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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暗月回魂,半妖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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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暗月回魂,半妖女童
  六月廿七,立秋第十日。
  大蛇之战已过七日,单于台百姓忙于重建修复作业中,燕然都护府、六府七州皆来相助。七日时间,单于台得以基本恢复原貌,百姓生活重回正轨。然,“地府奉献”之地,土地毫无生气,草木无法生存,百姓无法耕地种菜,便被收购,改为市场、酒楼等,静待开门营业,供百姓日常消费享乐。
  单于台外,西布伦山腰,赫亚氏所在地。因战事家族术师损失惨重,便面向全国,大肆招募术师学徒,重整家族势力。战事之中那些流浪术师,被赫亚氏家族一并收编,为赫亚氏补充有经验术师,亦让流浪术师实现心愿。
  大战中,九头大蛇撕心哀嚎传遍单于台,深入人心,使之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私建爱妖局。行走街道,散发传单,传单内容谴责月明:凶残,不守术师道义,折磨妖兽性命,使之痛苦不堪。更有甚者,集会堵于枫雪华庭前,斥责月明不善,欲破庭门。邻庭不堪其扰,出门劝阻,却被一同辱骂,只得上诉衙门。燕然都护府唯恐出事,求得官吏协助,守于枫雪华庭前。
  爱妖局中人非善茬,一番谣言惑众,便有爱闹事者混入其中,与官吏对立,于枫雪华庭前制作混乱。人群之多,吓走四方猫狗,嚷声之大,惊走三里鸟兽。邻府家丁无不持械日夜坚守门后,生怕无理之人闹事。
  然,此刻起,月明如爱妖局所愿,并非善类。
  枫雪华庭为月明住所,位于单于台东侧以北。枫雪华庭分为两部,东侧是二进院府宅,为日常生活待客之用;前院硬石铺地,东西厢房用于裁缝、洗衣、做饭等日常起居;后院为长安式小景庭院,园中设有石砌假山、流水金鱼、石灯绿植等,曲石小路布于其中,为月明与契约兽休憩学习之地。西侧为山水花园,由后院两门入其中,园中有大枫树种于东南方位,茶亭、假山、小桥、流水风车,灌木、花卉、草皮石雕分布其中,北侧末端为训练馆。
  枫雪华庭后院主房,月明静卧床上,呼吸均匀,体征正常,却长眠六日不醒。虽李都护请来各路郎中看诊,为正常睡眠,却不知为何睡得如此之久,便嘱咐月明家丁悉心照料,待苏醒之时再来诊断。李都护为此苦恼不堪,一是出于朋友之情担心月明身体,二怕此期间有妖兽骚扰,职责之外定会抽空前来,并自购山珍补药,为其苏醒后养身之用。
  如今已是第七日,月明依旧卧床不醒,房内灯火通明,碳火提供温暖。枫雪华庭外嚷声不断,房内“家丁”守在月明身旁,“悉心”照料。一名红衣白袖蓝纹衫裙女孩,床上趴于月明身旁,幼嫩脸后可见一条缝纫线条,长发编为双马尾,一双杏仁大眼炯炯有神,翘鼻小嘴显得十分可爱,手持毛笔在月明脸上开心涂画。
  此女为妖,名为小袖之手,此妖没有固定身体。因对华美衣服尤为喜爱,常附于漂亮衣服之上,纤纤玉手冲袖中身出,爱抚衣裳,不时镜中臭美。后被人们发现将其驱离,一些达官贵人会请求术师施咒于衣裳,令小袖无法藏匿其中。后藏于裁缝袖中,学习制衣,练就一双巧手。常半夜无人之时,帮裁缝制做漂亮衣裳,线纹错综复杂,图案栩栩如生,令裁缝声名远扬。直至被一嫩青术师盯上,一路追杀险些丧命,被月明救下,签订契约,定居枫雪华庭。并以紫玉为参考,以铁为骨棉布为皮肉,缝制紫玉幼时姿态,月明画符纹赋予生命。
