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挑衅

　　“所以，这就是你成绩单上没有家长签名的理由？”华尔德•贾维斯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成绩单，说道。
　　“是的，华尔德主任，我认为我不能剥夺一位伟大的父亲睡觉的时间。”我右手放在左胸，稍稍弯腰，再次礼貌性地表示了敬意，即使我很想对着那张白净的面孔来一拳。
　　“哦？你确定吗？”华尔德的语气终于稍稍带了些感情色彩，“还是说，你其实是完全不想叫醒那个酗酒，烂赌的男人？”
　　我的头如同条件反应般的抬起，紧紧盯着华尔德，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此时的华尔德已经站起身，很奇怪，他明明跟我差不多高，却好像比我高一个头一般。“刷”，一束阳光滑过他的镜片，顿时他的镜片变得高光起来。我不禁眯了下眼睛，因为镜片反射过来的阳光已经刺向了我的眼睛。
　　“很惊讶吗？你的好朋友卫斯廷跟我说的，”华尔德对我这样的反应并没有感到惊讶。说到这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向上推了下眼镜。好吧，说实话他这样做真的让我很想揍他。
　　“是我前几天找他过来问的，相信我，在学分和兄弟面前，他会选择学分。”华尔德似乎看出了我的恼火，补充了一句，然后便再次坐下。
　　“所以，我尊敬的华尔德先生，你既然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为何还要戏耍我？”我生平觉得第一次受到了奇耻大辱，我原本以为从那天起我就对这些把戏无感了。
　　“我不是戏耍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愿意跟你的父亲交谈。结果不出乎我意料，即使有我的警告，你依然没有跟你的父亲有任何话语。”华尔德歪了下头，头一次，我竟然看到这个小白脸对我露出了戏谑的神情。
　　“华尔德，你什么意思！”我彻底爆发了，这高高在上的嘴脸让我实在受不了。“砰！！”我双手拍在办公桌上，桌上摆着的文件硬生生地被我拍离了桌面。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的生活还有意义吗？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处在社会底层的话，那么就请自我了断吧，这个社会，”他再次把眼镜推了推，双手扶着桌子，身体前倾。此刻我能看到他那镜片后那深棕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犹如深潭。
　　他再次张口，缓缓说完下文，
　　“永远不会养废物。”
　　“轰！！！”我双手下滑，掀翻了整个桌子。与此同时，桌面上摆放着的文件散落一地，凑成了一地的白色，像极了白色的礼花——送葬的背景......而华尔德在我掀桌前的一刻，就已经起身，闪到了后面。
　　“好，好，好！”我看着依然淡定的华尔德，连续说了三个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提尔•修斯，这个社会底层的蝼蚁。将会爬到你的头上，把你踩下去！”
　　“好啊，”华尔德淡笑一声，随后，他的左手轻轻而又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嘴角依然带着戏谑地接着说：“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大学毕业前，你要是能得到一位特聘老师的推荐书。我就在毕业典礼上公开向你道歉并且宣布辞去教导主任一职。反之，如果你没做到，那么你就不能毕业，并且还要带着一身的污点离开。你，接受吗？”
　　“我接受。”我想都没想就点头了。“我会让你从这个位置滚下去的，小白脸。你就等着给我道歉的那一天吧！”我给了华尔德一个本国专属的手势，便径直摔门离开。我打赌，我那个时候的神情一定很狰狞。
　　“砰！！”大门再次饱受摧残，匆匆地与门框来了个亲密接触。
　　“果然，对你这种好胜心强的人，不逼一把你的斗志还没法激发起来。”华尔德看着那扇被我摔了两次的大门，淡淡道。“罢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可以成功吧。”
　　离开后，我径直向着教室跑去，偶有几个不长眼的被我撞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废话，我当时的眼神足以杀人，而且我的名号在整个二年级都是很火的。是什么？之后再说吧。
　　“卫斯廷，你这狗娘养的给老子滚出来！！”我刚进教室便大喊卫斯廷，“他......他现在应该在球场打球。”刚好站在门外聊天的几个女生好像被我吓到了，用颤抖的声调回答了我。
　　我当即转头，奔到了奥斯特国立篮球场——全国最大的校立球场，拥有八个独立的篮球比赛场地，而且完全按照全球联邦的标准修建。
　　此刻的奥斯特国立篮球场已经人满为患，完全看不到卫斯廷的身影。但我可不用看，这小子绝对在五号球场，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数字。果然我刚跑到第五球场，便看到卫斯廷在那里休息。“卫斯廷！！”我大喊他的名字。
　　卫斯廷听到声音，也抬起了头，见到是我。他笑了，站起身，便向我跑来。“提尔，是你啊，有事吗？”他跑到我身边，看着我，依然还是那副笑脸。
　　“没事啊，就是想问你，为啥要把我家庭告诉给那个小白脸？”我强行压抑住了想给他来一拳的冲动，十分艰难地挤出了笑脸问他。当然之后卫斯廷给我这个笑脸评价了四个字：生不如死。
　　卫斯廷的脸色彻底僵住，和善的笑容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张。“这个，提尔你听我解释。我用天帝之名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主动的，是华尔德主任他......他用学分威胁我。”他一边辩解，一边后退。
　　“咔，咔，咔。”我身体颤抖，牙齿不断摩擦，发出了渗人的摩擦声。“所以，你就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咯？”我的脸逐渐潮红，脖子上青筋暴突。
　　“我对不起你，真的，但是这真的不是我愿意的。原谅我，提尔。”卫斯廷满是愧疚，我看着他，又想到了华尔德这两天对我的表情。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回到了之前那个如同废物一般的状态。
　　“算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而你们有钱有权。我现在就算暴揍你一顿，估计也是我遭殃。”我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往回走。
　　“我已经跟那小白脸打了个赌了，要么，他滚蛋。要么，我彻底变成废物。”走了没几步，我回过了头，脸色十分冷静，双眼失去任何感情色彩，一如当时的华尔德。
　　既然事情已经再也无法挽回，那么干脆就搏一把吧！废物一无所有，但还有一颗热血的心啊！
　　“卫斯廷，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拿他当兄弟？刚才你就应该叫人，把这小子打趴下。”一个红发的桀骜青年在我走后，来到了卫斯廷的面前，脸色发狠地说道。
　　“亚奥，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说话。不然的话，我保证你混不下去。”卫斯廷一改刚才那愧疚的脸色，转过头看着亚奥•韦德，满脸冷酷。与之前那翩翩公子的姿态判若两人。。
　　亚奥看着他那神情，打了个寒颤。随后赶忙跑开。“提尔，加油。”望着我离开的方向，卫斯廷喃喃道，然后便回到了球场。
　　今天，注定不再平庸，虽然依旧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