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道有谁说过，有些人是难以言喻的讨厌。温言细语她不会听，只有暴力对待她才会听话。
　　耐心是有限的，而总有人会超出她的底线。
　　姜朝暮说的对，闻沁不会停止打扰许了的，甚至是姜朝暮和李汝意。闻沁很幼稚，这种幼稚体现出她本性不是个坏人，也体现她超级的烦人，像睡眠中有一个鸣叫的鸡不停叫唤。
　　姜朝暮很想大吼让她滚开，真的是太烦了。不过许了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说什么，就只冲着闻沁竖起小尾指。
　　在第九个纸团丢到许了的头上时，许了默默蹲下把纸团捡起来，快速走到教室外的闻沁身边强迫她张开嘴巴把纸团含在口中。许了一手捂住闻沁的嘴巴，一手把她按在墙上不得动弹。许了嘴角扬起冷酷的笑容，眼睛满满的戾气，吓得闻沁直哭。她的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哭声。
　　“你想玩我可以陪你，但是这个游戏一旦开始了就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可是许了，你能玩得过我吗？”许了说，松开手，闻沁整个人跌到地面上，立刻把纸团吐了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流出。
　　“呜呜……”闻沁哭得撕心裂肺，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放过你的。”闻沁抹掉眼泪说，很艰难的爬起来，刚走两步就被许了拽回来。
　　“有仇现在就报，不要等以后。你向我丢了九个纸团，我现在只生气一次还差八次呢。不如我们现在开始玩吧，只不过别哭，我不会心疼的。”许了现在不想放她走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纷纷指责许了欺负人。“哭什么?你不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既然招惹我就预想到下场了。”许了抓紧她的手臂，加大力气抓出鲜艳的红痕。
　　“你放开我！啊……你放开……”闻沁不断挣扎，可是许了纹丝不动。
　　“许了你住手！”班长吴嘉树见事情发展仿佛要失去控制，赶紧跑出来阻止许了。许了瞄了她一眼，非但没有松手，力气还更大了。
　　“许了，可以了。”李汝意走出来说，她的表情很平淡，没有责备也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劝说。许了慢慢松开手，冲落荒而逃的闻沁勾出一抹冷笑。
　　“她太过分了！”吴嘉树对同桌说，眉头紧皱。她是三班的班长，其他人不难管，偏偏是这个许了一脸戾气，看着就可怕。吴嘉树不明白李汝意怎么就喜欢和许了呆一块，她漂亮成绩又好，就是不喜欢和其他人相处，就喜欢粘着许了。许了就是一个刺头，还是扎根的那种，到底有什么好?。吴嘉树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妒忌许了，因为李汝意和她做朋友不太愿意搭理其他人。李汝意是学校全部学生公投出来的校花，成绩还是年级第一。超过一千一百分的人在德泽的历史上不超过十个人，李家三兄弟占了三个名额，还有夏玺，其他的人吴嘉树不熟悉。
　　“越磬，我问你件事情。”吴嘉树回到位置上，忽然感觉李汝意和李家三兄弟是同一个姓氏说不定是一家人。越磬和李家比较熟悉，说不定知道什么事情。“李汝意有没有和李家有关系，就是李馥贤的那个李家。”
　　“没有！”越磬立刻摇头，他从来不知道李家有一个叫李汝意的孩子。
　　“是吗？我记得李家有一名千金的呀?”
　　越磬愣住，他低下头掩盖自己眼中的悲伤。李家的确有一位千金，她有着明媚如春风的笑容，她的眼眸藏着漫天星辰，她的心宽广如海，她的声音比世界任何一种乐器更动听。她是美好的代表词，是上帝派遣到人间的天使，拥有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她……她不在了！”越磬说，手指推动的笔掉落在地他赶紧捡起来，在起身之前抹去眼角的泪水。吴嘉树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翻开书学习，把许了忘在脑后。
　　“唉！还好许了能听进去你的话，不然我真怕她下狠手。”姜朝暮对李汝意说，许了被辛月叫到了办公室，看来是要训话。
　　“许了不会下狠手的，我相信她。”李汝意微微一笑。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许了，你竟然毫无理由相信她？”姜朝暮疑惑，她自己认识许了近两年才稍微了解她一部分，才知道许了没有传闻中可怕。
　　“因为她有一颗温暖的心。”
　　这个答案让姜朝暮一愣，温暖这个词真的可以用在许了的身上吗？可是这个词真的很适合她。当初自己爸爸进监狱的时候，自己的朋友都远离自己，只有见过几次面的许了帮自己。那时候的她心里都是绝望，那颗心被撕成了好几块是许了的出现把它粘起来的。许了脾气不好，喜欢暴力，性格也奇怪，但是她是个温暖的人，即使那份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的。
　　辛月很生气，学生告诉她许了动手打架的时候她气得半死，立刻把许了叫到办公室准备跟她好好谈一谈。许了走进来时很平静，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辛月更加愤怒。她刚想开口，一边的朱老师忽然打断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让许了先回去。
