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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遗憾岁月 / 3.1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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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希草十郎第一次认识,或者说是遇见久远寺有珠是在部室里。
  那还是高一刚入学没多久的时候,他刚好在文学社活动室里完成了入社面试。原本他是要离去的,但社长突然有事要去处理,就拜托他在活动室里待一下,做一会守门人,若一会还有人来面试就去招待他们一下。
  草十郎只好待在活动室里。幸好活动室里放了一把吉他,让他有事可做,不然让他一个人在部室里闲坐着,他会发疯的。
  他拿起吉他,吉他有些破旧,似乎有些年份了,就连吉他弦也有点生锈。草十郎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着吉他面对赤红的夕阳,缓缓弹奏。
  草十郎学过吉他,但不精通,只能算入门水平。他拨动琴弦,琴音透着空气四处游荡。他弹得入了迷,看着夕阳,手指调动着,仿佛进入一个忘我状态。
  “叩叩”
  敲门声把草十郎拉回现实,他停下弹奏,转过去,刚好看见两个女孩站在门口。
  那两个女孩就是青子跟有珠。膨大的夕阳红照在她们的身上,把整件衣服都照得橙红。
  草十郎把吉他放回原处,告诉她们社长临走时交代的话,然后让她们在这等待一下。
  这是草十郎跟有珠的第一次相遇。
  部室里有一张酒红色的长桌,桌旁是好几张同样颜色的会议椅。
  青子挑了其中一张椅子坐下,有珠却没有坐下。她看见那把破旧吉他,她走到吉他旁,问:“这把吉他能弹吗?”
  草十郎刚好在倒水,他转身看了一眼:“可以啊,不过你小心点,那吉他有点生锈了。”
  “嗯。”
  有珠拿起吉他,挑了个靠近的座位坐下,轻轻地拨动和弦。
  跟之前草十郎完全不一样的琴声从破旧的木吉他里传出。草十郎倒好两杯水,正拿过去桌子那边给有珠跟青子,听到有珠的琴声,他停下脚步,愣了一下。他看向有珠,有珠此时正按照自己的节奏弹奏一首轻快的音乐,左手熟练地按弦,右手轻柔却富有节奏感地拨弦。
  草十郎把两个装满水的杯子放到青子面前,目光却一直看向有珠,似乎有珠身上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他。
  轻柔的吉他声,绚丽的落霞,少女坐在窗边,弹奏着吉他,身后的天空满是橙红。窗外刮起一阵夏风,吹起少女的长发,丝丝缕缕,如风的使者,散播发尖的清香。
  一曲终了,有珠才看到草十郎呆呆地看着自己。
  “有什么想听吗?”她问。
  “来首《可惜没如果》吧,我挺喜欢的。”青子拿起塑料杯,喝上一口水。
  有珠翻出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点点。不一会,她就把手机放在膝盖上,拿起吉他,照着屏幕上的谱子缓慢地弹奏起来。
  或许是不熟悉的缘故,有珠一开始弹得并不好,但过了一会,似乎已经熟悉了谱子,吉他声变得好听起来。
  草十郎挑了个离有珠较近的椅子坐下,看着她的灵活的手指。
  弹着弹着,有珠突然抬起头,看向草十郎:“你有想听的曲吗?”
  草十郎没想到有珠会突然问自己,虽然他学过吉他,但并不了解多少古典音乐。至于流行音乐,他听过不少,但许多都不记得歌名了。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首能够想到的歌名。
  “《卡农》可以吗?”草十郎问。其实他想说摇滚版的卡农,但他听说这首曲子难度大,他有点怕眼前这位同学弹不出来,这样就丢脸了。
  有珠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可以啊。”
  于是她弹完这首青子想听的歌后,她就用手机搜出卡农的谱子。
  “有两个版本,你想听哪个?普通的还是摇滚的,不过这把吉他弹摇滚可能不会那么好听。”
  草十郎似乎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想了想,说:“都行吧。”
  “那我试试摇滚版吧,我还没试过用木吉他来弹奏这首歌。”有珠笑了笑,把手机重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边看着谱子边开始弹奏。
  摇滚版卡农本来就是一个专属于电吉他版本的卡农,它几乎融汇了电吉他所有的技巧,因此难度并不小。有珠一开始弹的时候有些卡顿,似乎并不是很熟悉电吉他的某些技巧。
  这倒也不怪她,她本来就是练钢琴的,吉他只是感兴趣才去学的,学的还是指弹。
  破旧的吉他弹起的卡农有点怪怪的,但草十郎听起来却感觉挺好听的。渐渐的,他的小腿打起了节拍。
  随着最后一个音弹出,有珠呼了口气:“没想到这歌这么难弹。”
  说着,她把手机屏幕关上,然后摸起吉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弹起一首新的歌曲。
  黄昏下的教室,一把破吉他,三个人,清脆的吉他声,她弹着,他笑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草十郎一直觉得秋天就该是落叶,晚霞,微凉的天气,树的颜色是渐变的红和黄。人们穿好看的风衣,柔软的毛衣,抱着一杯温暖的咖啡,坐在窗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等待着自己的好友,然后在欢声笑语中开始等待冬天。。
  对于南方来说,这种秋天是不存在的。然而草十郎却在这个徬晚的文学社部室里,感受到这种感受,好像自己曾想象过的秋天,真的到来了一样。
  多年后当草十郎重新回忆这一刻,他已经记不得当初有珠弹过什么曲子了,他也不记得部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他唯一还记得,就是那种特别的秋天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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