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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大抵明白为什么钟总监不受其他业务员的待见了，他收买人心的方法原来是靠走心。但在业务员这个行业里，三个月没成绩就要走人了，工作中大家更讲现实的菜米油盐，养家糊口，只讲心可不会有人免费帮你还房贷、车贷，甚至吃的每一顿饭，看的每一场电影用的都是RMB。
顾念怡一脸感动，钟总监的话显然对她很受用，看来受到高压的批评过后及时受到鼓励和安慰的作用非常有效。这也是一种常见的心理技巧，在心理受伤之后的及时安慰、鼓励会起很大作用，但当劲头已过再多的鼓励、安慰都难奏效，效果也比最初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难怪他会挑在月末开业绩检讨的时间来视察，原来是想趁这个时间收买人心。
钟总监又嘱咐了几句后像是没话说了，市场营销部的副总监吴鬼头两眼精光一闪，上前一步说：“钟总监，您好不容易来了，不妨跟这几个新来的业务员说一下鼓励的话吧。”
钟总监霍地扭头看去，被他的提议惊到，不确定说：“我？这样合适吗？我也不知说什么呀？”
主管陈深一旁附和说：“现在新来的年轻人干劲都不是很足啊，希望您能说些给他们提提神，竖立目标，或者给他们这些新来的一些忠告。”
在两人的撮合下钟总监同意了，一组组长王励汉跟二组组长张迹在部门里召集一些还没外出的年轻分子来听总监讲话。
钟总监滔滔不绝了十分钟，说的全是空话，谈理想，讲奉献、谈远大的目标、讲工作态度，又不让人抱怨工资，之后又继续说了领导层里有不少的领导此前都是从一线慢慢升上来的，凭借他们一点一滴的不懈努力才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指名道姓说起吴鬼头当业务员时候年年是先进，在他的带领下，占据了整个城市高端文具的最高业务。
所有人看向吴鬼头的眼睛都不同了，既是不相信又是敬仰。
后来我通过莫姐跟梁姐两位老员工才知道，吴鬼头当年的业绩其实是早就被当时的业务员高添富谈好了，只是当时让高添富去总公司学习一段时间，于是把当时的业绩算到了吴鬼头头上，不过加成都是算给了高添富的，后来高添富回来就成了总监，吴鬼头也升职进了管理层。
钟国华是后来空降，并不知内情。
随后钟总监又问：“你们还有什么不同看法吗？说一下无妨，我们这次就是聊天。”
好半晌没人说话，吴鬼头还嬉嬉笑笑的说：“大家不要害怕，有什么说什么，对我们部门有什么做不好的也可以提出来，这次就是普普通通的聊天。”
面对吴鬼头的笑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更没人想说话了。吴鬼头是业务部一线人员里最讨厌的人，而我因为他暗示陈深叫钱友才拒签我，对他更只有恶感，现在对着我笑的样子，更觉恶心。
过了近半分钟，还是没人回应，吴鬼头忽然说：“徐瑶，你来了快半年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
四下的人都奇怪地偷看她。
徐瑶讶然说：“啊？还没呢。”
想到就是因为他我都要被辞退了，现在还要听他废话，我的情绪也跟着波动起来，见他还想问，我举起手说：“总监，如果我们业务员业绩高了，能够调岗位吗？”
“调岗位？”钟总监有些不解了，看了下旁边人又说，“调职那是人力部的事，我不能决定。”
“一线调一线也不行吗？”我追问。心中暗骂：调职的事我早问过其他人了，调任需要原先部门放人，另一个部门收人才行。他这话显然是拒绝独自做出决定，这样出事了也会有人帮他，甚至还能推卸责任。
不过好在我这一线调一线，显然把他们都搞蒙了。
这次不止总监奇怪，连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了。
“例如呢？”
“我们细分业务员那么多，我这个业务的业绩高了，要换到另一种业务可以吗？”
钟总监一听便笑了，两旁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大方的说：“在我的业务部门里这没问题。”转向人力主管贺佳问：“这个可以的吧？”
贺佳说：“调岗是要经过两个组长的同意，不过这是你们部门的事，倒也没问题。”
我抓紧追问：“其他业务员也一样吗？”
钟总监的短目扫过众人，缓缓说：“当然，一视同仁。”
我伸手让出顾念怡说：“那就是说，如果她试用期的业绩好了也可以调职去公司试点的自营店做？”
钟总监似乎终于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存在感了，心情大好。
钟总监喜滋滋地顺口说：“没错。只要她能在两个月内达到八万利润的业绩也可以去。达到后直接找我。”
一个业务员能平均每个月带来纯利润4W，那她的税后工资水平将会在1.5W以上，根本不会主动调到自营店里去拿税前5K加的工资。
所以这对她可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就算不可能完成，起码还是有机会的。我满口感谢。
顾念怡在一旁目瞪口呆，她绝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扯到她身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呆立当场。
钟总监老态的声音温柔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他穿透性和佯装出的笑意看得我浑身不舒服起来。
不知为何，我感到他声音具有某种威胁，直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力量，使人不敢与之对抗。我淡淡说：“我叫谢欢迎，现在在市场营销部的展厅做产品顾问。”
钟总监微微一笑说：“既然你对销售这么感兴趣，那你也去试试吧。”说着朝吴鬼头说：“让主管陈深安排一下。展厅顾得过来吧，忙的时候你就从营销部叫些人去帮忙，同时展厅也招多点人吧。”
吴鬼头应声说：“好。”
我也微微一笑，说：“好。”。
会后，公司里的人就来调侃我跟顾念怡的关系。
有几个人去缠着顾念怡问。部门里的几个年轻女人见顾念怡红着脸，害羞的一副小女人模样，神态可人至极，立马上前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