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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亲情与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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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响起又消失,接连三次,方才作罢。
  这次无法完全入定的三七匆匆打完行劈,擦了擦手上灰尘,随便坐在台阶上,拿起手机,竟然猜错了,那是他老妈打来的。
  80年代,老爸老妈是在家乡一家窑厂烧砖瓦的,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内陆地区掀起了一阵去东部沿海地带打工的浪潮,三七老爸老妈也是这万千民工浪潮中的一份子。
  那一年老爸严德勇23岁,老妈赵雪芬21岁,女儿严梅5岁,而他还未出生。
  现在老爸49岁,老妈47岁,女儿因故去世。丧女之痛几令一家人悲痛欲绝,才有了他严三七,爷爷取名“三七”,希望能借中药三七之名补气补血,生命旺盛,健康成长。
  “喂,妈,你下班了没?”三七开口问道。
  “刚刚下班坐大巴车回来,这会才回到屋头。饭吃了没?”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疲惫略带沙哑的女人声音。
  感到老妈熟悉声音中的疲倦,他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道酸楚,是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的原因?还是平日里太少联系爸妈的原因?他不知道。
  “早就吃了,澡都洗了,这会在屋头看电视。”他撒了个谎,现在武功未成,《锻骨经》没有开始研究,他实在说不出口刚才在练武这件事。
  “嗯,令天你生日,你在屋头,婆爷都给你煮了啥,管他煮啥子,都将就吃嘛。这段时间油菜子熟了你婆爷们也忙,你没得事帮他们煮个饭,洗个锅碗嘛。不要天天耍。”她一连串话交待给三七。
  “晓得。”
  “你爸跟我得外头打工,没法给你过生,等下就喊你爸给你微信转几百块钱,你自己去买些吃的,衣服。”关心说道。
  做父母的都是这样生怕子女吃不好,穿不好,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说着。
  “不用,我一天在学校头穿校服,买其他衣服也穿不了,这钱你们各家留下来卖点肉啊水果吃,莫要那么节省。我各家能照顾各家。以后我……算了”
  他想说了以后自己武功大成肯定能赚很多钱让老爸老妈过上好日子,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收回了要说得话。
  “晓得,你不要担心我们,我们在外头过的可以。过完生你就十六岁了,再也不是咪娃儿啰,要懂事好好读书,不要像我们没得文化,机台上那是英文字母都认不到。想做轻松活都做不了。”
  “嗯。我晓得。”
  三七他老妈想着孩子未来,轻声说道:“等你考上大学,我跟你爸换个轻松点的活,再在外头打几年工就回老家。”
  “其实用不到再打那么多年的工,我今年高二,明年高三,后年我就读大学了,读大学学费可以用我们县的国家助学金,生活费我各家节约点,再打点零工,够得到用。到时你们就回来。”他劝说着老妈。
  况且我现在还有了金书系统,以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喊你个娃儿家去打工多不像话啊!我们又不是干不动了,这些年打工存了有钱,够你上大学,你就好好读书。”她老妈叨叨唠唠。
  刚才还说我不是咪娃儿了,这会儿又改口了,算了!三七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老妈。
  “好好,我爸呢?”
  “你爸你还不晓得哦?烟不离手,才一会儿没抽烟,就忍不住,又到河边抽烟跟他们摆龙门阵去了。”她没好气地跟三七抱怨道,儿子生日都不打电话问候。
  但没有抱怨多久,转而关心起三七,抓住机会就叮嘱到他好好学习,给他讲起厂里岭右来的小青年,和三七一样大,却没书读,想以此来激励他。
  到了这个时候,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说语,“德勇这才回来,三娃子过生你都不管!再不回来,都该挂电话了!”老妈抱怨道。
  只听那边三七老爸,沉声缓缓说道:“这不是等你回来才给三娃子打嘛,电话挂了再打回去就是了噻。”
  “就你歪理多。”老妈以说笑口吻说道,“来跟娃儿说,水开了,我洗澡去了。”
  老爸接过电话絮絮叨叨的,将老妈说的道理大体又重复了遍。
  两人用时相加竟然有五十多分钟,要在以往按他的脾气,随口敷衍几句“嗯”“晓得了”就算过去了,又或是会不耐烦,简单几句后就催促着挂电话。
  可今天他感念以往,父母不易,又得金书系统,心态大变,静静听着老妈老爸讲道理,时不时回着自己的看法,更坦率的与老爸老妈交流,想让父母提前退休,过上舒服生活的养老生活。
  聊完家常学习,将近九点,三七爸妈也要尽早休息,最后还是坚持给三七转了五百,这是做父母的心意,他没有拒绝。
  小时候自己爱上网家又里没电脑,就总爱骗爸妈说自己没钱了,骗到钱再去网吧上网,充点卡,买游戏币;而现在长大后,即使自己已经穷到只能每日吃一顿饭了,也还是要骗父母还有钱。这就是成长吗?
  必须要更快变强!
  要赚钱!要考上大学!独立生活!让老爸老妈能提早退休回来享受生活,把这忙碌了二十多年的时光补回来!!
  下定了决心的他,再度练起拳来,行劈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四肢酸软无力。
  精疲力竭,之前沉重压抑的心情也得了沉淀,回过头来,玩起手机,三七惊然发现,他们班群里竟有十多人为他庆生。
  21班班级群内,何志龙率向三七祝贺道:“七仔!生日快乐呀!虽然我们国庆不在你身边,但可没忘记哦。你要好好耍!”
  不愧是在一个班里做过一年同学的基友,三七他自己都从未跟别人提过他生日是几月几号,而何志龙竟然留意到了。
  班群里看到了的同学们纷纷潜上岸来。
  小虹:“生日快乐!万事如意,天天开心!”
  老汤:“生日快乐!万事如意,天天开心!”
  …………
  三七眼眶微热,肩膀剧烈颤抖,却又忍住了,语气温柔而缓慢地数着:“志龙、小虹、老汤、衡姿黎、凤姐、何洁莹,……旭哥。”
  从基友何志龙到老班旭哥,一共有十五人,十五个人为他庆生,十五个人正视他的存在,这是他在以往所有班级都未感受到的温馨。
  何志龙见他半天未回复竟在企鹅上单独发来消息,“七仔,生日快乐,嘿嘿,生日礼物过几天到盐城上网再给你。”
  “好!”
  三七又用颤抖着手打出。
  “谢谢!”
  几乎同时,何志龙弹出消息:“说那些话干嘛!礼物给你,那天的网费你要给我包了。”
  “没问题!”他又发了张,ok手势的表情包。
  在来二十一班之前,除开家人,从未有人给他祝贺过生日。
  这是他第一收到同学的生日祝福,虽然他知道有的同学的祝福只是出于空闲,出于大势而为,就比如D姐和何洁莹,三七与她们并不熟,一个月说过的话不到十句。
  但他还是真心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记得自己,感谢他们愿意送出那句“生日快乐”。
  群里因此事一时间又活跃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假期见闻和作业完成情况,一派热闹景象。
  三七却未闻参与其中,他内心产生了难以用“感激”二字完全概括的复杂情绪,他想用语言表达出来,却不知从何写起,最终只能一个个点开他们的头像,送去“谢谢你”三字。
  就在他以为没人会再给他祝福时,他的企鹅空间收到了一条留言。
  “土田七,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能像你所喜爱的超人一样,拥有不会被任何困难给打倒的精神!一步一步打拼出你自己的人生传奇!——来自星夏橘。”虽然她用的是网名,但三七还是知道她是谁,学霸同桌衡姿黎。
  谢谢你们!
  我想和你们一起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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