  从此,枫雪华庭中,衣裳衫裙、窗帘被单,服饰搭配等,一切缝制裁剪之活便由小秀打理。就连缝制伤口、修剪花草这类细活,也交由小秀。
  “小秀,别玩了,月明大人醒来会生气的。”小秀身旁站一成年女子,此女亦为妖,名为紫玉。紫玉身穿白衣紫底衫裙,长发披肩,眼中明净清澈,又灿若繁星;体态婀娜多姿,如清水芙蓉,天然雕刻;其女人味,静若清池,动如涟漪。
  紫玉原是一名年芳十八少女,因父不同意其婚事,气急郁闷而死,她已知自己名声已败,便与韩重断交。因痴情所困,常游于人间,照看韩重子孙。后因魂灵不足以人间游荡,回地沉睡养灵,醒时世间改朝换代,韩重后代不知何方,自己草原迷失方向,无法归去。眼看魂灵殆尽,时限将至之时,巧遇月明昆仑山归来,与其签订契约得以存活,后定居枫雪华庭,自愿负责生活杂事,照顾月明。
  “小秀,别闹了。乌力,你来劝劝小秀。”紫玉小说劝阻道,语气温柔如沐春风。然,紫玉却手捧墨盘静坐床边,为小秀供应墨水。
  “紫玉姐,你把墨盘端走,我便劝小秀。”乌力站于紫玉身旁道。乌力是月明街上带回流浪男孩,来时衣衫褴褛,饥肠辘辘,骨瘦如柴。因其天资聪慧,爱好学习,心无恶念,月明便收起为书童,平日里为月明画质符咒,读书练字,照看庭院。
  “不行,小秀笔上墨快用尽了。”紫玉笑道。
  “月明大人,请不要怪罪小生,小生无能为力。”乌力低头道歉说道。
  “哎呀!你们两个可别吵了,快说说接下来画什么。”此时月明脸上成为一“鱼塘”,小鱼小虾、乌龟王八尽在其中,热闹非凡。
  “要不,这里再加一朵荷花如何?”紫玉指着月明鼻子道,乌力点头赞同。
  小秀兴奋提笔欲画,睡在床尾白猫突醒,以百米奔袭之势,踩着月明身体冲至头前。在小秀落笔之时,抬前爪左右快速拍打,两下三下,笔触在月明滑动,三条长线横穿月明脸颊,吓得小秀快速提笔。正想呵斥白猫时,白猫转身屁股对月明鼻子,后蹲,“噗~”一声,一股异味气流扑在月明脸上。白猫转身离去,一身轻松,蹲于月明胸前惬意**。
  众人面面相觑,瞪眼,抿唇,随后小秀捂腹倒下放声大笑;紫玉抬手半遮面,笑不露齿,笑声轻盈;书童握拳捂嘴,努力憋笑;就连门旁哑巴大叔也咧嘴大笑。
  “喵!~~”白猫一声猫哀嚎,白猫从紫玉眼前飞过,空中数圈,稳稳落地,冲着月明呲牙,发出愤怒低吼。
  “月明大人!你醒啦!姐,壹灯叔,月明大人醒了!”小秀兴奋喊道。
  “谁家的猫?丢了。”月明语气平淡,抬手抚脸,墨水沾手,眉头一皱,“谁干的。”
  “不是我。”小秀握笔,藏于身后,笑嘻嘻道。
  “月明大人,我给您洗洗。”紫玉藏起墨盘,端来水盆为小秀解围。
  “灯台鬼,把这猫丢了。”门旁大叔一愣,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署名,片刻缓过劲,怀抱白猫静看月明。白猫安静蜷缩在大叔怀中,显的乖巧懂事惹人喜爱之样。然,对月明龇牙咧嘴,敌意满满。
  灯台鬼,乃异国之妖,原为一国大使,出使大唐被奸人所害,被毒哑而无法言语,死去变为怪异灯台。月明不忍其受折磨,便将其冲灯台中释放,此妖为报答月明,自愿服侍月明。定居枫雪华庭,改名壹灯,其相貌平平,脸上有火灼伤痕迹,被蜡油覆盖,因不能说话,面貌丑陋,有少许自卑,平日里害怕吓到来客或是其他伙伴,总是独来独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将其庭院人与妖当做孩儿照顾,是庭院备受喜爱的大叔。灯台鬼通妖火与自然火之术,掌管庭院灯火、暖碳等。在月明前往昆仑山之时,独守枫雪华庭,也不忘调查害他之人。
  “月明大人,那是小白!丢不得啊!”小秀连滚带爬翻滚下床,张开双臂,气势汹汹挡在月明面前。
  月明没有理会小秀,活动手脚便洗脸下床,紫玉为其更衣,并轻声问道:“月明大人,您的身体可还好?需要请郎中帮您看看吗?”
