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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血染的皇袍寒冰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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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敛空灵看着银时手中的雪花变成了冰晶,变成了冰棱,变成了冰剑,变成了冰霜的王权。寒冰迅速在银时身上凝结,聚化成苍蓝之皇袍,那样式和凰牙幻术长袍一模一样,但颜色完全相反——
  惊恐的喊声在街道四处猛然响起,接着变成绝望的呼救声。狂风几乎变成岚暴,蓝色的雪花彻底化成如冰的刀锋,残酷地砍杀过周围的所有建筑,墙皮脱落,玻璃碎裂,窗棂之上布满重斧的痕迹。一场以银时为中心的特大雪暴,飓风般旋转着慢慢散开。
  “快跑!这小鬼是怪物!”龙哥的声音在狂风之中高亢了一瞬,就彻底消失了,他转身就跑,将陷入风雪中的瘦子等人彻底弃之不顾,然而他没有看见,敛空灵怀里的银时,眼神陡变。
  “为什么啊……明明雪是冷的啊!”银时轻声呢喃着,仿佛被周围的风牵引辅助着一样,一晃身子就挣脱了敛空灵的怀抱。
  “银尘?”敛空灵赶紧转过身,看着银时,此时的银时让她倍感陌生。
  银时身体真的被风辅助着,或者说,他可以操控风和雪来加快速度。他那小小的身体如同一瞬惊鸿也似的流光,几如瞬移般出现在了龙哥的背后。
  龙哥赶紧一个侧闪,同时准备掏出一件魔器来对付这个来者不善的小子,他带队包围那丫头的一举一动,想必都被这小子看在眼里了吧——然而腰腹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知道一切都彻底无法挽回了。
  银时抬起手的瞬间,风雪凝结出的凰牙幻术长袍的袖子上忽然长出一排刀刃,如同一面边缘满是利齿的巨大旗帜,轻轻一个横扫,便将比银尘还重三倍的龙哥腰斩了。
  鲜血喷涌出来,还没落地就凝结成深红色的尖刺,冰蓝色的男孩转身回来,寒霜的瞳孔锁定了四散奔逃的所有人,一共二十二个。
  “凛渊骸破·叛镜。”
  他念出了咒文,就算是博学多才如敛空灵都完全没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仿佛就是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拼合在一起,然而这些音节中的每一个,都有着确定的意义。男孩双手伸展,寒冰凝结成的广袖之上,满是杀人的刀锋,狂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他小小的身体托起在半空,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影化为青蓝色的闪电,瞬间扫过二十二个人的身边,满是冰刃的袖口如同绞肉机里的刀片一样,刹那之间,便将一条条肥胖强壮的身躯卷入其中。
  苍蓝的冰袖,化为寒冰的刀轮,刀轮过处,骨肉分离。
  惨叫与鲜血,冲上冰冷的夜空,在早就冻硬了的寒冰天穹下折射成回声。
  “饶命啊!大人!神仙!饶命啊!”侥幸活下来的瘦子咕咚一声跪下了,嚎叫着屎尿齐流,那刺激无比的味道被寒风一吹,直逼得敛空灵狠狠后退三大步。
  然而他等到的,只有寒冰王权的审判。
  “喊什么喊,今天如果我不在,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要被你祸害呢!别以为你们蜘蛛帮什么德行我不知道!”银时终于说出正常的话了,但是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正常,敛空灵觉得他在用市长的语气而不是他自己的语气说话。
  “银尘,算了,别惹这些烂人……”
  “凛渊骸破·杀魔!”
  霜寒的枪锋从广袖之中接连刺出,如同残酷的枪决,将瘦子和其他五个人,钉死在暴雪突降的街头。
  夜空中,暴雪肆虐,雪花大如车轮,狂烈地封杀掉整座城市的喧嚣。人们惊恐又卑微地四散奔逃,很多楼房里都挤满了满身伤痕的人。八十六年一次的大雪,这一次,分外冷酷。
  银时站在大街的正中心,冰蓝色的瞳孔中,翻滚着对整个世界的渴望,在风雪之中,他的视力,竟然几乎是正常的!
  他平生第一次看到了风雪之内的整座城市,第一次看到了豪华的夜景,然而着夜景正在飞速凋零,正如他体内飞速凋零的火焰能量。
  街上的蒸汽路灯承受不住这样可怕的寒冷天气,一盏接一盏爆炸开来,变成一团团灿烂又短暂的火花,楼房里的蒸汽灯具也在跟着爆炸,躲在楼房里的人们发出惊恐绝望的嚎叫,如同直面死神降临。
  体内的力量,慢慢耗尽了。
  体外的风雪,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控,变得温顺柔软了许多。
  体力,裹挟着必死的决心,迅速从脚底流失,银时再次仰头,大睁着眼睛望着夜空,玄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满是对人生最单纯的向往。
  他仰天倒下。
  他还没有倒在地上,就被敛空灵抱起来,整个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一秒都不愿松开。
  黑暗的街道上,玄冰如镜,大地之上反而到处是银白的反光,远比路灯的照明效果好。风,柔和的许多,雪,轻灵落在脸上,如同许多小精灵的亲吻。敛空灵抱着昏睡过去的银时,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她的眼里含着些微的泪光,她的脚步,世间已经再没有力量可以阻止。
  【第二天】
  “本台特别报道,昨夜雪灾已经造成2200人死亡,冻伤者5900人,市长宣布城市进入紧急状态,选举工作被迫中断……”电视里的声音依旧焦灼而悲情,然而银时根本没有心思听那位美艳的播音员的废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手心。
  空无的手心里隐藏着的,就是力量。
  单纯的力量,和这个世界普遍认识的力量并不相同的,确实存在的力量。
  他此时依旧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劲来,昨天晚上给他的冲击太大太大了,小鱼儿的死,暴走,忘却符文,接着就是看到天上的雪花,和雪花中闪耀着的符文。
  那种符文是银时第一次见到的,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符文都是圆圈形状的,只有附魔例外,可银尘看到的雪片中的符文,是六角形的,就和雪花的形状一样。。
  他将目光移开掌心,想问姐姐一些问题,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他知道姐姐根本看不到雪花之中的符文,或者说,经过昨天晚上一堆事情,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全世界可能只有他银时能看到符文!他的眼睛从来没有成为他的负担,成为他的弱点,成为他“报废”的理由。他的眼睛从来都如此强力,无论是在他想逃命的时候,还是想死的时候,都一如既往地强力。逃命的时候瞬间捕获斯芬克斯,想死的时候,给他送来了整个世界。
  是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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