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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枪与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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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岭要塞第三层上坐落着要塞主堡,驻守军队的中军大帐也设在主堡内,主堡又有三层,总兵官的议事厅设在二层,厅中一年轻将军刚用完午饭,正是大周国青云岭要塞守备总兵官宋显墨,此人三十有五,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虽是武将却谈吐优雅,幽默风趣,个子不太高,放在现代也就是178cm,军中素有“秀帅”之称,只因他看起来着实清秀文雅,不像粗鲁带兵之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能为国家镇守雄关险隘,也绝非善茬。
  “大帅,哨兵长崔老三有要事呈报!”传令兵进厅禀报。
  “让他进来吧。”宋显墨不紧不慢,喝下一口温酒,又从壁柜中取出一只酒盅,斟满一盅。
  “大帅!”崔老三气喘吁吁地进来,嘴里大口喘气,一看就是下了马,连爬三层塞墙,又爬了两层楼。
  宋显墨把酒盅递给崔老三:“老三,别着忙,看你这脸红的,是冻得还是累的?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崔老三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好家伙,正宗十五年的百老泉,还热乎着,这一下从脚底板热到头顶,真给劲!
  “哈哈,热乎了吧,说正事吧。”宋显墨转身坐下。崔老三放下酒盅,往前跟了两步,将送粮马车事件细说与宋显墨,并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弩箭呈上。
  宋显墨仔细端详着这只弩箭,用手不断搓磨箭杆,“老三,此人装备弩箭尚不如我国猎户,应该是不常用弓弩,据你所说,又是一发命中马脖子,那此人必然精通射术。”
  “大帅说的对。”崔老三答道,“此人不但射术了得,轻功也是不容小视,几乎是踏雪无痕啊!”
  “老三你有没有想过,此人精通射术为何装备弩箭如此平平呢?”宋显墨若有所思。
  这下把崔老三问住了,“这个……,属下着实未曾想过。”
  宋显墨继续把玩弩箭,忽得嘴角一扬:“因为此人平时善使火器,不用弓弩!正午时雪花虽大,但无狂风,用火器声大且硝烟容易暴露,所以选择了临时凑合的弓弩。”
  崔老三微微点头,宋显墨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马喉的伤口细且深,此种利器刃锋薄,重锋利轻破甲,不像我国与朱余国的刀剑都重视破甲,这下你应该知道大概了吧?”
  “火器犀利,并且刀剑切割锋利,这是火枪与倭刀,是东瀛人!”崔老三恍然大悟。
  “说对了一半,再加上踏雪无痕,这应该是东瀛忍者。”宋显墨又斟满一杯酒,慢慢举起。
  “东瀛忍者,他们是什么来头,我大周与东瀛国并无交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各种问号已经写满了崔老三的额头。
  宋显墨将热酒一饮而尽,缓缓放下酒盅,挥手示意崔老三坐下:“十年前,我随时任东南四省总督徐文宪在海疆征剿海寇,就有东瀛倭寇混迹其中,人多时占到海寇数量一半以上,其中最阴辣凶狠者,就是东瀛忍者,他们人数不多,但作战素质极高,尤其擅长渗透和刺杀,给我军教训极为深刻!”
  “可是东南海患平复已近十年,据我国海商所说,东瀛国也结束了列国纷争,东瀛王也遣使与我国修好,还上书皇上要严管本国海贼,避免骚扰我国百姓,这东瀛国犯不着触怒天威吧?”崔老三一脸不解的说道。
  “东瀛王断然不会直接与我为敌,但他管不管得了他的手下可就不好说了,东瀛忍者也分派系,他们极度忠诚于自己的家主,当然,还有雇主,毕竟,人都需要金银钱财才能生活嘛。”宋显墨站起身来,拍了拍崔老三的肩膀,“钱财乃身外之物,没有又不行,对吧?老三。”
  崔老三恍然大悟:“大帅,您的意思是……”
  “呵呵,有什么事及时禀报,不得延误!”
  “得令!属下明白!”崔老三抱拳领命。
  宋显墨递过去一瓶酒:“去吧,这有一斤百老泉,你拿去热了,派人给虎皮子他们送去吧。”青云岭地区气候寒冷,宋显墨并不禁止将士们饮酒取暖,还经常与普通军士共饮浊酒,但对酗酒者严惩不贷、军法处置。
  “我替小虎谢过大帅!这虎皮子今天有口福了!哈哈。”崔老三拿了酒,告了别,转身出门离开了。
  宋显墨站在议事厅中央,看着青云岭地区的沙盘,陷入沉思。“传令兵!”
