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抓阄

　　一年的时间眨眼便过......
　　虽说宁远是陈朝北境的边界，夏日里，却也热的让人发慌，太阳炙烤着宁远城，仿佛宁远城都产生了幻影，几个赶车的车夫无精打采的将骡马拴在树荫下乘凉，自己则赶紧跑到水井旁，打了桶冰凉的井水，便将整个脑袋浸在水里，贪婪的享受这一桶井水给他带来的清凉，老刘照例拉了车瓜往郑府赶去，今日郑府少爷周岁抓阄，自己女人早早便让自己从地里挑了车寒瓜给郑府送过去。
　　自己这些庄户能在宁远过活全靠郑府二位老爷的照顾，宁远虽在边境，朝廷却对这地方不管不管问，好似不是自己的国土，自送刀门二位老爷来后，困难的家就不收租，过得去的就收半租，给城里这些孤寡舍棉舍单，这几年还办起了粥厂，原来皇后的亲戚在这作威作福，自打刀门郑家到后，军队秋毫无犯不说，还会帮助年老的人家种田，几年下来宁远城里的老百姓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比之前强多了。老刘自己家里虽说没什么闲钱，但是今年收成好，种了几亩寒瓜，能挣几个钱，郑家老爷和夫人都爱吃寒瓜，每隔几天自己女人便让自己拉去一车，算是感恩郑家。
　　眼看着到了郑家大门口，只见郑府门前聚了不少人，小五和大管家郑好在门口招待着往里请人，老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踌躇间，小五迎了出来，“老刘，往里进！瓜一会卸在后院。”“小五，这里哪是我这等人进的地方，这车瓜我孝敬郑家老爷的，我老刘就这点本事，我保证这瓜个顶个的甜，这是我早上新在地里摘得。”老刘笑道。“什么话，老爷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老爷吩咐了今天只要是来的都是客，这车瓜老爷也不白要，定会有赏钱的，快进快进，难道你老刘还要老爷亲自出来请你不成？”这时候外边的人都进的差不多了，郑好也走上前来道“老刘，客气什么，老爷什么时候拿你当过外人，快进快进！”老刘也不好推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讪笑着走进了郑府大门。
　　过了影背墙，便是郑府前院，这时候前院已经摆满了圆桌，几个伙计正在抓紧上菜，老刘被小五带到一桌坐定“老刘你安心坐着，老爷一会就出来。”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只见一众客人渐渐坐定，郑星辰与夫人王氏便从正房中走了出来。
　　“今日是犬子周岁，劳各位记挂，今日到我郑府门中的都是我的客人，在下备下薄酒与各位庆饮，庆我郑家添丁，庆我大陈万世基业。”说罢郑星辰举起一杯酒“众位，饮尽此杯，照顾不周，万望海涵。”在座的客人皆站起端起酒杯饮尽，郑星辰带着夫人每桌都笑着应酬，直至宴会结束，老刘喝好了酒，吃好了菜，正要出郑府大门，便被夫人王氏叫住“老刘，你且等等”王夫人说罢便向管家看去，小五这时候赶忙提着一个篮子过来递给老刘，“老刘难为你一片心意，这两吊钱是老爷的赏钱，篮子里装了些点心你拿给家里人吃。”老刘赶紧摆手“可不敢，可不敢，折煞小人了，能入了这郑府大门，老刘就算三生有幸，老刘全家都感恩郑老爷恩德，夫人这可使不得。”王夫人嗬嗬一笑，这时候郑星辰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也来到老刘身边说“老刘，夫人让你拿着你便拿着，我家这大门门槛不高，我倒是希望像你老刘这样的常来，今日来的人里你老刘对我来说可是贵客，我郑某人看重的是人心不是别的，你这车瓜，对我来说可比那送金银贵重多了。你那两个儿子日后若想从军便跟着我，若想学刀也使得。”老刘连连鞠躬道谢，脸上的皱纹被笑容挤得像开了的花儿一般，像个孩子般赶着车往家走去。
