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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羽落云起 / 第一章:边关告急

第一章:边关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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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方天地,天空被阴霾取代,映照出暗红的大地。某处飘来浓烟,夹杂着挥之不去的火药味。大地上蔓延着恐慌,中央地带,有无数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阴霾笼罩之下,呐喊声的源头似有饿狼无数,彼此撕咬。
  良久后,呐喊的声音渐渐淡了,最终在黄昏时分沉寂下去。现在是深秋时节,黄昏时分易起风,风起卷硝烟,中央场地的一幕幕这才终于映入眼帘。大地上略显荒芜,但毫不影响成河般的血液漂流其上,血液在黄昏的暮色里透出一股浅淡的紫色,血流漂橹,真实看见。数不清的兵器浸泡在血液之中。
  有一个盾牌顺着一小股血液流下,忽的被什么东西阻挡了。那是一具尸体,身着铠甲,半跪在盾牌前。手中握着大旗,旗帜在风中微微闪动,却不曾带倒握旗的人。就仿佛,他与大地已经扎根在一起,任何来者都不能撼动。
  放眼望去,漂流的血液上还有无数的尸体,有的如先前的那具一样不曾倒在血泊之中,有的残缺不全,有的堆成小山。但有一点,他们的背,都不曾逃离身后的那座城。
  此刻的城中。城中大殿上,一男子扶额端坐于正中央。殿下有十几个高大的人影踱步。他们都是这座城的权臣谋士。
  “好了,都别晃了。”殿上的男子发话了,昏暗中,隐约能看到他有一副坚毅的脸庞,以及他身上闪着银光的铠甲。
  殿下的人影闻言都停下了步伐。其中一位上前奏到:“将军,我们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啊,异族我们能挡一天,能挡两天,但是之后呢?我们的粮草军需都已经不够了,一场战斗下来我们损失了三千将士,三千人马啊!我们耗不起!”他的声音之中充斥着焦急与慌张。
  “我知道,那是我的将士我比你更加心疼,他们都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精锐!都是我赵武带出来的兵,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人!”殿上的人愤然站起,随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大殿之上。
  “我已经向王朝发了告急令,但是边关我们必须守住,异族入侵的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最迟到后天,等后天援兵一到,武侯城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沈悠你不用再劝我了。好了,都退下吧。”赵武说完后,便背身离去了。余下大殿上的人看到主帅离去,也都纷纷散去了。
  夜,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风吹走了云和阴霾,此时的夜空,繁星点点,映出朱红的大殿。月光倾洒,将离去的人们身上敷上一层银霜。“沈悠,等等我!”正在离去的沈悠听到有人呼叫他便转身停下。
  “胡蒙?你叫我作甚?”“没什么,只是今日你在大殿上为何表现的如此焦急与慌张,这可不像你啊。”那位名叫胡蒙的男子讪讪的笑到。
  “唉!你们是都不知道,我跟了赵将军也有十年了,我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异族在这十年里是越来越强大,可是我们呢?王朝的皇帝早就已经不是当初了,十年之间,我们落后了太多,如果不是有护国大将军赵武一心操持军务,异族早就已经攻破武侯城,挥师南下了!异族在成长,我们在落后啊~我还听前锋来报,他说在清理战场的时候看到了赵字旗,旗下握旗的尸体是李将军的。”沈悠默默叹了口气。
  “什么?李将军?这可是天大的消息,为何赵将军没有通知我们?”听闻此话,胡蒙眼中更多的是被惊讶所取代,仿佛坠入深渊。
  “帅旗都被抛到了外面,我们的士气已经不允许我们知道李将军阵亡这件事了。如果不是赵大将军还坐在大殿上,恐怕士兵们早就跑了。赵家军为王朝战斗了十年,早就不是当初所向披靡的赵家军了。”沈悠这话,更多的透露着一股无奈与失望。
  “只要我们能撑到后天,等王朝的大军一到,这座城就算是暂且保住了。”那叫胡蒙的男子似乎并未有太多忧虑,只是刚才听到李将军阵亡,面色有点不太自然了。
