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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鸾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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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山,这山以形似一座展翅欲飞的鸾鸟得名,又是通体青石造就,故名青鸾山。此山即非奇高,也非奇险,山上也无高大遮日的密林,只是寻寻常常偶尔可见几颗千年古木。
  整座山上青植遍布,花草灌木高不过膝,嫣红姹紫星缀其间,山脚山麓草野铺就,潺潺小溪蜿蜒其间。有翠藤下通山谷,有小瀑曲折垂岩,山间小兽腾挪欢跃,鸟雀炫羽展翅清鸣。
  第一次来此的人怕是恍惚间会以为来到了琅嬛之境,仙居之所。这仙山虽无仙气缭绕,也未高耸入云,但只这四季常有的春阳之暖,伴随着充沛的天地精气,直教人觉得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真个是春风暖阳沁人魂,花香鸟语暖人心。
  顺着山脚小路一直向上,在山麓靠上的位置分为三岔路,左右各通向青鸾山两翼位置,在往上就是形如鸾首的山巅了。
  山间小路上正有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巅步行,此刻的放牛娃与在王家村时可是大不一样了,原来虽然也是布衣草鞋,可至少可以蔽体,现在挂在放牛娃身上的简直不可以称之为衣服了,只能算是几个布条,若不是放牛娃在山脚遇到了前面这人时将仅有的几根布条拢了拢,怕是遮羞也不能。
  说到前面这人也是怪异的很,在山脚遇到了放牛娃却也毫不吃惊,要知道,放牛娃可是千山万水来此,据此山三千里内已无人烟了。冷不丁遇到这么一个少年,至少也应该问清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这人却像一切知晓一样,直言放牛娃来的时间还真是巧,恰逢师尊在山,便引放牛娃前往觐见师尊决断。
  要不是前面这人一身正气,放牛娃都要以为是不是遇到骗子了。若说前面这人,可不是一身正气可以简单形容的,自放牛娃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人看起来约莫有二十岁上下,青纹白衫,云带束髻,身持佩剑,仙气飘飘,说起话来和气轻声,温润如玉,活脱脱一个谪仙出落。放牛娃自幼无父无母,更无其它亲情,见到此人,心底竟如兄长一般自然亲近。
  这人走路不急也不慢,仿佛是为了迁就放牛娃的速度,偶尔还会略停一下,给放牛娃简单介绍青鸾山关键的几处地形。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座青瓦白石的大殿,地板乃是青石铺就,殿前左右荷池坐落,说起来这大殿其实算不上雄伟,只能算是为了有一个大殿而建的大殿,可见殿内的主人也是一个爱清净的性子。
  当然这一切在放牛娃的眼中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放牛娃之前见过最大的房子,就是阿狗家一排三间的泥胚房,一度让阿狗羡慕不已。
  带路的这人让放牛娃在殿门外等候,自己进去通报。
  殿内偏室一人静心盘坐,似一石钟一般,岿然不动。
  “师尊,我待出山行执,遇到一少年,独自寻到了青鸾山下,想必是身具灵根的有缘之人,循着山门充沛的天地精气而来,我已将他带来,请师尊决断。”
  过了良久。
  “嗯。”
  一声轻声答来,带路的年轻人方才放下行礼的双手,轻声招呼放牛娃进来。再一转身,盘坐的师尊竟不知何时已站在正殿,望着走进来的放牛娃面无表情。
  为了来这里,这孩子算是吃了这个年纪的大苦头了,腿上各种荆棘划刺过的伤痕早已结痂,结过的痂一层盖一层,像披在腿上的鳞甲一样;另一只腿上明显是尖木之类的贯通伤,对穿的伤口已经化脓,渗出的血水染得身上的破布条发黑了,一路爬山上来,腿疼的有点微微发抖;左臂垂落的姿势也极不自然,想必应该是猛兽追逐间胳膊脱臼了,一个孩子又不得其法,不止硬挺了多久,就这样挨过来了。另有前胸后背的爪伤咬伤不知凡几,每一处伤,都是这孩子生与死之间的一次抽签。
  即便承受这样痛苦,这个孩子还是极力站的笔直沉稳,颔首静听,因为堂上的人下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你,多大了?”
  “回…回…回…回老神仙,我已有十五岁了。”
  十五岁!放牛娃自王家村循迹至此,竟整整用了五年!
  “所来何为?”
  “求法!”
  “所求何法?”
  放牛娃被问的愣了一下,这话该如何回答,我要是能说出何法,还来这里干什么?不禁抬头看了这老神仙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这老神仙单看面目而言,竟和领他进来的人差不多大,也就是二十上下,可是他的头发却已雪白,真真是个鹤发童颜。
  看到此处,放牛娃心下一动,答道。
  “长生之法。”
  堂上之人难得的哈哈一笑。
  “资质下乘,坚毅尚可,若得长生,也算正果。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村里的人,都叫我二狗,王二狗。”
  “嗯,二狗。这个名字,不好听!”
  堂上的人还沉吟了一下,仿佛真的在思考二狗这个名字是否可用,放牛娃心想,二狗不好听,这难道还用想么。
  “你既然想求长生,那为师便给你起个名字,叫长生吧!”
  放牛娃还在心理上接纳着自己的长生这个名字,领自己进来的人却是急了,冲着长生的膝弯轻轻一拂,长生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师尊收下你了,还不赶快拜谢师尊!”
  长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终于拜到仙人门下了,当下便连连磕头。待长生头磕了三个,堂上师尊便一挥手,说道。。
  “为师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也无那些形式上的门规,只需你重道义,担正道,勇精进,亲同门。我既认可了你,你便是我门下弟子,在外面受了欺负,为师帮你出头,若是做下有违道义的祸事,为师也会亲自清理门户,你可清楚了。”
  长生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答道:“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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