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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说水即能覆舟，为何甘愿在舟之下？”
“呵呵，去到御膳房把那只进贡的紫金鸡拿来，我便为你解惑？”
少年望着满脸狡诈的白发老头，咧嘴讥笑道：“想偷吃明说，还要装一副圣人之姿，那就过分了啊！”
老头丝毫未理少年，负手而立，答非所问道：“你我皆属同类，何必十步笑百步，去吧，多说无益！”
“嗖”少年犹如离弦之箭，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空气中却隐隐传来咒怨声。
“若吃了我的鸡，还说不出个花来，可别怪我不尊师重道！哼！”
老人头也没回，喃喃道：“天地之事，自有命数。可若人在其中，便再也无解！你我身在乱世，还有何理可解？呵，不过听说那紫金鸡味鲜肉嫩，老夫我可有口福喽！”
深夜御膳房中，灯火通明，人影重重。
“小六子，那只该死的鸡到底抓住了嘛？我水都烧开了！”
“大块头，你他娘的是不是刚睡醒？一柱香前，我不是把鸡给你了吗？这种掉脑袋的玩笑，老子可没心情听！”
“什么？紫金鸡。。。。”
厨房中鬼哭狼嚎的两人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皇宫后山，禁地之巅，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弥漫了整个山峰。
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满嘴油腻地对骂着。
“你可明白圣人之道，老幼有序。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好意思和我老头子抢？”
少年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您都说您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浪费美味！多吃无益！”
老头吹胡子瞪眼道：“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收了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少年只顾啃着鸡腿，没有丝毫理会老头的意思。
正当老头准备教训少年时，突然远处皇宫正中，一点亮光冲天而起，尔后刹那间犹如烈日当空，照的整个天地犹如自昼！
少年立即收起顽童心性，神情凝重道：“天刧灯！师傅！”
老头倏地飞身而起，凭空而立，双目精光连闪，浑身气势骤盛。
“鬼儿，速去放飞‘长命灯’！通知七殿阎罗，速来聚魂堂议事！”
少年微微点头，身形一晃而逝，犹如鬼魅。
皇宫中，哭声一片！
“所有人退下，李将军和小忠子留下！朕有话要说。”
众人缓缓退下，偌大的寝室，烛火闪烁，将屋里三人的身影拉得悠长。
“李靖，我知你对我郭氏执掌帝都心存不满，这些年来碍于我的情面，一直隐忍！寡人厚颜再求你一次，我走后，你可否袖手旁观？”
“皇上多虑了，臣早已释怀，若皇上驾鹤西去，老臣我就解甲归田，有生之年决不踏足帝都！”
“大胆，你敢口出狂言，罪当诛灭九族！”
一个尖锐的声音急促而起，打断李靖话语，显得焦急而又悲伤。
金光闪烁的龙床上，一个脸色蜡白，气若游丝的老人苦笑道：“小忠子，不得无礼。咳咳。。李靖，小忠，我三人也算情如手足，只是被世俗所累，不能。。咳。。不能以兄弟相称。这时候，还要什么君臣之礼！真他娘的娇情。哈哈。。。咳。。。”
小忠子泪眼婆娑，颤声道：“皇上，小忠子舍不得您呐！”
“唉！人固有一死，本该看透世俗，不再理会这身后之事，做个洒脱之人。可还是难逃人间烟火，想给后世留些念想！咳。。。让兄弟二人看笑话了！哈哈。。。”
老人放肆大笑着，可嘴角渗出的血丝，却让人多少感到悲凉。
“罢了，我李靖再有怨言，怕是辱了名声！我会替你帮郭氏，尽些绵力！唉，但愿天随人愿吧！”
李靖虽然面无表情，可眼神中分明带着些许无奈和悲伤。
“多谢李哥了！”
老人长出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若有所思道：“多说无益了，都走吧！我就不送了！”
两人相对一视，无奈摇头退出。
随着轻微的关门之声，整个寝室落针可闻。
“呼”寝室的烛火竟无风而起，一个身影倏地立在皇帝床头丈许处。
“您来了，恕寡人不能起身相迎！”
“不必了，心中可有人选？”
“唉，犬子中三子仁慈大度，颇得我心！”
“慈不掌兵！”
“二子勇猛果断，也算。。。”
不等皇帝讲完，黑影打断道：“匹夫之勇，难成大气！”
皇帝顿时面如土灰，颤声道：“非要如此吗？手足相残，咳。。。真的无可奈何吗？”
黑影声如寒冰道：“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自古如此，身在帝王之家，在劫难逃。何况，还有天下苍生！”
“唉，难道这就是命？我不甘。。。”
话音刚落，便再无声无息。
“天古帝王命，血雨腥风随，他日万人上，枯骨成山堆。走吧，郭氏必留一脉！”
黑影一闪而逝，仿佛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