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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平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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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藩郡驿路发达,方便传递消息,其实整个大奉王朝的驿路也极其发达,只是明藩郡的驿路在明光王治下确实畅通无阻到了一定程度。
  明藩郡内普通信件传递与大奉王朝其他郡相比其实还好,但是用于军事上的驿路则非同凡响。
  从明藩郡与西掘接壤边境最为突出的摘勋城到明藩郡中心地带郡城内明光王府的信件,只需三个时辰。
  什么概念?就是如果摘勋城守军无故出动袭击西掘边境,此事传到明光王那时,西掘都护府的许安元可能还在吟诗喝酒。
  许安元,二十八岁便是都护,出身书香门第,现如今的西掘儒将,诗赋上才华横溢,相貌平平,却身带儒雅气,一身抱负在西掘施展得淋漓尽致,却在而立之年在明光王手上狠狠栽了个跟头。
  龙长空有幸见过那直通王府的信件驿夫,黑马银鞍,风驰电掣,也就明光王肯下血本在这。
  现如今的龙长空重回水滴境,世间独一份,背着一杆用黑布包裹的长枪。凌云正期望着从哪里可能捡捡漏,亏损了四件宝贝,不心疼归不心疼,但要是让他再卖流酒伞内的东西那肯定不可能,而且以后借给龙长空可不能那么草率了。
  龙长空走在去往摘勋城的官道上,敷上了一张清秀少年的脸皮,赶路很慢,照这个速度那两位等在归流城的读书人,一个齐攸,一个周梓谦,注定等不到龙长空了。
  途经一处空灵碧山,山下河流正处枯水期,河滩广阔,龙长空和凌云漫步乱石间。
  先前离开前,龙长空并没有如何表达小紫和隐春到了三山桃林怎样安排,只有一言,但听巧雀安排。
  为此凌云和龙长空在路上没少聊,凌云认为应当将隐春的根基暂时扎根在望梦山或者捷鸾山其中一座,而不是去那更加适宜草木精怪修行的桃林处,避免与那桃妖和银杏起了冲突,甚至大道之争。
  凌云认为这些龙长空应该交代清楚,哪怕巧雀办事放心,可毕竟不是自家人,至少以后不会是同一个宗门的。
  龙长空当时笑了笑,没什么表示,只是说叶尘走前你怎么不说?凌云翻了个白眼,不再聊此事。
  龙长空当时笑言,以后宗门大小事宜不让凌公子一手操办,说不过去。
  山中访仙这类事,龙长空没有什么兴趣,天色已晚,便绝对在山下河滩处凑合一晚,有一事让龙长空犹豫不决,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不料,阴云悄然笼罩,暴雨滂沱,雨声嘈杂,断珠不休,两人急急忙忙寻了处山下小屋,没人,似乎刚刚荒废不久。
  凌云在门窗处贴了两张符箓,以防万一,又从须弥戒子从取出两床被子,屋内只有一张床,看了看龙长空,龙长空注视着窗外的雨幕道:“你先睡床上,我睡不着。”
  凌云道:“那我先睡了啊,挺累的,而且我特别喜欢雨夜安睡。”
  说完,凌云便躺上了那张靠墙的木床,盖了被褥,侧卧而眠,龙长空则静静倾听雨声,看着雨滴打落在河流上,树叶上,石头上,心田上……
  雨夜睡不着时,总让人多思,龙长空回想着天海的雨夜,自己来到天元时度过的雨夜,好像一瞬间就在胸腔里,心田间弥漫着厚厚的一层复杂感情,以忧思为主,却不尽然……
  想起曾经某个冷的瑟瑟发抖的少女对自己说过的某个讲究,龙长空将功补过,对着微带鼾声的凌云,轻声道:“晚安。”
  未曾生于此间天地,不闻人世丁点繁华。
  这两句话一个在清源宗看大门的魏辞曾和龙长空说过,现如今看来至少龙长空不会再不闻不问,那某个在天海根深蒂固的规矩是不是应该也顺势破除?
