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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在这因为噩梦而惊醒的心绪难安的夜里，给斐清带来了巨大的温暖。
斐清看着天空，上面只有几颗微弱的星星。
小时候，总被大人骗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
为什么，她死了不能变成一颗星星呢，这样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斐清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重生是否有意义？她想逃开的，可是一次又一次跟文州纠缠在一起，她的心总是违背她的意志，为他而跳动。
“还害怕吗？”对面传来高榕的声音，清凉如水。
斐清苦涩地笑了笑，要是心里畏惧的话，无论什么都会觉得害怕。
她环着自己的胳膊，请求道，“高老师，你能听我讲一下我做的噩梦吗？听别人说，把噩梦讲出去，就不会再怕了。”
“嗯。”
高榕的声音很轻，却透过夜色清晰地传进斐清的耳朵。
她笑了笑，开始讲一个故事。
“我刚刚梦到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爱上了一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希望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的身份高贵，是她永远也接触不到的存在。于是，她就一直努力，一直努力，努力了五年，终于有了跟那个男人见面的机会。
很幸运地，男人看上了她，为了爱情，她一直努力地讨男人的喜欢。可五年后，她还是被抛弃了，男人娶了跟他门当户对的小姐。婚礼当天，这个女人死了，死在了一场车祸里。
车祸很惨烈，一辆大车整个压上了她坐的小车。女人的整张脸都被玻璃划伤，双腿在碰撞中扭曲变形，鲜血从车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染红了整块地面。我听见了她最后的遗言，说是下辈子再也不要爱上那个男人了。”
斐清的声音毫无起伏，平白直叙地讲完了整个故事。
讲完之后，她才惊觉自己的眼角已经湿润。
她咽下自己涌上嗓间的脆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我被里面惨烈的车祸所惊醒，却又为里面的那个女人感到悲哀。高老师，你说如果这个女人有下辈子的话，她还会再爱上那个男人吗？在明知道结果的前提下，她还会如飞蛾扑火般尝试着一切可能，只为了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高榕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是那个女人，所以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意味着什么。如果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任何男人都可以把他代替的人时，那个女人肯定不会再选择他。但如果他对那个女人来说，是生命中难以放下的执念的话，那么她还会再次尝试跟他在一起，哪怕遍体鳞伤。”
斐清加重了语气，“高老师，这样的话，那个女人不是很傻吗？为了一个注定得不到的男人，搭上了一世还不够，还要再搭上自己的第二世。”
那边的高榕似乎笑了声，带着点斐清听不懂的意味。
“爱情不就是这样？对有的人来说，爱情只是一瞬间的事。爱在当下，何必去想那么多，只要这一刻享受到了爱情，那么下一刻即便是死去，也无所畏惧。”
斐清攥紧身边的窗帘，喃喃道，“爱情会让人变成勇士吗？”
“不，爱情会让人变成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