　　郑星辰夫妇回房后见管家郑好已经准备好一切抓阄的物件，夫人王氏结果乳娘怀中的儿子宠溺的看着，将物件一件件送到儿子手里，一件件的将夫人递过来的物件打落，直到王氏拿起一把精致的小木刀时，孩子的右手一把紧紧攥住。憨憨的样子惹得郑星辰夫妇哈哈大笑，“哈哈，我儿可承父业。”只见夫人怀中的孩子并未消停眼睛盯着抓阄的物件，左手伸出凌空做抓状，“老爷，少爷还看中其他物件了”郑好道。“雪儿，你抱去看看儿子还想要什么？”郑星辰好奇道。王夫人抱着孩子在那些物件旁边蹲下，怀中的孩子左手一把从郑好准备的物件中抓住一枚小小的印章。印章扁平，上面雕刻了一直小巧的老虎，抓住后孩子便再不撒手。
　　“嘿，老爷，少爷不愧是天选之子，左手拿印，右手拿刀，这日后还了得。”郑好看见这一幕笑着说。
　　郑星辰接过妻子怀中的儿子喃喃道“左手虎符，右手持刀，这日后是想权倾朝野啊，我倒是没别的想法，只求我儿平安喜乐便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转眼便已到了康泰十四年，陈国在陈帝的折腾下几位辅政大臣都已告老还乡，陈帝似乎依旧喜欢折腾，但是陈帝折腾得很有水平，基本上陈帝不会祸害百姓，只对付那些碍他眼的臣子们，近些年西厂势头渐大，虽说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还是闹得民生沸腾，不过好在西厂的管事太监之一是个有良知的太监——王振，许多事情并没有搞得太出格。
　　剑门势力也逐渐走上朝堂，似乎与西厂掌印太监崔毅有狼狈为奸的势头，近些年许多江湖中的小门小派依附剑门，剑门隐隐已成为江湖中第一大派，同时剑门拿捏住了陈帝一大喜好，从江湖中搜罗来不少道士为陈帝炼丹，陈帝大喜。许多兵部主事都换成了剑门的人，兵部尚书王彦广对此多次上书，不过陈帝一笑而过，不予表态，这让老尚书王彦广实属郁闷。好在八年之中还算风调雨顺，南方不涝北方不旱，陈帝也并没有提高赋税，百姓的日子还算好过，西南蛮域的南越还算老实，北齐也只有几次骚扰性的袭击，随后便安安静静。
　　宁远城的郑府中......
　　“少爷，老爷说过几次了，王先生留下的课业要写好再出去，您现在出去了，老爷回来定会罚我的!”说话的便是刀门郑家少爷的丫鬟桃儿。“桃儿，我爹娘这是让你看着我还是伺候我？烦不烦，课业都做好了，等王先生来看过就好，你在家听话，不必和我出去了。”郑家少爷郑麟摆摆手，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出了郑府大门，郑麟似乎就放开了许多，宁远的初秋已经开始早晚已经开始变凉，不过正午的时候仍旧热得很，偶尔有树叶开始飘落了下来，树上的蝉早已不叫了，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只挨不过的知了“吧嗒”掉在地上，郑麟也好奇的跑过去踢一脚，将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知了踢得老远，便哈哈大笑。。
　　郑星辰夫妇俩望子成龙，从郑麟三岁起，郑星辰便早晚教这孩子练功，那么小小个人，话还说不利索，便扎马步，练些基本的入门功夫。夫人王氏虽心疼这孩子，倒也未加阻拦。郑麟这孩子倒也天资聪颖，教过的功夫、套路看郑星辰演练一遍便能熟记于心，练起功来倒也一丝不苟，郑星辰看在眼中，七岁起便将刀门独到的密宗内家功法传授给儿子，让儿子修炼真气了。郑麟倒也刻苦，这才一年的功夫，刀门的密宗内功法门便倒背如流，这内功心法已经修炼的摸到第三层的门槛了，这让郑星辰心中大喜过望。
　　自己这儿子是妖孽一般的天赋，自己修炼的便是刀门密宗内家功法，只传授给刀门郑氏一脉，和刀门其他人修炼的普通功法有所不同，这功法乃是当年郑家先祖所创，经过几百年传承至今一共有八层内功心法，刀门的内功功法讲求深厚霸道，运用起来刚猛异常，每一层便代表内功修炼的境界，据说修炼到第七层，人便可与天地之间通感，可调动天地之间真气为我所用，神妙异常，第八层究竟什么样子除了当年创下这心法的郑家先祖，没有人真正修炼成功。当年郑怀宇也只练到第七层巅峰，刚刚摸到这第八层的瓶颈，也仅仅是摸到瓶颈，这郑怀宇便在当时的江湖中再无敌手，也只有剑门门主叶青鸾能与他抵挡一二。郑星辰苦练了大半辈子也只练到第七层中期，想当年郑星辰十五岁才练到二层后期，自己这儿子在八岁的时候就已摸到第三层的瓶颈了，这天赋不可不谓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