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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每晚坐等皇后营业 /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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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徽妍砸吧砸吧嘴,继续无意识地说道:“今岁慕容老三娶妇,花了九十万两银子,太后新丧……葬礼预计花费四十万两银子,他以为我是变戏法的么?慕容家全都抠门儿,多发些岁币放息到民间,不就多些利息给百姓,那百姓也是他慕容家的!逼死我算了!”
  
  “我儿看上了兵部尚书家的娘子,放言非卿不娶……这要是真拿饷银去填补赈灾,我儿岂不是不是要打光棍……慕容老三你这是要让我家断子绝孙……我太难了……”
  
  慕容策靠坐在床角,怒火在胸中翻腾不已,双手握拳青筋外露,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暴怒之下的他,不得不承认,语气太像了……
  
  他都能想象郑涞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定然是面部涨的像个关公,眼睛瞪的圆圆的,就像叶子牌里的二饼。
  
  皇帝强装镇定,逐渐靠近依旧香梦沉酣的女人,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不是说装睡时眼睫会动么,并没有……
  
  除了看出这女人面色红润,睡的跟死猪一样,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不由得越想越多。
  
  难道这女人暗中与朝臣勾结,企图插手朝政?
  
  “皇后!”男人忍无可忍地戳了下少女的手臂,却并无回应。
  
  慕容策烦躁地支起额头陷入了沉思,一夜无眠。
  
  清晨,美美睡了一觉并且一夜无梦的王徽妍渐渐转醒。
  
  前几日身体的疲惫感不见了,简直是神清气爽。
  
  “皇后可真是一夜好眠啊,一动不动犹如挺尸。”
  
  慕容策低沉略带沙哑的嘲讽,立刻将少女的睡意驱散地一干二净。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狗男人既不废后,又不再踏足清宁宫。
  
  王徽妍忍着剧痛跪在床榻上,故意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遮挡自己如玉的容颜,“陛下在侧,臣妾不敢乱动,怕惊扰着陛下休息。”
  
  慕容策气的胸口疼。
  
  她话里的意思,因为自己在,所以她根本没睡好?!
  
  还惊扰?简直就是惊吓!
  
  “你昨晚说了很多,还记得么?”男人狠狠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人。
  
  王徽妍心中腹诽,不可能,铜铃老母监视她入睡多年,若有这毛病早就提出来了。定然是这狗男人做梦了,病的不轻!
  
  “臣妾并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想是陛下梦魇了。”
  
  “你!”
  
  慕容策嘲笑自己遇弱则弱,这女人有毒,会令他降智。
  
  直接问,谁会承认?他就不信他查不出来!
  
  王徽妍低垂着眼皮,例行公事般地请示:“陛下可容臣妾起身,侍候您更衣,莫要误了陛下朝参。”懒得和他在床|上交锋,尤其在自己没“武装”的情况下。
  
  慕容策冷哼一声,“不必了。”甩袖跳下了床榻,白皙的天足踩在宝相花地毯上,大声唤道:“来人。”
  
  王徽妍趁宫人还未进来之前,对着狗男人的背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无声“问候”他几句。
  
  不让近身服侍更好,自行盥洗后等着做样子恭送便是,这方面她是行家。
  
  “恭送陛下。”
  
  王徽妍见人走了扭头下旨,“今日不见任何人,早膳延后。”等素宁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起昨晚的事。
  
  “我昨晚本来努力思考着应对之策,结果不知怎的就睡着了。狗……陛下方才说我跟他说了一些什么话,鬼才会跟他半夜说话!你们听到什么没?”
  
  素宁与素芸面面相觑,共同摇了摇头,“您与陛下习惯相同,都不喜宫人随侍在旁。婢子们在殿外守夜,并未听到动静。”
  
  按说狗男人虽然讨厌,但不应该会欺骗她,难道她真的说了梦话?
  
  少女抬手,无意识地轻触唇角,“你们说,我如果真的说了梦话,会说什么?素肉好吃?贵妃胸|大?狗……狗男人讨厌?”忍不住扶额低语:“你们今晚值夜,听听我说梦话么。如果没有,就是狗男人找事!”
  
  此时,慕容策下朝后在两仪殿内来回踱步。
  
  吴六一努力眨巴眨巴眼,忍着眩晕苦不堪言。
  
  这上值又不能闭眼,陛下在殿内溜达了一个时辰。要不是大理石地砖坚固,都能被他走出一道沟渠。
  
  方才陛下回到两仪殿,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皇后娘娘的起居注。这还不够,还要命人去暗查行踪。
  
  难道是对皇后娘娘上心了?瞧着早晨的脸色也不像是……
  
  难道要废后?不会不会,琅琊王氏身为士族之首,皇后又出身侯府,如今外有藩镇,灾情还未消除,有脑子的都知道绝不可能在此时废后。
  
  “查的如何了?”慕容策瞪着两眼发直的太监,恨不得踢他一脚。
  
  吴六一猛然回神,瞧见一张俊逸的怒容近在咫尺,吓得赶紧叩拜:“派派人去查了,还未回禀……奴婢去看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双手扶着地,手脚并用飞快地爬出了两仪殿。
  
  就在慕容策等得不耐烦时,终于见吴六一小跑回来复命,“陛下,奴婢悄悄扫听了清宁宫两三名宫人,皇后娘娘近日去的地方屈指可数。除了清宁宫,太后娘娘健在时,每日固定去寿康宫侍疾,之后便是殡殿,就连太液池附近的园子都没有去过。”
  
  “清宁宫的宫人也没有行迹可疑之处。”太监再次确认。
  
  “派人暗中跟着皇后,每日汇报行踪。”慕容策等不及了,指尖捻着手串,蹙眉下旨,“宣郑涞入宫,将人带至听雨阁。”
  
  *
  
  王徽妍听得宫人汇报,缓缓放下茶盏再次确认,“听雨阁?可知所为何事?”
  
