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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月亮上吹来的风 / 003 我怎么这么惨?

003 我怎么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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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酒量本就一般,可今晚倒是喝了不少。
  至于多少,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此时我的脑子已经有些当机,不太灵光。
  头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看了看冰箱,又看了看手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信封上。
  如果说“布里丹的驴”只有两个选择,最后却生生的饿死了自己,那么我此时比那头蠢驴要多一点幸运,呵呵呵,我有三个。
  好尴尬。
  “我不如也学着那头蠢驴,饿死自己得了?”
  “不,还是先看看信吧!”
  “挺奇怪的,这几天我并没有收到过什么快递。”
  我又重新坐了下来,也许是喝了酒,身子沉重,没得让沙发一晃,又“咯吱,咯吱”的响了几声。
  “呵呵,左右和楼下的邻居,可不要想多了啊。”
  “我可是和谐社会的好儿童,好少年,好青年……”
  我弯腰把信封拿在了手里,只见着是一个普通的信封,既没有寄件人,也没有地址,更没有封口,只有红色记号笔写的“罗素(收)“几个大字。
  “嗯,字体倒是挺眼熟的。”
  “奇奇怪怪的,搞什么东西?”
  我口齿不清的嘟囔了两句。
  打开来看,是一张折成“两片”的普普通通的A4纸,把纸打开,却是一份“复印件”,一份让我的灵魂瞬间坠入冰窟窿里的复印件。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上面明明确确的显示着,大意是:罗素和某某及某某均不是血缘上的亲子关系。
  那两个“某某“当然是我父母的名字。
  这大夏天的,我突然觉得特别的冷,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被哪个调皮的熊孩子在脑子里扔了个”窜天猴“。
  晴天霹雳。
  如果说失恋又失业已经让我郁闷痛苦,心力交瘁,那么这一纸“鉴定报告“则是一颗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惊雷。
  它在我最虚弱,最痛苦,最毫无防备的时候炸了。
  时机不早不晚。
  我的心支离破碎,防线一下子就崩溃了。
  我怔在了当场……
  ……
  28岁,父母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来自一封没有落款的信,这样的事情谁会信呢?
  我一下子就醒了酒,陷入了回忆。
  我记得六岁之前父母在我的眼里只是个遥远的影子,是不时寄来的玩具,书籍……提醒着自己……
  我并不是一个孤儿。
  六岁之前我都是和寡居的外婆,一个既慈详又严厉的老太太,住在南方的乡下。
  直到外婆离世,玩具和书籍另一头的影子也才算变成了真实的人。
  我记得,在那个南方山脚下的小村庄里,有青的砖,有白的墙,蜿蜒的溪流里有许多可爱的游鱼。
  我喜欢这些可爱的游鱼,不过,它们的味道才是真好,熬出来的汤更是白白的浓浓的香香的。
  当然,雨季来临时,连绵的雨也能下上半个月也罕见晴天。
  这时候,外婆便教我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反正那时候还小,就当成是听故事,看小人书。
  小时候的时光总是有趣的很,围着一颗大树也能玩上半天,倒没觉着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想来,我还真就有可能是个孤儿,然后被现在的父母抱养?
  人生,真是活久见。
  真是充满了惊喜和惊吓。
  小时候总觉得,这天下间的孩子应该都是这样,可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人生之千奇百怪,总是令人眼花缭乱。
  “呵呵,既使真的是个孤儿又能怎么样?”
  我反而一瞬间释然了,像是心里的防线终于一丝都不剩,干干净净的,心里虽然空荡失落,可又觉得天地宽间阔了很多。
  说来也是奇怪啊。
  我还是我,只是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像是一列稳定行驶的列车,突然间刹了车,然后那些匆匆一瞥间的风景,都变成了眼前的实景。
  从朦胧模糊变做了清晰可见——朦胧或许是美的,可清晰里却藏着许多的丑,恶。
  我笑了笑。
  随手把信封丢在了茶几上。
  心想着:“——呵,人生真是一出戏接着一出戏,层出不穷,花样翻新,让人惊喜连连,可是又不得不接受。“
  我反而放松了下来。
  像是整个人没有一丝的重量,只剩下了一张单薄的人皮,空空落落,仿佛一阵风吹来,我便可以变成扶摇直上的风筝。
  我下意思的点了支烟。
  是刚才放下没抽的那一支。
  又默默的走到阳台,打开窗子。
  外面的暴雨早已停歇,可是依然有细细的雨和着微风扑面,可是早已经没有了温柔,只剩下湿漉漉的阴郁。
  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也不想多想,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个微雨的夜——多么像一头张着巨口的怪兽。
  湮灭,辉煌,死寂,冷。
  滴滴滴。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凑趣似的响了起来。
  机械的似毫无意识的拿起手机来看,是有一个人要加我为好友。
  我心里无端的一暖,心想着:“这个世界上,总还有牵挂我的人吗?可却只是个陌生人。“
  “hellostranger吗?“
  又想笑,又无奈,笑自己的多情,自做多情,无奈于时间奔流,我却只能被动的接受。
  没有理那个要加我为好友的人,而是点开了微信里名为“夜”的聊天群。
  “你好,约吗?”
  这几个字还孤零零的显示着,像是某种嘲讽,更像是某种抗争,可是现在都变做无意义,变做一堆死灰。
  空虚。
  没来由的空虚。
  可是,在这几个字之下却又多出来了两个字:好啊。
  特别的扎眼。
  依然是那个叫做“前世是仙女”的人发的,“呵,她还真是敢回答,真是不知所谓。”
  我笑了笑,也不去管它,又点开了加我为好友的人,看了看微信名字,呵呵,依然是“前世是仙女”。
  是我太久没有回复吗?
  我心想着,“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这个落寞的夜里,你为什么要答应一个很突兀很无理甚至是很无耻的问话?”
  “难道也是个失落之人吗?”
  “微信聊天群名为‘夜’,难道也是一群深夜里的孤独鬼吗?”
  我不禁又打开了群聊,并打开了群成员列表,想看一看是谁建了这个群,我又为什么会在群里。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便又冷汗森森,简直又是一场惊吓。
  群主叫做“魂“,是的,就是一个单单的”魂“字。
  不知道是不是巧和,这个以“魂“为微信名的人,我可是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
  哦,现在应该叫做前女友。
  我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恍惚,心想:“难道是重名吗?难道真的是她?是她拉我进的群?可这又是为什么?“
  没有答案。
  也不可能有答案。
  半晌,烟灭,微雨和着微风。
  我怔怔出神。
  犹豫着……。
  可却又好似又很坚定的点开了那个叫做“前世是仙女“的微信名,点了”添加好友。“
  你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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