  “唉~只怕是撑不到后天了,我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十五月圆了。这是天要亡我俞亥啊。”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了,那位叫沈悠的男子拂袖离去,月光照耀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撒下一片冷辉,今夜的月亮,很亮,也很圆。
  侧殿上,赵武在烛火下翻看着竹简,一遍又一遍,始终紧锁着眉头,“将军,王朝传令,少司命正准备动身了。”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隐藏着一个身影,这句话正是阴影中的人所说。赵武闻言,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明天上午赶到。”黑暗中的身影看赵武依旧皱眉,于是急忙补充。“看来,少司命打算连夜赶路了,不过以少司命的速度,明天也许会到。毕竟他应该也知道,明天就是十五月圆夜了。好了,你退下吧。”赵武转头看向黑暗中的人影。
  “是。”只见那人影仿佛颤抖一下,随后缓缓的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消失在殿内。
  深夜,月光似乎也困倦了,于是拉起乌云,隐在云里休息。战场不再被月光笼罩,显得愈发黑暗与压抑了。风这时又起来了,黑夜里,夜空中的云犹如一缕缕硝烟。
  武侯城中,中央大殿门口放置有一口铜钟,用以边防告急时通知城中百姓,也用于日常报时所需。咚~咚~咚~咚,钟声这时候响了,透过黑夜,飘散在城内城外。钟声很有节奏,三声悠扬的长鸣后又一声短粗的鸣音。
  子夜降临。
  钟声飘扬而去,传播在昨日的战场上,为埋葬在这里的士兵们奏响哀歌。一片黑色的羽毛飘然落在了战场上的血泊之中。夜空中,星星彻底的消失了,一片片黑色的羽毛从上面落下,羽毛越来越多了,如果这是白羽,那就如同下了一场大雪,但是黑羽落下,更多的像是一场末日景象。
  此刻,钟声的敲响,也惊起了正在深思熟虑的赵武大将军。钟声在他耳边奏响的那一刻,他猛然的睁大双眼,从座椅上飞腾而起。他快步跑向正殿,跑向殿外,望向深邃的夜空,眼中更多的是惊惧。
  “魏庄!鸣钟通知,城池告急!”赵武身后,一个影子从黑暗中浮出,听到命令后立刻跃往正殿旁的铜钟方向。苏武紧握的拳头中,被银色的铠甲映出了一枚黑色的羽毛。
  寂静深秋的夜晚,阵阵凉意肆无忌惮的蔓延着,无孔不入的钻来钻去,钻进城墙,钻进青石砖,钻进路上的行人的怀中。一个男人手持灯笼走在青石砖铺就的路上,身后紧跟着一个小女孩儿。“芊儿,快点走喽,刚刚听到钟声了吗?子夜到了,再不回家娘亲就要把我们锁外面喽!”男子面带微笑,宠溺的转过身摸了摸女孩儿的头。
  “爸爸你看,天上飘下来一根羽毛唉!还是黑色的!”小女孩儿大大的眼睛,此刻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天空。只见深邃的夜空下,缓缓的飘落了一根黑色的羽毛。男子转身看去,脸上铺满了惊讶之色。
  “芊儿,快走!快回家去!”男子看到飘落的羽毛,急忙抱起身后的女孩儿,向前跑去“羽族来了,羽族来了。”男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一句话,身形渐渐的在黑夜的街道里模糊起来。
  地上,一盏稍显昏暗的灯笼被风吹动,烛火摇晃,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砰!灯笼忽然灭了,被什么人一脚踩扁,残余的火苗顺着那人的脚底涌了上来随后逐渐熄灭。余光映照时,隐约看到那个脚上布满了鳞片,像极了飞禽的脚。
  风大了,吹动那人长长的头发,砰!他的背后竟然张开了一双翅膀,翅膀扇动,那人飞快的向着前方飞去。而地上,只是多了几根黑色的羽毛。
  武侯城正殿。
  此时,正殿上已经聚拢了一批人,他们围绕在一起交头接耳。有人面露担忧,有人唉声叹息,对话声时小时大,就好像随着殿内烛台上摇曳的烛光而不断起伏。
  “大将军来了。”有人沉声说到。话音刚落,殿内那此起彼伏的对话便马上消失了,一群人都齐齐的拱手看向殿上,只见赵武从侧面烛火的阴影中走出,依旧是坚毅的脸庞,不过眉头始终紧缩。
  咚咚咚~殿内荡着浊重的钟声,钟声短促沉重,一击便扣在所有人的心上。赵武的声音在钟声里响起,压过了钟声,众人这才心头一轻,“大家都听到钟声了吧,这是御敌声,羽族提前复苏了,很有可能已经越过了城墙跑到了武侯城内,我们等不到明天了。”赵武环视众人,面不改色的正声说到“羽族的竹简我已经派人发放给各位了,他们惧火,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台下的众人都默不做声,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只有烛火还在那里摇曳起伏。
  “好了,大家都下去准备吧,今日这里只有我们,如果有必要,烧了这座大殿,甚至烧了这座城池也要挡住今夜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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