  “不必了。”月明平淡回答道,语气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冷淡。令在场的人、妖多少有些担忧,却不知如何开口。此时月明散发着陌生之感,少温柔与亲切,眼神中多了一股邪魅之气。
  “月明大人。”乌力察觉月明不对,低声叫道。
  “今日的符咒画好了吗?”
  “还没。我这就去完成。”乌力答道,不敢追问,转身离开,出门示意小秀,表示自己担忧。
  待乌力离去之后,月明打量眼前重获自由的妖,问道:“你们为何还留在这?”
  大蛇之战中,月明使出“地府奉献”后,晕厥不起,生死未卜。不知月明交出自己身体何物,与妖兽签订契约宣告结束,众妖重获自由,纷纷离去。听此问题,小秀并未回答,低头玩弄毛笔,壹灯不能说话,只是静看月明。紫玉帮月明整理好衣裳,微笑又无奈说道:“月明大人,我们都是您救回来的,无论您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守在您的身旁。”紫玉透彻的眼窝冒出泪花。
  “月明大人,你知道我们多么担心你吗?你一睡就是七天,七天!我们害怕你醒不过来,彻夜与你聊天,期待奇迹出现。我好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小秀哭着道,棉布脸蛋被逐渐浸湿。
  “切,还不是无处可去。”月明不屑道,起步离去,紫玉紧随其后。
  小秀听了,心中便不乐意,自己肺腑之言,却被如此对待,冲着月明嚷道:“誒?月明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哼!我也不给你做衣裳了!求我也没用!”小秀气哄哄嘟嘴,站原地直跺脚。
  “月明大人,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紫玉笑道,此时月明虽有所不同,但身体依旧散发熟悉味道。
  月明与紫玉、壹灯离开房间。
  月明:“有吃的吗?我饿了。”
  紫玉:“我与壹灯叔这就给您做。月明大人,是否通知李大人您已苏醒?这几日,他每夜都来拜访。”
  月明:“那就等他来拜访。”
  小秀:“誒?月明大人,你们怎么走了!等等我!”
  小秀赶忙跟上。
  月明:“灯台鬼,把这猫丢了。”
  小白:“呲!~”
  月明:“我去,这么凶,赶紧丢了,丢了。”
  小秀:“不行!那是小白,不能丢。叔,把它给我。月明大人,从现在开始,小白是我的。”
  月明:“它的伙食费从你自己出。”
  小秀:“啊?为什么?月明大人,你!你太过分了!我要离家出走!”
  月明:“大门就在前边,不送。为何门外这么吵?”
  紫玉:“月明大人,自从您封印大蛇之后,便有自称‘爱妖局’的人聚集在门口,说是要谴责您折磨大蛇,要您给个说法。”
  月明:“有病。”
  小秀:“就是。”
  月明:“你怎么还在这?大门就在前面,再见。”
  小秀:“誒?月明大人你真要我走?门外这么多怪蜀黍,你就不怕我有个三长两短?”
  月明:“光我屁事,不送。”
  小秀:“哼!月明大人,我这次真走了!你们不要拦我。”
  紫玉:“小秀,那是去花园的门,大门在那。”
  小秀:“紫玉姐!你怎么也这样!壹灯叔,怎么你!哼!你们会后悔的,小白,我们走!”
  小白“喵~”
  小秀怀抱小白,迈着步子跨过厅堂,气势汹汹走向大门。
  紫玉:“月明大人,真让小秀离开?”
  月明:“随她。紫玉,你还剩多长时间。”
  紫玉:“三天。”
  月明:“行,吃完了,重新和你们签卖身契。”
  紫玉:“嗯?卖身契?知道了,月明大人。我与壹灯这就给您备菜。”
  紫玉与壹灯离开厅堂,走向东厢房。小秀走到大门,在喧闹声中停留片刻,转身回到厅堂。
  月明:“哟,这不是小秀,忘拿什么东西?”
  小秀:“掏钱吧,月明大人。”
  月明:“噗!咳咳咳!掏什么钱?”
