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鬼”

　　“啪嗒”
　　“啪嗒”
　　柳如风的耳边逐渐传来了与这寂静的夜色节节不入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而统一，犹如军训走正步时落脚的声音。
　　柳如风茫然的抬起头，看到，路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多了起来，他们的服装略显的有些怪异。
　　民国时期的咖啡色中山装，也不知是什么朝代的淡蓝色绣花长袍，也有抗战时期我方与敌对方时的军装……
　　服装款式五花八门，男女老少皆有，这不由的令柳如风啧啧称奇。“难道是什么国式的万圣节？又或者是什么party？”
　　这些新颖的事物成功的勾起了柳如风的孩子心性，也释放了他原本旺盛的好奇心。
　　随即，追上了前方的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黑色的长发辫起直到腰椎，从背影看来较显儒雅的男士。
　　柳如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说道：“喂，兄弟，这是什么节日？”不等前方人转身回答的声音传来，便又迫切地问到“你们这装扮挺牛啊！很酷！这么多的人参加，好不热闹？”
　　柳如风那干练的话语犹如在平静湖面里所抛下的一枚石子，清脆的响声，在湖心泛起了阵阵涟漪，惊动了四周来来往往漠视一切好似没有感知的“人群”。
　　时间好似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人群犹如电脑中正在播放的精彩夺目的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除了柳如风之外，一个一个都呆立在一边。
　　“咯吱”
　　“咯吱”
　　柳如风的耳边又是一道道声音传来，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刚才那静止的画面在一声声脆响声中渐渐的被打破。
　　脖子，脖子上的头颅竟然，竟然一个个的转了过来，没有任何外力的施加，一颗颗头颅犹如儿时的玩偶一般，好似在看不见的双手的作用下，缓慢的转了过来。
　　那一双双目光略显呆滞，镶嵌在那一幅幅麻木的面庞上，显的十分的诡异。这一刻好似又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一切也瞬间安静了起来。
　　但是，柳如风知道，这一切并没有。那呆滞的目光随着柳如风的举动在不停的游走着，好像扫描文件的激光枪随着文件左右的游走捕捉上面残存信息，又好似课堂上学生们一双双目光的注视，随着黑板上老师的书写左右的“摇摆”着。
　　柳如风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放在那儒雅男子肩上的右手也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的收了下来，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也在“他们”的注视下变瞬间屏住，额头上的汗水如清晨禾苗上的露珠在昏暗的月光下烨烨生辉，豆大般的“露珠”随着脸上的纹路缓缓的向下滑落，白色的衬衫在“露珠的嘀嗒下也渐渐的湿润了起来，”那囧囧有神的双眼越挣越大，即使眼睑旁的“露珠”也不能令其闭起分毫。
　　这一刻持续了几分钟，又好似持续了几万年。好似对垒的双军伫立在两边，只等将军的一声号令。
　　“柳如风，你在干什么呢？”
　　宛如黄鹂般悦耳的清脆声传来，打破了这历时弥久的静谧。
　　柳如风猛地一惊，伴随着声音的传来，一只如玉般的手掌缓缓的攀上了他的肩膀，他颤抖的越发的厉害了起来。
　　“这些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
　　“我为什莫这么倒霉会遇到这些？”
　　“他们怎么还知道我的名字？”
　　“死了，死了，这回完蛋了！”
　　“我的完美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这贼老天！”
　　他的心路历程仿佛经历了十万年，又仿佛都在一瞬间。
　　原本发散的瞳孔越张越大，整个人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他下意识的猛地回头。
　　一张温润柔软的双唇恰好印在了他的嘴上，他下意识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舔（不能细节描写，大家自由想象）。然而，对面的那张清纯的面庞却在此时瞬间变的娇艳如血。
　　“啊！”
　　“柳如风，你混蛋！”
　　一声嘹亮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柳如风的脸上留下了一只手掌的印记，原本惨白的脸庞渐渐的红润了起来，那手掌的印记也渐渐清晰可见。
　　柳如风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班的班花许龄月。不由心想他怎么在这？
　　完了？又搭上一个！
　　随即，用双眼偷偷的瞄了瞄四周，发现还是中山路那条熟悉的道路，不过，四周那一张张惨白的面孔好似在这一声尖叫声中化为了乌有。
　　柳如风揉了揉眼睛，发现除了眼前捂着嘴巴呜呜哽咽的许龄月外，周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这一切跟他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是怎么回事？柳如风的心里充满了一个个大大的问好。
　　“柳如风，你混蛋，你赔我初吻？你赔我？”许龄月红着脸指着柳如风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话语伴随着呜咽的哭啼声，使人不由的升起一股保护欲望。
　　柳如风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挠着脑袋尴尬的说道：“那个，这个，我……我也不是有意的？”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那个，我也是第一次，要不，要不，我把自己赔给你？”说完又嘻嘻的笑了起来。
　　许龄月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柳如风，又听着柳如风的“混蛋”话语。不由的感觉更加的委屈了。
　　心想着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般的欺负，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父母，老师，同学对她那个不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公主”一般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许龄月不由的就炸毛了。愤怒的说道：“哼！你想的美！”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痴心妄想！你牛粪里想插鲜花，你臭不可闻你……”
　　许龄月说罢还撇了撇嘴，一副满脸嫌弃的表情。
　　柳如风听到这，不由的感觉头都大了。
　　于是试探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你画出道来，我接着就行！哼！”。说罢还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怕的模样。
　　许龄月看到这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止住了呜咽声。说道：“你对天发誓，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就是，就是……”