  天海修行,不问他人所修功法秘籍。
  在天海的修行道路上,选择功法秘籍是一个人自己的抉择,选择之后不得更改,不得向他人透露,亲人,同门,师承,妻子皆不可。
  天海明面上流传着将近九成九的功法,事无巨细,毫无私藏,而且那些作为起始路上的根本功法都品质不低,至少有一份大道保障,每本功法现世流传都经过详细勘验。
  而且以后修炼至高境界,却受限于根本功法品质限制的,可以去往一处无一方势力可独占的“开缝阁”,帮助他感悟天地,融会贯通,反馈功法,拔升品质。便如阁名“开缝”,寓意助其在冥冥天道中打开一条“缝隙”,玄之又玄。龙长空由于被神界长老华罗看中,早先修行的功法在华罗的授意下更换了,反正飞升之后便是神界神兽,相对有回缓的余地,所以龙长空并没有去过“开缝阁”,可那份不问功法秘籍的讲究却保留下来。
  所以至今为止,龙长空都没有询问过其他有关功法一类的事,叶尘,魏辞,吴卫熙这些长辈没有;凌云,巧雀,王故远,李有湖,陈克这些“同龄人”也没有,曾经龙长空有过向江沽钓询问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令龙长空感到疑惑的是,其他人也从未询问过自己此事,包括那“二十七位同门”,也对藏经阁领取功法一事只字不提,难道天元也有此类讲究?
  来到天元后,现在想来,天海的做法,有点全民皆兵的意思。
  如今龙长空水滴境一个,一杆神兵六道轮回枪不能随便用,龙魂受损严重,龙珠更是惨不忍睹,阵法有天赋但还是修炼的时间少,符箓也就用来对付同境的,刚阳境武者在大奉能如何?
  所以龙长空便将主意打在了那份吃灰已久的《圣光升龙诀》上,准确的说是上诀,不过功法所说的妖兽魂魄从何而来?从属妖族的蛟龙倒有,应该是一样的吧,龙长空如是想着。
  雨夜静寞,放眼望去除了身旁酣睡之人,便是只有天地,雨水与自己了。
  雨声在龙长空耳中渐渐模糊时,龙长空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倾听着,没有任何逾矩。
  雨声?
  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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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奉王朝,殇州,泸沽郡,终寻山上,一路游山玩水,赶路却极快的白发老者江沽钓登上这处阵师避之不及的终寻山。
  在外人眼中喜欢隐秘身形,嬉戏人间的谢绝缘,在山路尽头的路口侯着那位专程来喝茶的江沽钓。
  江沽钓直截了当说道:“坏我事情?还是……”
  谢绝缘忙摆了摆手,打算将江沽钓先请上山顶喝茶,喝了茶,火气也得消一消不是。
  江沽钓落座后,手握青瓷冰纹凌雪杯,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改不了,不管春夏秋冬,这杯子夏季用多好,现在不是才春天?”
  谢绝缘呡了口茶,说道:“还是这么阴阳怪气。”
  江沽钓看了眼谢绝缘,谢绝缘笑道:“没这意思?那当我没说。”
  不分春夏秋冬,暗指不识布局先后,在骂他谢绝缘不识时务,现如今才什么时候,啥都没浮出水面,就让那龙长空看了《搜山卷》,你谢绝缘是不是有毛病?
  谢绝缘手中盘结虚无丝线,山下阵法灵气运转骤变,气温升高,又骤然秋风萧瑟,最终变为寒冬腊月,风雪飘扬。
  终寻山所设最为克制阵师发挥,阵法运转在此缺漏极多,天下至今未有一位阵师于终寻山布阵成功。而终寻山布下的,又偏偏最为形似阵法,却偏偏不是阵法,故而终寻山被誉为阵师的噩梦和耻辱。
  江沽钓说道:“天时可换?”
  不等谢绝缘有话说,江沽钓又道:“你确定你有能力更换?再者你更换的天时,确定不被某些人算在其中?而且他们可以随时换回,或者改投他处?”
  谢绝缘道:“设想而已,这些博弈不是你的事吗?而且如今想这些太早,还没这个能力,或者说形势未到。”
  江沽钓脸色不善,“所以你是想和我说,你做那事是一时头脑发热?绝对不影响大局?”
  谢绝缘尴尬一笑,提了提茶杯,说道:“喝茶,喝茶,先喝茶。”
  江沽钓放下茶杯,举目远眺,眼前寒冬阻碍不了江沽钓的视线,越过南海,远远观望,南海之终,那处模糊大陆,回望大奉之内,轻声一语,“终有一龙,跨海,杀妖,升天,灭界……不,终由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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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歇一夜的龙长空和凌云,启程继续赶路,睡了个安稳觉的凌云想着能否顺路看看某些包袱斋,至于那些物件精细,讲究严格,正规的铺子应该遇不到。
  沿途与人打探消息,听说最近这段日子,摘勋城方面没有什么大动静。因为半月后,明光王将亲自到战线前沿视察,各军都在整治,西掘方面则是大奉不大就谢天谢地了,哪敢主动出击。
  因为龙长空所选路线虽然是南下却也偏东,所以注定无法拜访一下那位于一州中心的明光王府,当然王府方面见不见还是一个问题。
  龙长空见过的世间百态也越来越多,大奉,比起自己游历过的天银几个郡,版图格局,风土人情,山水地理,巍峨建筑都大不相同。
  见多识广,终究还是在理的。
  明藩郡内的仙家宗门很少,一路上连个二流宗门都见不着,其他郡里就绝不会如此。势力排布大多数都在军伍手上,就说明藩郡内最大的那个二流宗门仙英流光门,谁不知道是那明光王的后花园?