  小秀:“月明大人,慢点喝,别噎着了。你这身便衣,扣除布料费,保养费,一共十两!给我!”
  月明:“我也给你算笔账。不算你之前吃玩费用,扣除住宿费,我们两不相欠。”
  小秀:“哼!要算账是吗?在这枫雪华庭中,所有织布绸缎制品皆出至我之手,还有这园中花卉修剪,你衣裳日常修补,伤口缝合,还有过节衣裳售卖所得……”
  月明:“咳咳咳咳!打住!你和小白费用我出,我出。”
  小秀:“哼!小白我们走,你想吃什么。”
  小白:“喵~”
  小秀:“你想吃月明大人?不愧是你,何时时候动手,我和你一起。”
  小白:“喵~”
  小秀怀抱小白离开厅堂,月明手持杯具,饮茶沉思,此时他忘了许多事,又记起许多事。枫雪华庭外,“爱妖局”如同打了鸡血,喧闹声此起彼伏。秋日的天空有少许凄凉,凉风吹落庭院枯叶,完成使命长眠大地,犹如那日月明与大蛇一起凋零,悲壮、凄凉、暗淡。
  玄阙州的夜,比长安城来得早些许多,酉时未过半,夜幕便笼罩玄阙州。庭院外,喧闹声消停许多,却依旧能听见争吵声音。今日的风,浸寒人心,仿佛一举手一投足,便被这冷硬的秋凉撞上,击得瑟瑟发抖。凉风撕扯着月明的心事,唯有以酒消愁。
  缓缓的,天边圆月升起,何其皎洁,印着月明轻锁的眉,光晕打在静幽的池中,泛起波光,也印着他身后倚靠的枫树,忽然凉风一阵,月明裹紧披挂。夜空中大雁南下,鸿声渐远,恍惚将他清醒过来,枫树之下,水中任是冷冷清清。此刻的月明,可谓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月夜之中,紫玉双手搭于腹前,踩着轻盈步伐而来,凉风之下,也无法掩盖她大家闺秀优雅气质。她行至月明身旁,双膝轻身跪坐,静看月下独饮的月明,静静陪伴。
  “何事。”月明问道。
  “月明大人,李大人来了,正于厅堂等候。”紫玉道,话语温柔、贤惠,让人心生怜爱。
  “知道了,请他到花园来。”月明起身,一手持酒壶,一手轻轻扶起紫玉,随后转身走向茶亭。
  紫玉随月明至茶亭,眼前月明虽有少许陌生,但刚刚轻扶的动作,让紫玉心中坚信他还是她熟悉的月明大人,只是如今有所不同。
  “月明大人,你把什么交给了地府?”紫玉心中思索着。
  茶亭中,茶具、糕点与暖碳上的热水早已准备,紫玉从月明手中酒壶轻步离去。
  “哈哈哈!我的月明啊!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急死了。”李大人作揖大步而来,笑声豪迈不羁。
  李大人乃是燕然都护府都护,糙黑皮肤,锐目,高鼻,厚唇下留有精心打理短胡;魁梧健壮身体藏于黑色官服之中,威猛,有力,蓄满爆发力;蓝底云纹披挂,外套着深灰大领半袖马甲露出披挂长袖,臂膀处绣着“都”字徽章,厚实带毛边看着暖和无比;一把黑体金边陌刀藏于身后,露出头尾金色镶边,腰间别一黑身障刀,月下散发友好金光。
  “李大人,好久不见。”月明坐桌前沏茶,未抬起头看李大人。
  听此语气,李大人露出意会笑容,脱陌刀坐与月明对面,拿起桌上糕点狼吐虎咽,从茶盘中端起一杯茶水,吹散热气大口饮下,豪不委婉。
  月明:“李大人,没人跟你抢。”
  李大人:“习武之人,还是大口吃大碗喝才舒服。以前你彬彬有礼的,我实在不习惯,都不敢大口吃喝。”
  月明:“之前的事,我没印象,日后望李大人多多告知。”
  李大人:“之前的事啊,是这样的。嗯?你失忆了?”
  月明:“我仅是不在场,还需望李大人告知。”
  李大人:“少给我油腔滑调,你不在场在哪?”
