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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玥大陆,楚历八千六百三十六年,轩帝元年,轩帝初登帝位北疆动荡,邪教死灰复燃内忧外患。
时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冬,北疆一座名为北元的城镇,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青衣站在满是断臂残肢的死人堆里,左手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啼哭的婴儿,在寻找着什么,将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遍,脚上的青色靴子被鲜血染成红色,神色满是悲凉,每翻过一具面部朝下的尸首,手便会止不住的颤抖,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怀里的婴儿似乎哭累了,沉沉的睡了去,老人也终于看完最后一具尸首,没有他要找的人,慈祥的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离去。
十六年后,初春,帝国西南青州文定府文华郡西郊桃林。
一身华服的少女对着身着布衣的少年道:“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我家不日便要举家搬去帝都,我们是不可能的。”
少年自知卑微,低下头,但仍然不愿放弃,咬咬牙,抬起头道:“小雅,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的。”说这话时他内心十分忐忑。
少女有些动容,脑中浮现出父亲威严的脸庞,便立即收回恻隐之心:“不可能的,你一介布衣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我父亲的要求,我家祖上乃开国元勋。”
少年紧握双拳:“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头再次低下。
少女心中一阵刺痛,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道:“好自为之,保重。”就此离去。
少女名叫文雅,青州知州独女,大楚帝国七十四开元勋文定的后人,不知为何文家一脉香火凋零,一直以来一脉单传,到了文雅这一代就只有文雅一个女娃,对于一个以文立世的世家,让人实在想不通。
少女离去后,一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少年身后:“如何,爷爷没说错吧,文家女娃并非你良配。”
老者命为安九幽,少年的爷爷,少年名为无疾,李村的人。
“老头,我要出门。”无疾看着爷爷,无比坚定的说。
老人捋捋花白的胡须,道:“也好,此去你一路向北定能遇到你的机缘。”说着掏出一块淡黄色玉佩:“在遇到打不过的人时,拿出来对那人说你是我孙子,便可活命。”
安无疾接过玉佩看了看,揣到怀里:“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天还早,就今天吧。”说完拿出一个储物戒指丟给他,又道:“都给你准备好了。”
安无疾接过戒指,有一些迟疑,平日里连他来城里老头都要叨叨半天,今天这是巴不得他走的形势,还是去更远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事?
“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安九幽愣了一下,自己这个孙子是不是有些聪明了,作为帝国为数不多的绝世武神,乃至整个大陆都是巅峰的存在,能捕捉到他情绪变化的屈指可数,更何况他还故意隐藏。
不过仔细一想,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也就释然了:“无疾,此去若有人问起你父母是谁,该如何回答?”
安无疾不明所以的挠头:“爷爷,我双亲早逝,还能怎么回答?”
安九幽点点头:“最重要一点是,你背上的图案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知道了吗?”
想问爷爷为什么,但一直以来爷爷都闭口不提,索性说道:“我知道了。”转身便要离开。
老人又叫住他:“无疾。”
安无疾回过头:“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安九幽也觉得没什么要说的了,就只好:“没事,要是遇到打不过的,就跑,命最重要,大不了爷爷给你出头。”
安九幽明白,只要安无疾亮出玉佩,敢动他的整个帝国根本没有,除了他那几个仇家,但只要自己孙子不得罪死,即便是仇家也不敢下死手,毕竟他若是不死不休,他那几个仇家也承受不起。
“知道了”安无疾应了一声,便直奔马市。
从此鲜衣怒马少年行,一路直奔北疆,心中有梦不怕路远。
楚轩帝二十四年,正值盛夏,北疆传来好消息,北伐军班师回朝,帝都举国欢庆。
帝都城东一茶馆内,说书人正唾沫横飞:“话说这小将一身银甲,一柄长直刀,一匹烈马,孤身一人在那北戎王府杀了个三进三出,抢出了上国柱大将军龙耀庭老将军的尸首,彪悍异常。”
这一说立马有人不服:“说书的,你别逗我行不行,那北蛮王虽说带兵打仗不咋滴,但渡劫六阶的修为可不是泥做的。”
从人附和:“是啊。”
说书人到也不急,一板一眼说道:“当时那北蛮王与老将龙庭耀对拼过后,身受重伤,那小将硬撼数招后,北蛮王重伤复发败退,抢出老将军尸身,又临危受命,带领北伐军一路高歌凯奏。”
……
二楼一雅间内,一对主仆正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人“胡扯”,进几日这对主仆也是来的频。
待到自家小姐最爱听的那一段过去后,女仆这才上前:“小姐,听平日里院里那些丫鬟说,这小将长的青面獠牙的好不狰狞,今日北伐军便要抵达帝都了,小姐和不去看个明白。”
主家小姐想了想,道:“今日便抵达,何时?”
女仆:“在过个把时辰,就会从北门而入。”
“你怎么知道。”
“今早听老爷说的。”
主家小姐点点头,又专心听说书人扯故事,这主家小姐正是文家大小姐,帝都有些名气的美人,平日里那些王公贵胄家公子趋之若鹜,文家府邸也因此门庭若市。
介时,一身银甲,身骑骏马,手挽缰绳,相貌英俊的少年郎正率领北伐军一众将领入城。
这一日帝都自北城门到皇宫北门外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比往日拥挤数倍,不过到是井然有序,人都站在两边,中间留出一条足够的道路,来人都是想看看传言中,那青面獠牙好不狰狞的少年将军,到底丑陋到何种地步,如今看来谣言就是谣言。
不远处一座阁楼上,两个黑衣正注视这位少年将军。
站位稍靠前的黑衣人,看了一会儿:“你能看出他什么境界吗?”
靠后的那人姿态稍显卑微:“将军,属下看不出来。”
将军又道:“那你再看看他身后那个。”。
这人定睛看了看:“摘星中期。”
突然,这将军一把抓住他胳膊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