第四章 地窖惊魂

　　地窖之中，摆放着一大一小的两架床。
　　其实说来也奇怪，原本这个地窖是兄妹俩闲着没事，挖着准备存放野菜的，本来只有几个立方米。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发现变大了，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
　　林暄问了村里的人，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猜测可能是林父以前挖来，存放猎物的地窖，被两孩子机缘巧合挖出来了。
　　林暄两人也没有说出地窖是一夜间变大的真相，毕竟那太惊世骇俗了。
　　两人在之后的一年里观察地窖，没在地窖找到有什么蹊跷的东西，却发现地窖里冬暖夏凉，比外面房间还要好的多，林暄便把自己床放在了地窖里。后来，林暄将妹妹的床也搬了进来。
　　林暄兄妹二人在天黑之前就躲进地窖中，地窖里空空荡荡，只有两家床和一些生活物品。于是，两兄妹很快就上床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暄始终无法入睡。心中有些烦闷，不一会就听到妹妹林灵儿的鼾声渐渐大了起来。
　　林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又起床穿上衣裳、鞋子，想要出地窖去外面看一看。
　　林暄点燃平时不怎么用的一盏油灯，发现里面灯油很充足，近乎是满的。林轩望着跳跃的灯火有些出神，虽然他忘记了上次用油灯是什么时候，但还是觉得油灯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他却说不上来。摇了摇头，将想法摇出脑袋。回过神来将油灯放在床头的一个用来放衣服的架子上，油灯的光能从床边照到地窖口。
　　林暄走到地窖门口，伸手去推地窖门，却发现门打不开了，无论他怎么用力去推，去拉，都无法打开。
　　林暄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着急，不断的拍地窖门，还贴在地窖门上大声地对外面喊着：“爹，爹，救我……”
　　又叫了一会儿，可能是叫喊累了，林暄也不再喊了。他靠着地窖门睡着了，睡着的林暄嘴里还在嘟囔着“爹，娘，救我……”
　　当林暄再次醒来是被外面的宣哗给吵醒的，此时，正是村民给飞马帮众人摆下席宴的时候，各种吵闹、混乱的声音传进林暄耳朵。林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外面必然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如果是平常，入夜之后不久，村中遍应该寂静无声，到了午夜，或许二伯和九叔家养的两条猎狗会吼叫几声。然而，今天入夜村西头九叔家的猎狗就开始嚎叫，但不久便没声了。作为全村唯二的猎狗，二伯的猎犬通常不会缺席，然而今天林暄却没有听到它吠叫的声音。
　　林暄心里暗自盘算，越发肯定今天有些反常，越发想要推开地窖的门，出去看看村子里发生了什么。此时，林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林父的嘱托。
　　他走过妹妹的床前，发现妹妹还是睡得很沉，要知道妹妹平时可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林暄越发奇怪，他想要叫醒妹妹，但妹妹还是睡得那么香甜，还翻了个身，好像林暄叫她她都听不到。林暄被吓到了，如果不是妹妹刚才睡觉翻身了他都想去检查妹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测。
　　林暄和林灵儿的关系是在这两年里缓和的。
　　当初，林暄的母亲病重，请来诊治的郎中都说病根是因为为了生林灵儿而导致的气血大亏，而父亲也因为为了给母亲治病而“疯”了。这一切在林暄的心目中，都是因为妹妹，没有妹妹，他也就不会失去母亲，父亲也不会疯。但在这两三年，每次姨娘们叫妹妹吃饭，妹妹每次都要拉着他一起，两人形影不离，他也渐渐习惯这个爱跟在他后面漫山遍野跑的小尾巴。
　　特别是在最近一年，他经常想起母亲离世前，躺在病床上时，经常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孩子啊，妈妈没法陪你了，但你要坚强，照顾好你父亲和妹妹，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妈妈舍不得你们啊！”
　　他在发现叫不醒妹妹时真的是吓到了，但当他仔细检查后，看到妹妹无恙，才深深吐了口气。
　　经此一吓，林暄越发感觉到妹妹在自己心中越发重要，甚至已经超过了父亲，和母亲地位等同。
　　他轻轻的抱起妹妹，想要这样叫醒她，但是，他发现还是徒劳。于是，他将妹妹的床推到自己床边。
　　妹妹的床和林暄的床同样规格，却是用很轻又十分结实的风轻木做成的，床脚还安有滚珠。这是林灵儿拿出她战无不胜的“撒娇大法”向村里兼职木匠的四叔求来的，为的就是方便和林暄并床睡。以前林暄不愿意和妹妹并床睡，林灵儿也就从来没有如愿过，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由林暄自己实现了林灵儿的愿望。林灵儿如果醒着，只怕要高兴得跳起来。
　　林暄搬来林灵儿的床，虽然能搬得动，但对于才五岁的他来说也是花了他很大的力气了。他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下，不曾想，伴着妹妹的鼾声，衣服都没有脱就睡着了。
　　林暄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好像看见了有坏人来劫掠林家村，村子里的众多爷爷、叔叔、伯伯、大婶、姨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死在了坏人的屠刀下，他们的头被屠夫砍下，灵魂不得安息。林暄好像看到屈死的村民们的亡魂高喊着要林暄替他们报仇！
　　林灵儿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的床紧挨着哥哥的床，心里很是雀跃。然而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就看到林暄满头大汗，手舞足蹈，嘴里说着胡话，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
　　林灵儿吓坏了，爬到林暄床上，用力的推桑林暄，大声叫道“哥哥，哥哥，你醒醒，不要吓小灵儿啊！”
　　林暄感觉自己一直在黑暗中走啊走，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一点光，也没有一点声音。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哥哥，是林灵儿再叫我，心里一想，眼睛就睁开了。入眼的正是林灵儿。此刻她看见林暄醒了哭得梨花带雨，林暄说：“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却没想到起了反作用，林灵儿哭得更凶了。林暄直感觉自己掉进了****里，只好顺势抱着林灵儿，拍着她后背，一波好言安慰。在林暄的安抚下，林灵儿哭了一会儿就消停了。
　　经过林灵儿这一闹，林暄清醒了不少。林暄感觉自己睡了好长时间，又好像才睡了一小会儿。又想到了昨晚的怪梦，想了一会儿，发现想不出个头绪，想着等一下去找大人们问问怎么会回事。这时林暄才反应过来昨晚上地窖的门打不开了，想和妹妹一起去试试。
　　“灵儿，我们去开门吧！”
　　“嗯，好呀！”林灵儿回应。
　　刚下床，林暄就发现地上有东西。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本书和一块玉佩。书上有一张纸用玉佩压着，上面有三个字“林暄启”。“给我的？”林暄能认字四百个左右，纸上的三字自然是认得的。
　　林暄正抱着书，把玩着玉佩，看着纸上的三个字，看不出什么头绪来。突然外面传来妹妹林灵儿的哭声！草草将手里的三件东西扔在床头，用枕头压上，就飞快下了床。
　　妹妹的哭声将林暄惊醒，来到地窖门口，发现地窖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他来不及奇怪昨晚上自己用尽全身力气都打不开的门妹妹怎么打开的，虽然地窖门本来就是方便妹妹也能打开，也是用风轻树打造的，但是，昨晚上林暄确实没有打开，难道昨晚上是林暄在做梦吗？
　　林暄来不急想了，他现在就想冲到妹妹身边去！他的妹妹在哭！
　　林暄多年以后都记得很清楚这次冲出去的过程，每一步都无法忘记，很多年都记得出去看到的那一幕，此后许多年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他有时甚至会想，如果当年没有出地窖，没有看到这宛如地狱的一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