  月明:“去地府玩了一圈。现在觉得还是人间好,比地府暖和多了。李大人,你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李大人:“这不重建单于台吗,忙了一天,还是你这的东西好吃,一会我捎点走,带给我兄弟们尝尝。你们这些术师、契约师的事我不懂,我就不明白你们两明明就同一人,这样换来换去有意思吗?”
  月明:“这一切都要昆仑山说起。”
  李大人:“誒!我就说那时开始你变了,壹灯就是不信。这酥饼是什么馅,真好吃。”
  月明:“南方映日果。”
  李大人:“映日果?这可是好东西!一会给我多踹点。”
  月明:“行,我让紫玉帮你准备。”
  紫玉端盘,轻步走来。
  紫玉:“月明大人,这是炖好的参汤。汤中补品为李大人赠送,皆是上品,请趁热喝。”
  月明:“紫玉,给李大人准备些糕点。”
  紫玉:“好的。”
  李大人:“突然觉得手里的饼不香了。”
  紫玉:“李大人说什么呢?”
  李大人:“没,没有,这饼好吃。月明,参汤好喝吗?”
  月明笑,放下勺子。
  月明:“紫玉,给李大人来一碗。”
  小秀:“来了,来了,李叔叔,这是给你准备的参汤。”
  月明:“小秀,你要造反?他的肉比怎么我多?”
  小秀:“怎么!我用自己的钱给李大人添肉,不行吗?不行吗?李叔叔,你放心喝,我保你!”
  紫玉:“小秀,走了,月明大人和李大人要谈事情。两位大人,我们先告退了。”
  小秀:“紫玉姐,我藏了一个鸡腿,给你吃。”
  小秀拉着紫玉手,蹦跶离开。
  李大人:“不愧是你,还真是令人讨厌。说实话,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月明:“我也喜欢现在的你。”
  李大人:“……”
  月明:“……”
  月明:“李大人,这些补品皆为上品,要用你两个月俸禄吧?您这又是连日探望,又是送礼,是有什么难解之事需要我吧?”
  李大人:“月明,你这是什么话!多见外,这些是兄弟些出资拼凑的。你说你,这些年你为单于台出这么大的力,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九牛一毛而已!喝,喝,试试这参的味道。”
  月明:“李大人,真没事?”
  李大人:“月明!月明!我们兄弟,可别这么见外!真没事,喝,喝!”
  李大人(小声嘀咕):“这上品就是不一样,闻一口就精神饱满。”
  月明持勺拨去油层,舀汤入口。李大人低头假意喝汤,实则偷看月明一举一动,心中默数,一勺两勺三勺。见月明喝汤,李大人心中暗喜,端起碗喝汤。汤入口过半,李大人放下碗,此时月明还在细品参汤。
  李大人:“月明,还真有个事需要拜托你帮忙。”
  月明:“李大人,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吧。”
  李大人:“你这那的话,这不碰巧有事。是这样的,自从那天大蛇战斗之后,都护府便开仓放粮,每日煮粥救济百姓,每日卯时开火亥时停火。事情奇怪就在,每日亥时停火后便会清理炉灰,第二日却见炉中有大片炉灰和未烧完柴火。我盘问府中所有人,无人知晓,你说这事怪不怪,这事已经弄得府中人心慌乱,胡乱猜测。”
  月明:“是不是府中有人馋嘴私自起锅。”
  李大人:“不可能!若真有人馋嘴,也非大事,直接说明便可,何必偷偷摸摸。前些日子,我派人连夜盯着。第二日,那人被吓不轻,倒地不起,嘴里念叨有妖怪、鬼火等,如今只能院子起灶,都护府上下没人敢靠近厨房之地,身怕招来不幸。”
  月明:“那就不靠近,也非大事。”
  李大人:“那哪成啊,干柴火都在放置厨房杂物间中,救济做饭需要柴火。”
  月明:“那就不做了。”
  李大人:“这更不行!如此做法,都护府名声不保,如何维护这六府七州。”
  月明:“那就不维护了。”
  李大人大怒,拍桌而起。
  李大人:“放肆!这六府七州乃我朝土地,岂能不管!月明你……”
  月明:“李大人还不明白吗?”
  月明伸手,手拉李大人褂子,示意其坐下。
  李大人:“哼!你手都快伸进我兜里,我还能不明白吗。你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气?这参汤你也喝了,补品也吃了,这还不够吗?”