  经过幽眉县城郊一处村庄,村子东面有一荒废的石磨,磨盘边不远处有一老汉敲着旱烟袋,眼神却凝望着一处高大气派的宅子。
  老人心中盘算着,如今收成不景气,主要还是老天爷不赏饭吃,连连曝晒,昨夜才有了一场大雨,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去。
  老人收起这唯一的爱好,也快维持不下去了,转身准备回自己田里干活。
  远处宅子的偏门打开,一位黝黑精壮的汉子低眉顺眼离了宅子,直奔老人而来,来到老人跟前时已经趾高气昂了。
  汉子拦住老人,问道:“李老头,咋还不交地税,杨老爷还等着呢,他让我来催一催你。”
  姓李的老人,言语乞求,脸上却无丝毫变化,“你再宽限几日吧。”
  汉子双手叉腰,嗤笑道:“李壮,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里吗?就是你明明是在求人,脸上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李壮眼神平淡,说道:“你给句痛快话,到底能不能?”
  汉子伸出右手,推了一把老人,说道:“你以为你谁啊,杨老爷的税你也敢延误。”
  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李壮也不会被这种货色说三道四,老人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就让他上我家亲自来取。”
  看着走远而去的李壮,汉子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壮回到家中,已经没有心情去干活了,从床底翻出一把黑金古刀,抽出刀刃,程亮无瑕,将道收好别在腰间,静待麻烦到来。
  而此时的龙长空待在一株老槐树下,和凌云暗中观察那位名为李壮的老人。
  不到半支烟的功夫,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领着四位手持长木棍的家丁,那位威胁李壮的汉子也跟在旁边,边走变陈述李壮的“罪责”。
  汉子一马当先敲响了李壮家那破旧的木门,还扯着嗓子喊道:“李壮快出来,杨老爷来了。”
  门开,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眸对上一双清明被混沌包围的眼眸,这是汉子最后所见的事物。
  下一刻,李壮抽刀而出,一刀刺中喉咙,拔刀而出,血色浸染刀刃和汉子的颈脖以及麻布衣裳。
  李壮推到气绝的汉子,握住黑金刀的手没有丝毫动摇,再一刀横劈,砍下准备逃离的富家翁杨老爷的头颅。
  四位家丁见状,四散奔逃,李壮没有追赶,以龙长空的眼力看得出,如果李壮追赶,那四人都活不了。
  其中一位青年家丁跑去官府报案,听说案犯持刀,官府立即出动,有五骑一马当先奔来。
  在此期间,李壮没有逃离,回到家中取出一壶珍藏许久的陈酿,坐在门槛上,喝着酒,顺带还把刀擦干净了。
  当先五骑包围上来时,李壮已经喝完了酒,起身将刀扔给熟识的五骑,平淡道:“念个情,让我最后看一眼。”
  领头的那位点了点头后便将头扭了过去,怕自己眼泪落下,其他四人也各自心情复杂。
  李壮回道屋子里,对着一块无字碑呆呆看了两眼,那是自己女儿的墓碑。年幼散女,立的时侯大字不识几个,而且自己给父亲当时立的也是无字碑,至于女儿的尸体都没见到一眼。
  李壮看完,没有留下任何言语,脸色平静,迈步而出,瞧了眼日头,以后见不着喽。
  李壮迈出门槛时,没有豪迈,没有风流,没有写意,没有豪气云干,却让龙长空有一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意思。。
  最终龙长空两人在官府那听了审案,最后当然是李壮被处死,不过审案的过程,龙长空听了,却好像只记住李壮一席话。
  当时李壮被问及杀人缘由,提到过一句,“没得吃没得喝倒没什么,只是为什么整个村庄只有我这样?还有,我当年也算上过战场,而我身陷敌阵时,我女儿却……这么多年都在忍着嘛,实在受不了了,而且是被那种胆小懦弱的人。很不服气就是了,对这个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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