  两仪殿内侍再次躬身,回禀道:“奴婢不知,是吴总管传的旨。”
  
  “知道了。”
  
  两名女官也是一脸惊愕。帝后成婚半载,陛下从未邀请过娘娘游园赏花,早晨又是那般场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决定见招拆招。”王徽妍起身命道:“为我更衣上妆,谁怕谁!”
  
  少女看向镜中的自己,依旧是简单的圆髻,为了彰显朴素,她在琳琅满目的珠宝中,拈起一枚最老气的金凤含珠步摇,交给了素芸,“戴这枚。”身上穿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暗色大袖衫裙。妆容依旧涂抹地过于白皙,以示对陛下的尊重。
  
  待一切装扮妥当,扶着素宁的手走向听雨阁。
  
  “微臣郑涞,参见皇后娘娘。”
  
  郑涞见远处走来一名宫装丽人,待人走进才看出来是皇后娘娘,赶忙下跪叩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面颊滴落在花砖之上。
  
  他下朝后骑着驴刚入坊门,就被快马奔来的传令官唤住,说陛下宣他入宫。怪不得早起后眼皮直跳,上朝时,默默忍受着来自上首杀人般的目光,下了朝还要被宣召,心中顿感大事不妙……
  
  王徽妍见叩拜之人身着绯色官袍,知晓应是正三品,温声说:“免礼。”
  
  外臣如何进得禁中大内?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不过她从不曾过问前朝政事,仅有的几名朝廷重臣也是在与慕容策大婚时见过,混个面熟而已。
  
  她刚要避嫌,就听得郑涞再次叩拜:“皇后娘娘,微臣受到陛下宣召,命臣在听雨阁候旨。臣不敢耽搁,这便前去。”
  
  “郑大人请自便。”
  
  王徽妍听闻慕容策将此人也约在听雨阁,咬牙往回走了几步,沉声命道:“去附近的林子转转。”
  
  慕容策早已将方才的偶遇看了个满眼。
  
  从对话和表情来看,并无蹊跷。见皇后往竹林里走,狐疑之心迫使他悄悄跟了过去。
  
  王徽妍轻摇团扇,扶着素宁的手缓步前行,突然觉得有些硌脚,想是凤头履内进了石子,又坚持走了一段路,她瞧见前方有堵朱红色的宫墙,指着太液池边发芽的垂柳,“去墙后。”
  
  素宁一愣,瞧她指了指鞋履,这才明白过来。
  
  主仆二人跟随者皇后走入小巷内,少女扶着素芸的肩,刚要脱鞋查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竟然看到了疾步而来的慕容策?!
  
  “朕见皇后大病初愈,怕你再次晕倒,便一路跟了过来。”男人含笑解释着,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王徽妍看着话都说不利索的狗男人,暗中腹诽,编,你就可劲儿的编!
  
  “多谢陛下惦念。”照旧是平淡的语气和得体的宫礼。
  
  她故意不提邀约之事,擎等着接招。
  
  “朕见皇后略有疲惫之色,刚好郑尚书有急事要与朕商讨,那便下次再约罢,皇后好生歇息。”慕容策踢了一脚尚未反应过来的吴六一,负手往听雨阁走去。
  
  吴六一尴尬地笑着拱手,“奴婢告退。”赶紧追上前面那位头戴金冠之人。
  
  “恭送陛下。”
  
  王徽妍起身后,继续扶着素芸将鞋履内的石子倒了出来,想到方才被狗男人跟踪,晶亮的双眸内满是慧黠,“走,陪本宫去会会老朋友。”
  
  *
  
  郑涞哪知道方才发生如此鸡飞狗跳之事,他在听雨阁内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犹如望夫石那般站在门外张望。终于见到玄色的身影,赶忙敛袖直接下跪。
  
  慕容策见郑涞跪在那里不由得面露嘲讽,“尚书这是何意,到叫朕看不懂了。”迈进阁中,撩袍坐在上首,假笑着问道。
  
  郑涞苦只得着脸起身,转而跪在阁内,“回禀陛下,臣至今还未想出妥善的办法。”
  
  慕容策转动着手中的珠串,深褐色的眸子迅速低垂,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寒光,“尚书上次提出增加岁币,朕想了想也不是不可。”
  
  郑涞肥硕的头颅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是臣思虑不周,一百万两银子要担负十万两利息,的确有些高……”想到准亲家今日的催促,忍不住向上拱手:“陛下,兵部尚书今日催促微臣,询问饷银何时发放。不若臣今日先将汗血宝马的文书交给他?”
  
  都怪当初自己放下豪言,和赵家老儿说兵饷定然不会延期,现如今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慕容策暗中松了一口气,刚要端起茶盏,听他提起兵部尚书心中一沉,虚应道:“起来罢,文书一事朕准了。”
  
  郑涞赶忙拱手,“多谢陛下天恩。臣另有一事禀告,”他想着此事终于解决,与陛下单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见他此时面色并无不悦,不如直接提出让他为儿子赐婚。
  
  “你说。”慕容策放下茶盏,稍稍松了一口气。
  
  郑涞再次拱手,憨笑道:“陛下能否给犬子保个媒,是兵部尚书家的三娘子。”心中欢喜地盘算,若是陛下今日直接赐婚,夫人定然会对他和颜悦色一阵。
  
  却忽略了坐在上首之人,瞬间复杂而逐渐凝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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