  月明:“李大人,这参汤你也喝了,味道为何。”
  李大人:“嗯,不错!紫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老母鸡……誒?月明,你别给我下套。”
  月明:“李大人,你这文武双全,一表人才的,我哪能给你下套。”
  李大人:“你知道就好,我跟你说……等等,不对劲!不对劲!让我拍想想,你这给我个梯子,我顺着往上爬,爬高了我就下不来。好你个月明!说吧,要多少。”
  月明:“一吊铜钱。”
  李大人:“一吊铜钱?这是二两白银,拿去!”
  李大人掏出一把碎银拍在桌上。
  月明:“只收铜钱。”
  李大人:“好你个月明!”
  李大人端起参汤饮尽,手抓鸡肉大口吃起来,吃完油手在衣服抹净。
  李大人:“走!现在就去,我给你十吊!散的!”
  月明:“不急,等我喝完这碗汤。”
  戌时,黑夜笼罩玄阙州,月亮藏于云中,片片厚云空中聚集,空气微微有些干燥。壹灯提灯笼在前引路,月明身穿黑底暗紫长袍,手持黑扇,与李大人同行。壹灯将开后门,小秀远远小跑而来,脖子上围着“白围巾”,乌力双手吃力提餐盒,紧随而来。
  “李叔叔,这是给你的。”小秀面带开心笑容,乌力双手奉上精心准备的三层餐盒。
  “谢谢小秀,乌力!小秀,你这打扮是要一起去吗?”
  “不了。有你在,我不担心月明大人。”
  李大人左手摸小秀脑袋,右手结过餐盒,乌力松手,如释重负。李大人接过,脸色一变,提餐盒手一沉,左手赶忙跟上,险些让餐盒摔落。
  月明瞧见,眉头一皱,嘴角上抽,盯小秀,质问道:“你装了多少?”
  “月明大人,就装三层,小秀还想多装两层,就是餐盒不够大。”乌力小声委屈说道。
  “败家子!”月明凶道。
  “怎么了!我用自己钱买的,有意见吗?”小秀冲着月明嘟嘴道。
  “李大人,愣着干嘛!走了!”月明接过壹灯手中灯笼,扭头出门。
  “哼!小气鬼!我改主意了!李叔叔,我们走!”小秀握紧李大人厚实手掌,牵着李大人离去。壹灯与乌力站门口,目送。
  燕然都护府位于单于台中部靠南,顺主街走进二炷香时间即可到达,乘马车最慢两盏茶便可到。戌时过半,街道中药房、店铺、客栈已闭门谢客,火光屋内闪烁,将屋内人影印在油纸窗上;除酒馆、戏院、艺馆此刻依旧灯火通明,里边歌舞升平,人声鼎沸,宾客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或是听说书人畅谈风云,或是酒桌猜拳解闷,或是与歌姬玩乐,在酒书歌舞中共度平安之夜。
  西行越深,人声越稀,灯火暗淡。遥见远方,一片漆黑,星光下可见修缮中房屋,零散灯火如萤只火虫在黑暗中,微不足道。偶尔可见迎面而来,提灯笼百姓与打更者,一声招呼问候,朝各自目的地前行。
  步入西街,远处黑暗迎面而一个幼小黑影,怀中抱着一长条,不知为何物。只见黑影走到一户门前,轻敲大门,屋内火光亮起,大门刚开,立马“哐”当一声关上,吹灭火光。黑影离去,走到下一家,依旧敲门,亮火,门未大开便关上,灭火。黑影不放弃,又至一未灭火人家,敲门,人家开一门缝,微微可听是一女童声音,虚弱道:“叔叔,能给点吃的吗?”,大门开启,听一男子大喊:“啊!妖怪,走开!快走开!”,“哐”!闭门灭火。
  微弱抽泣声传来,女童继续走至下一家,敲门,敲门,再敲门,没人回应。女童转身,仿佛在看月明一行人,又似乎在看远处东街,犹豫片刻,起步前行,月下依稀可见是一女童,与小秀一般高。
  李大人与月明一起,见识数十妖兽,肉眼能辨小妖。然,眼前孩子,毫不像妖。望着逐渐靠近黑影,李大人心生怜悯,道:“这娃真可怜,没了家还没当成妖怪。”伸手打欲开盒盖,喊道:“孩子……”
  月明停下,抓手按住李大人手,摇了摇头,示意李大人别说话。月明提起灯笼,女孩越来越近,女童逐现。女童身着灰色单薄杉群,腹间被扯破露出白皙皮肤,沾着鲜血与泥土,裙底部分参差不齐,犹如兽啃;怀中艰难抱一大长刀,长刀高于女童,艰难前行;随着女童越近,面容可见,看似年芳二七女童,一张幼嫩圆脸,苍白无光,沾满灰尘,黑唇小鼻,白膜红瞳,褐发盖额,露出一对肉角,女童未做停留,仅是扭头侧看月明,眼中泪花闪闪。
  女童渐远,举步踉跄,拐入北街,月明示意小秀,小秀得令,快步远跟,空中雨滴落下,稀稀疏疏。
  李大人眼中惊愕,这些年来,未曾见过幼妖,也未曾听过持刀幼妖,回头问道:“月明,她是妖?”