　　“朱老师您这是？”辛月不认为朱老师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谈，他只是要找一个理由让许了先回去。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朱老师端起白色陶瓷杯吹吹杯上的雾气，他说话很慢，但是语气中的严肃却让辛月忍不住挺直脊梁认真回答。
　　“班长和我说了是许了先动手打人的。”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动手？开学快三个星期了，许了一直都很安静学习，今天为什么会动手。”
　　“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不应该动手的。”
　　“你这句话说出去，在许了心里你就和四十九中的差劲老师是一样的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动手这句话本来就是错的。如果有人想杀你，你连反抗都不反抗乖乖让他杀死吗？”朱老师说，他年纪很大，是德泽特别返聘回来的资深老教师，深受学生和老师的敬重。他说的话是作为一个长者说给后辈听的，他知道一个老师错误的行为会给学生带来多大的影响。辛月太年轻，她当老师并不是因为喜欢教师这个职业，而是这是一个稳定福利高的职业，她太多的事情是站在自己或者自己喜欢的学生的位置去看。“还有辛老师，别忘记，上面有人盯着许了呢！她可是一个特别的人物。”朱老师提醒辛月，她千万不要忘记今年最重要的事情。
　　事情发展的有点奇怪，但是那个微胖的老头倒是给她解了围，省得她听辛月说教。从小学到初中她听的已经够多了，他们从不问原因，只认为是许了的错。
　　许了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学生，很多八卦之徒一直关注她，只为了茶余饭后能有谈资和其他人八卦一下。他们说，许了本性就是如此，即使她考上德泽也是本性难移，凶残的本性就是难以改去。闻沁就丢了几个纸团她竟然逼着她吞去，还动手打她，真是太过分了。闻沁的朋友很多她们还组织了一个把许了赶出德泽的学生组织，人数很多，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把许了赶出去，他们甚至没有和许了有过直接的接触。
　　放学之后许了没有回家，而是坐上地铁，然后公车转线去了良渚剧院。在公车上她遇到了唐响，他坐到了唯一的空位也就是许了身边的位置，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是巧。”唐响说，他没有想到会遇到许了。
　　“是啊！”许了有点意外，就她所知，唐响前两天上下学的方式改成专车接送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公车上？
　　“我听说了你和闻沁的事情。”
　　“所以？”
　　“听同学说，事情是因为我而起的，这件事我该跟你说对不起。但是你对闻沁动手有点不太好，大家都很怕你。”
　　“我不动手他们就会不怕我？”
　　“你也可以选择一个温和的方式。”
　　“和她好好谈一下？她是能好好谈一下的人吗？”
　　“你可以通过老师缓和你和她的矛盾。”
　　“还不如直接威胁比较有效果。”
　　“你一直都是这么有攻击性的吗？”
　　“是！”
　　唐响忽然觉得自己词穷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许了交流。
　　“我和很多性格古怪的女孩打过交道，都没有你难搞。”唐响沮丧地说，许了淡淡一笑，很快恢复平静的脸色说：
　　“加油！”说完许了觉得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鼓励唐响？唐响听到她的话，眼前一亮，漫漫的士气，许了觉得自己不经意打开了他某一个开关。
　　许了下车的时候唐响也跟着下车，许了买花的时候唐响就不见了，许了认为他已经；离开，没想到在良渚剧院的位置边上又遇到了他。
　　是缘分吗？许了心里有点忐忑，但还是坐下来。她已经放了周公很多次鸽子了，这次又放他鸽子的话他一定会生气各种胡闹的。
　　“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唐响问。真是很意外，许了怎么都不想会出来看舞台剧的人，遇到她真是意外。“缘，妙不可言。”唐响说完把自己卖的饮料递给许了，许了犹豫一小会接过来打开喝了一口，她喝完之后见到唐响惊讶夹着尴尬的表情地看着她。许了蹙眉，不是给她的吗？这是什么表情？“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要，这饮料我喝过了。”
　　许了表情微微一惊，快速把饮料还给唐响。喝过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性接吻？但是我的内心毫无波动。许了想，小说电视剧里出现这种场景都会出现其他的情绪变化。比如羞涩、愤怒、恶心之类的，但许了没有，心都不跳一下。
　　“这是你的初吻吗？”过了一会儿唐响忍不住凑过来问，睁大他那双不是很大的眼睛看着许了，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到淡定之外的表情。
　　“不是！而且这个不算吻。”许了扭头与他对视，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缓缓开口说：“我吻技很好，要不要试一试，绝对难忘。”许了慢慢靠近，唐响的心忽然开始激烈跳动，他的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花香味，是许了刚才抱花残留的味道。许了靠的很近，只要唐响把头凑过去两个人就能亲上了。鬼使神差的，唐响竟然向许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