  “属下在!”传令兵迅速应声。
  “叫胡副总兵前来议事!”宋显墨吩咐道。
  “得令!”传令兵抱拳行礼,迅速出门传令。
  青云岭要塞副总兵胡长宗,比宋显墨小几岁,乃是显墨表弟,自小与显墨一起长大、读书、习武,先后从军报国。只不过胡长宗不像宋显墨那般儒雅,一米八多的个头,方正帅气,一副硬汉形象,脾气耿直,不爱言谈,典型的“社会我胡哥,人狠话不多”的主儿,平时还喜欢研究土木、器械,尤其对西洋器物感兴趣。
  当年胡长宗跟随宋显墨在东南作战,就曾仿制成功了东瀛铁炮(火绳枪),大大提高了大周东南剿匪军的火器装备水平,还得到了大周皇帝的御批嘉奖,后来,宋显墨调至青云岭要塞主政,为巩固要塞防务,上书请求将胡长宗调往青云岭要塞,皇帝对长宗颇有好感,遂允长宗就任青云岭要塞,还任命长宗为副总兵。
  胡长宗作为宋显墨的左膀右臂,也没让表哥失望,带了二十门西洋火炮和千余枝火绳枪赴任,给足了表哥面子,并全面接手了青云岭要塞的火器布防任务,朱余国也对胡长宗早有耳闻,知道这位爷不好惹,自打他来了以后,朱余国骑兵也比从前消停多了。
  宋显墨从议事厅里屋拿出一罐茶叶,他知道表弟不喜饮酒,特意准备茶水,正当显墨备茶时,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大哥!”。
  显墨喜上眉梢,“长宗来了!”
  “大哥,出什么事了?”胡长宗快步走进议事厅,宋显墨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长宗,正经的大红袍,尝尝味儿对不对。”宋显墨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悠哉悠哉地摆弄着茶具。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营里都传开了,说敌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哪有心思喝茶啊!”胡长宗直脾气又来了,倒也干脆,“你就赶紧说吧,我的任务是什么?”
  宋显墨看着胡长宗着急了,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弟弟,营里还传什么了?”
  “嗯,一些当年跟咱们在东南打仗的军官和老兵有传言,东瀛倭贼又来了,还一起来了东瀛忍者。”长宗认真起来。
  显墨瞅了一眼长宗满脸认真的表情,“呵呵,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来来来,喝茶喝茶。”
  “我的大哥啊,你叫我来就是为喝茶么?”长宗一看显墨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有点急了,立刻起身站立,“要是没别的事,弟弟我带队巡防去了!”
  “哈哈,你啊你,坐下坐下。”显墨赶紧起身拉住长宗,“我是有事请你相助,那我不也得茶水伺候好了不是。”
  长宗一听,知道表哥心中已有安排,于是坐下,端起了一杯大红袍。
  显墨问到:“我问你,最近一月,可有军士外出?”
  “按秀帅军令,最近一月除了伙夫军每日正午向警戒所运送给养,其余各营军士,皆在城内操练,我每日查看巡防,皆无差错!”长宗自信答道。
  显墨微微点头,说:“嗯,如此看来,此次袭击马车事件,很可能是东瀛忍者释放的一个信号。”
  “信号?”
  “对,青云岭地区地处我国东北边境,本地的兵士百姓哪里见过什么东瀛人,但我们那三营东南剿匪军,可是对东瀛倭匪再熟悉不过了,并且我们还吃过东瀛忍者的大亏,对他们的火枪和倭刀印象尤其深刻。这次他们踏雪无痕、用倭刀割马喉,就是知道我们这些在东南打过仗的人能认出他们的倭刀。他们是想借我们之口传递‘东瀛忍者来了’的信号!”显墨忽然神情认真了起来。
  “大哥,莫非城里……”长宗欲言又止,本能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显墨小声说道:“目前只是根据现有的迹象进行的推理,还没有其他可靠证据,切莫声张,免得乱了军心,正中对手下怀。”长宗点了点头,问到:“可是我国并未与东瀛国交战啊,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显墨饮下一杯大红袍:“我初步判断这些东瀛忍者是受人雇佣,我想一方面加强城里防务,严密排查,这个我已暗示崔老三去办了,老三是本地人,又跟着咱在东南剿匪多年,他办比较方便。另一方面,要尽快查清这帮东瀛忍者到底是受谁指使,你到任不久,这片地头的人认识你的不多,你带上几个可靠的弟兄,帮我走一个地方。”。
  “大哥,包在我身上!你说吧,啥任务?”长宗一听任务要来了,满饮下一杯大红袍。
  显墨走到青云岭地区沙盘旁边,站立了片刻,说到:“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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