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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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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选择就是宿命,或者说宿命中注定了我们的某些选择。没有人告诉你在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有什么,只有当你经历过了那些不期而遇的惊或者喜,坦途或者困厄,才会庆幸或悔恨。但此时,一切都覆水难收般难以回头。生活不会给你太多的选择或变道的机会,它总是在你做出选择的同时断绝你往回走的道路。我无法明白父母那晚“用生命论证宿命”的对话,但是对另外一个场景的记忆却清晰无比。这二者反复交织,印证着有些怪诞却无法回避的宿命论。
  街道上熙来攘往,人们摩肩接踵。我坐在一杂货店门口望着繁荣的街面发呆。我常常会发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发呆。自从上了初中,发呆的频率变得高了起来。也许这就是青春的特质,说不清的激动,道不明的惘然。中考后没了读书的要求,也没有种田的辛苦,处于闲暇中的我进入了发呆的高峰期。发呆的次数如夏季的洪水一般频频来袭而且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三天前,中考的成绩已经放榜,我落榜的消息也是村人皆知,最后一位知道的居然是我!对于落榜,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初三的时光并不算苦难。虽然被迫住进了学校,失去了自由自在的时光,忍受着猪食般的三餐,但一群狂野的少年聚在一起总是能产生一些不寻常的乐子。半夜饿醒来的我们翻过并不矮的围墙,借着银白的月光,踏着脚下的白霜去偷袭农夫的红薯地。虽然地上有些冷、有些硬,有时候抠破了手指头,但是当红薯出土那一刻,能够填饱肚皮驱赶饥饿的幸福感让我们激动得满身热汗。虽然啃了一嘴泥,但我发誓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夜宵。
  第二天我们在哨声中爬起,洗净嘴角残存的泥沫子,重复新的一天。课堂上,大家扛不住青春成长所需能量的不足所引起的困乏展示着花式睡姿。罗汉式、钓鱼式、强装正襟危坐式、张飞怒目式,不一而足。我们艰难的抗争着,但嘴角的涎水总是会化作透明的鱼线在半空中摇摆。最后上钩的不是什么美人鱼却总是老师。我们一个个被拧到墙角站成一排,被要求像待检阅的哨兵一般笔挺的站立。我们站在那里摇摇晃晃,享受着太阳晒在身上酥酥麻麻的温暖。我们站得东倒西歪,像一群散兵游勇,泼皮无赖。我们时而昏昏糊糊,时而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我们等待着下课,等待着围墙外的叫骂声。
  下课铃声一响,我们飞也似的奔向校门。这时候,校门口早就聚满了学生和在校门外叫骂的农夫。昨晚遭受损失的农夫脸色涨红,脖颈青筋暴起,踮着脚跟叉着腰,指着铁门内的我们叫骂。从三皇五帝,老夫子孟亚圣到学校师生,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校长黑着脸,一言不发。而我们黑压压地围着校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似乎我们不是挨骂者,门外叫骂的农夫也不是声讨者,而是戏台上鼻梁中心抹了白色“豆腐块”的角色,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难得的乐趣。我们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的叫骂声。当农夫骂出了几句特别狠毒但是新鲜的语句时,我们会爆发出欢呼的聒噪,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悦动。这时校长本就黑着的脸变成了锅底颜色,居然变戏法一般手中多出根竹条或者木棍,恶狠狠地来驱赶我们。校门口出现了老鹰抓小鸡般的画面。校长锅底色的脸与我们因为兴奋而涨红着的脸绘画出经典的撞色效果。可惜的是下课的时间太短,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这令人欢悦的游戏也就戛然而止了,我们一阵欢呼再一哄而散。校门外的叫骂声也因为没了观众而渐渐消寂下去,校园再次归于平静。
  就这样,我们熬过了寒冬,迎来了暖春,在暑气还不算炎酷的时候,我们毕业了。农夫们的红薯,新出的黄瓜,初红的桃子,沙甜的西瓜都没少遭我们的毒手。在农夫们的谩骂和树上的蝉鸣伴随下,我们毕业了,在还不知道什么是人生的情况下就要接受人生残酷的选择。这回我赶了个潮流,与我的小伙伴们一起落了榜。其实对我们来说,落榜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为,在那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信息:谁在哪里挣到了钱,哪些人从远方归来,一身光鲜,似是另一个国度的人……越来越多的人找各种机会打听外面的消息,借亲戚朋友的关系走出了家乡,走向那个传说中能发财的远方。一个新鲜而时髦的名词“打工”在人们口中相互传授。越来越多的小伙伴告别父母告别故乡,怀揣着祈愿踏上旅途,开始了自己的打工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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