　　柳如风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就是什么？你说啊？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许龄月听到这不由大为不满，“你什么态度，再说，再说我本来就是娘们，哼”
　　“反正我不管，你欺负我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许龄月说完又随即补充到：“不对，是三个条件，那个你，你，你快发誓吧！”
　　好似柳如风不发誓就不让他走似的，那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柳如风，盯的柳如风心里有点发毛。
　　柳如风捂着额头，无奈的说道：“好，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跟谁也不说，我刚才亲了许龄月。
　　许龄月原本娇艳欲滴的脸庞更加的红润了。害羞的说道：“滚蛋，谁让你这样发誓了，你，你，你不许说！听到了没？刚才的一切你发誓的时候也不许说？哼！”
　　柳如风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的呆住了，“好美，真的是太美了”。不由的还舔了舔嘴唇，好似在回味一般。
　　“滚蛋，你不许想？也不许舔嘴唇”许龄月红着脸气匆匆的说道。
　　唉，好丢脸，在女神面前还是矜持点，不能毁了哥们我这“光鲜亮丽”的形象。随即，柳如风在女神的注视下发完了誓。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柳如风：“那个……”
　　许龄月：“那个……”
　　柳如风：“你先说……”
　　许龄月：“你先说……”
　　柳如风：“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话音刚落，许龄月说道：“那好吧！我先说！”
　　“你刚才怎么站在那不动了？我看你一个人在哪里站了好久，就想，就想过来看看你怎么了？没想到你……哼！”
　　柳如风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不由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心想：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应不应该给她说呢？我给她说她会相信我嘛？
　　毕竟是新时代新社会，唯物主义塑造的三观下谁会相信这些，没碰到之前我估计也不会相信？
　　想到这随即低声说道：“我刚刚碰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许龄月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柳如风捏着嗓子，低沉的说道：“我刚才碰见了难以理解的事情，姑且称之为“鬼”吧！”
　　“什么？”许龄月一脸惊讶的说道：”你可别逗了！这个世上哪里有“鬼”？”
　　“你不会是在网上学的，故意在晚上讲鬼故事，好占女生的便宜？我给你说，我可会防狼术，你这点小把戏可吓不到我”。说完，还一脸不相信的冷哼了一声。
　　柳如风随即又故意压了压嗓子，神经质的说道：“真的，刚才路上有很多人来人往的人，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起初，我也没在意。”
　　柳如风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是过了一会，他们发现了我，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他们，他们竟然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我。”
　　说到这，许龄月打断了他，无语的说道：“这又有什么好吓人的，他们转过头看你，还不是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很正常，大惊小怪的，真不是男人”。
　　听到这，柳如风决定艺术加工一下，好好吓吓这个臭屁的女孩。
　　柳如风低沉的声音传来：“不，不，他们身子并没有没动，没有动，只是，只是，头颅“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的旋转了180度慢慢的，慢慢的转了过来，猩红的双眼镶嵌在那青色的布满斑点的脸庞上，鼻子塌陷了进去，原本应该是嘴巴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个黑乎乎的空洞”。
　　““砰”的一声，那头颅一个一个的犹如下饺子一般的掉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呼”的一声，那一个个西瓜般大的头颅竟然飞了起来，像元宵节时漂浮在空中的孔明灯，一个一个的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的”。
　　“啊！”许龄月尖叫了一声，躲到了柳如风的身后。
　　看着眼前刚才说不怕，现在又口是心非略显紧张的许龄月，柳如风“嘿嘿”的笑了几声，又说道：“快，快看，你，你的身后，有，有东西在飞，漱漱的”。
　　许龄月躲在柳如风的身后，紧紧的抓着柳如风的衣服，颤抖着摇了摇头。
　　看着越来越紧张拼死摇头不往后看的许龄月，柳如风接着轻轻的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好像越来越冷了。
　　柳如风面露惊恐，颤抖着说道：”那，那东西，它，它飞过来了，就在，就在你的身后，就在你的身后”。
　　听到这，许龄月“啊”的一声，随后窜进了柳如风的怀里，犹如八爪鱼一样紧紧的吸在了柳如风身上，把头埋进了柳如风的胸膛上，喘着粗气。
　　许龄月小心翼翼的问道：“柳……柳如风，那个……那个，那个它走了嘛？”说完还不停的颤抖着。
　　看着眼前害怕的小女生，柳如风拍了拍许龄月的后背，哭笑不得的说道：“走了，走了，早走了，还说不害怕”。
　　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说道：“话说你什么时候下来，虽然我并不介意，但是你这样，别人看到了不好”。
　　许龄月听着柳如风的话语，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一样，嗖的一下，从柳如风的身上窜了下来，拍了拍她那颤抖的胸脯，红着脸细声说道：“还好，还好”。
　　不过那声音细不可闻，犹如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
　　看着眼前许龄月的可爱模样，柳如风还是决定不再吓唬她了，不然吓坏了，算谁的？
　　“刚才都是骗你的，我刚才在哪不动是因为腿抽筋了，走不了了，你呢？怎么会在这？”柳如风笑着说道。
　　许龄月听到这那还不知道，她这是被骗了，虽然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怕这些，但是，谁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镇定自若呢？更何况她还是个小女生被柳如风绘声绘色的这么一说，不由的便被带了进去，仿佛刚才真的有“鬼”一般。
　　于是，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柳如风，你……你……你混蛋”。随即又说道：“我为什莫会出现在这？要你管？哼！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便急匆匆的跑开了。一转眼的功夫便在月色中消失不见。
　　柳如风看着眼前消失的风景，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