  “手中长刀为附魔之器。而那女童,算妖,也不算,妖中有人,人中有妖。李大人,先去都护府,一会我去探个究竟。”
  月明提灯前行,李大人紧随,夜空落下小雨。步行片刻,再过一栋宅府便到都护府之时,寂静西街被急促脚步声大破,一行八人灰袍遮面术师奔袭而来。领头术师戴一兽脸面具,此人为追猎者,专修追妖追猎之术,可洞察妖兽秋毫,精准追踪。术师快速前行,与月明擦身而过,胸前“剑上花”家纹,乃赫亚氏家族,灰袍则为赫亚氏中级术师。赫亚氏术师小雨中快步前行,在追猎者指挥下,兵分两路,一路人西街前行,一路人窜入北边巷中。
  “今晚真忙,先是遇见‘爱妖局’,又是见到似妖非妖女童,如今又见赫亚氏追妖,一会还要处理府中疑事。”李大人说道,赫亚氏术师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月明提灯笼欲继续前行,李大人却原地不动,刀柄戳月明道:“月明,那方向,不是小秀和幼妖去向吗?小秀会不会有危险?”
  月明听后,转身一瞧,确是小秀去向。月明未多想,将灯笼交至李大人,腰间拿出一纸包塞于李大人革带之中,交代道:“府中来妖只为借火,未有恶意。你回去之后,将那粉末洒在地上,我明日再来查看。”
  话毕,施符月幂步前行,小雨逐渐变大。
  “月明!谢谢你的点心……”李大人声音渐远。
  行至北街口,月明施咒,开启阴阳之眼,阴阳之眼下,可见妖怪,亦可寻妖怪踪迹。然,此时阴阳眼下,不见任何幼妖踪迹,就连小秀踪迹亦无影踪。一想,定是赫亚氏术师认出自己,抹除妖怪踪迹,要是如此,小秀必有危险。
  月明不多思考,北街前行,洞察每一巷道,寻找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此刻,雨越来越大,月明画符为伞,遮挡雨水,大雨带来的,还有一股妖气,从北街而来。黑暗中,一衣裳褴褛老者持破油纸伞,拄拐脚踩木屐慢步而来。老者瘦弱且相貌丑陋,突眼、大鼻、歪嘴,稀疏白发长于耳朵旁。
  “老人家,您要去哪?”月明走至老者身旁问道。
  老者颤巍巍抬起头,看清月明后道:“啊~年,年轻人,我要,去青楼听小曲,三,三,三味线。”
  此老者为妖,名为大座头,面容丑陋,衣裳褴褛,手持破伞,脚踩木屐,常于大雨夜晚出现,于无人大街徘徊,若问其去哪,答曰青楼听曲三味线。大座头为善妖,不做伤害之事,常大雨中带人指路。
  “老人家,您见过两个女孩吗?”月明彬彬有礼问道,虽内心不愿,但此时必须如此。
  “哦,你是说,那,那抱刀女童,和,和棉布女孩,她们在,在哈勒湖大树下,还,还有八个术师。那,抱刀女孩,重伤了,小秀在,在保护她。”大座头颤巍巍说道。
  “多谢老人家告知。”月明鞠躬感谢,正欲前往之时。大座头又道:。
  “誒,月明啊。月,月明让,让我告诉你,小心赫亚氏。”说完离去,口中哼小调,任雨水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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