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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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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车上以后,那女孩又跟文戈坐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不胜心酸地讲起了他的身世。他在纽约坐了四年牢,现在要回家了。
  “你有太太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问。
  “是这样的,我在坐牢的时候曾写信给我妻子,“他说。“我告诉她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要是她受不了,要是孩子们老是问这问那,要是这事太让她伤心,那她可以干脆忘掉我。我会理解的。我说,再找个男人,忘掉我吧,——她是个很好的女人,真的挺不错!我告诉她不必给我写信。她没有写,三年半没有给我写信。“
  “你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回家?“
  “嗯,“他羞答答地说。“噢,上个礼拜,当我得知我的假释即将获准时,我又给她写了封信。我们过去一直住在杰克逊维尔不远的布伦斯威克,就在镇口有一棵大橡树。我告诉她,要是她没有别的男人,要是她还想让我回去,就在树上系一条黄手绢,我就会下车回家。要是她不要我,就当没这回事好了——不要系手绢,我就跟着汽车一直到底。“
  “哇,“女孩子叫了起来。“哇。“
  她告诉了别的人,很快大家全知道了,大家全都关注着布伦斯威克的到来。他们看着文戈拿给他们的几张照片,是他妻子和三个孩子的照片——从那几张触摸过多的快照上看,那女人自有一种朴实的美,孩子们还没有发育成熟。
  他们离布伦斯威克只有二十英里了,年轻人都坐到了车右边靠窗的座位上,等待着那棵大橡树的出现。文戈不再张望,他绷紧脸,仿佛正在鼓足勇气准备迎接另一次失望似的。
  离布伦斯威克只有十英里了,只有五英里了。突然,所有年轻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尖叫着,呼喊着,大声嚷嚷着,跳起了欢乐的舞蹈。只有文戈除外。
  文戈坐在那儿望着橡树惊呆了。树上挂满了黄手绢——二十条,三十条,或许有几百条,一棵树立在那儿就像欢迎的旗帜在迎风招展。在年轻人的欢呼声中,这位前犯人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车子前部走去,准备回家。
  就像这篇文章的前言说的那样――这故事很可能是那些每隔几年就会重新出现,以一种新的说法再被讲述一遍的神秘的民间传说中的一个。
  不知道是因为故事还是眼前让人羡慕的小情侣,蒋心儿陷入了沉思!
  关于橡树,她听过两种爱情――一个《致橡树》,另一个就这个!年少时,《致橡树》是她最向往的爱情,后来她觉得自己慢慢更倾向于后者!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山盟海誓,只要你在,我也在,我们还能走到一起,这,就够了!
  然而,在她所有的爱情幻想里,男主角从来没有换过,只有江林!其实她不怪嫂子的暗示,毕竟在自己男人身边放这样一个女人,谁都不会放心,尽管她知道现在什么也没有,即使她觉得江林和蒋心儿都不是那种人,可是她还是不会放心!如果是自己,她绝对不会比赵执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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