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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被体育老师耽误了的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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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喝口水,上厕所的能忍忍就忍忍,把语文书拿出来开始上课了。”朱老师站到了讲台上拍拍手。
  “快点安静下来啦,现在的时间可不容耽误。”她双手一插腰,眉毛一扬“王川你桌子上怎么还这么乱,管着干什么的。”
  王川撇了撇嘴,把东西哗啦一下一股脑儿塞进了抽屉洞里。
  教语文的朱蕾老师也是大眼睛尖下巴的洋娃娃——当然,没有头发这么短的洋娃娃。朱老师以前的照片里,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飘飘长发,可现在那处却像是荒芜从杂的乱坡。尤其是参差不齐的刘海儿,生生毁了那精致的面容,再配上一副金属的“铁处女牌”眼镜,只能让我们做学生的……不过,老师留下了更美的地方:更尖的下巴和更纤细的身姿。曾有人问过老师为什么剪了头发了,老师只说“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听到她说换个心情的时候,我们几乎要开心的跳起来——再见了全黑的卷子,再见了肃静的课堂,再见了劈头盖脸不吐脏字的痛骂。
  然而,世界上总是充满了“然而”。我们的语文水平真的对不起朱老师的栽培——“心情”和“性格”风马牛不相及。
  她依旧不允许课堂上出现任何与学习无关的话题,仍然有着深深的眼袋,给我们的繁琐的卷子。
  她很拼,拼到日以继夜,拼到孤身一人。而这一切的成果不过是我们多考了几分,哦,她以前的班也次次都是年级第一。她觉得很值,可我觉得很不值。老师是园丁,不是化肥。园丁成人之美,化肥伤人害己。
  她在教室里像一阵旋风一样一圈圈转着,时不时敲敲这张或那张课桌,双唇紧抿。等全班都安静下来了她才终于开始讲课。
  ……
  “崔凤。”她向崔凤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吧,阿长杀了只老鼠没什么好奇怪的,小鲁迅一看就是富家少爷,只知道老鼠好玩,不知道老鼠会偷吃粮食。”
  朱老师无奈的笑笑:“嗯,你挺有你的见底的。但是,和我们的问题有关系吗?”,她顿了顿:“阿凤以后答题的时候要注意这个问题哦。”
  崔凤点点头,没吱声。
  语文课代表崔凤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上了初三以后却渐行渐远,也许是因为越来越缺少时间交流感情吧。世间何物可斩缘?唯怨时间留彼岸。有时候却听她埋怨语文老师:“虽然我是语文课代表可我真的不……不怎么喜欢这个语文老师。不不不也不是对她有意见,她确实也是为了我们鞠躬尽瘁,但我觉得没必要这样……这样严苛的对一切。她也真是,唉,连她的课代表都不怎么待见她。”
  我对这种事不以为意,但她既然这么伤心,那看来她们的心结挺大的,这样不太好吧:“有这么严重吗?她还不错啊。”却没成想被理解成了拍老师马屁。现在想来我当时真是太善良太乖巧了,后果就是:后来她再也没有向我说过朱老师怎么样怎么样。
  好吧,生活是所学校,我又懂了:朋友向我倾诉时并不会在乎我的想法是什么,她只是需要赞同和鼓励,这对她便是最大的安慰。
  虽然我懂了,可我还是做不到一味的肯定——那样很虚伪,更何况以我一马平川的心,根本淌不了那蜿蜒曲折的涓涓细流。虽然当我惆怅的时候,也不愿听到朋友一点点反对的意见。人生好难啊。为今之计,只有好好听课。
  目光回到语文老师身上,她虽然没有伊人回眸倾人城貌,也是清秀俏佳人。只是做事雷厉风行,性格刚正不阿。不要怀疑,这些词用在男人身上是赞扬,但如果说一个女人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就不伦不类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性别歧视。再想来,如若说一个男人顾盼生姿也是令人作呕的场面。
  不过她若是真的有钢铁般的意志也就不必剪短头发了,她是磐石,也是一块望夫石。
  也许这便是世界的规则吧,男女必须有两个样子。无形的牢笼把我们框在了里面,不过就算违反了惩罚也无关痛痒——闫老师现在也算是半个成功人士,桃李满园,只是得不到大多数人的理解——这么拼,是傻子吧,每年有几个学生回来看你。
  桃李满园芳,不见十里香。
  一人绕花醉,乐得自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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