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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圣乐师 / 019 改编祝酒歌

019 改编祝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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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父让人去购置房产,又抓耳挠腮,想着怎么讨好杨活。
  “杨生,五进庄园要不少人打理才行,我送8个下人去帮忙,可以吗?”
  “对不起,我一个人住惯了。”你蒋家的人,我还真不敢用。
  “那……贴身女仆呢?从青坊里现买几位豆蔻少女……侍侯杨生的生活起居,如何?”蒋父厚着脸皮低声道,全然不顾在场女眷的鄙视目光。
  “哈哈,好好好,这个好!”杨活笑了起来,“蒋叔想得很周到啊!”
  蒋父也笑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心道:终于找到这小王八蛋的喜好了!可是,杨活看了楚洵美一眼,接着道:“还是算了,我家四眼不认生人!”
  卧在包间门口啃骨头的四眼,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杨活,疑惑地呜了一声。
  这什么意思,送礼还得看你家狗的喜好?
  蒋父一阵无语,真不知该送什么好,才能让这小恶魔饶过自家的孽畜!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对面的楚父。
  楚父皱眉想了一下,说道:“你家不是地多吗,送杨生几百亩呗!”
  “切,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土腥气呀?乡下的地,能值几个钱?”
  蒋父嘴上奚落着,心中却是一阵肉疼:几百亩?你怎么不去抢!忽然,他想到这楚老三不怀好意啊,他这是在为自己谋地!日娘,他已经把杨活当成他未来女婿啦!
  “咦,地哦……为什么我的双目总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杨活悠悠说出这句诗,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似乎一下子就沉静下来,变得成熟。
  靠,难道现代诗对这时空也有影响作用?!杨活似乎发现了新天地,心中一阵兴奋: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把现代诗谱古曲演唱……
  良久,蒋父回过神来,咳了两声道:“杨生还真是不忘本啊!这样,春菜村南,百亩良田,可好?”
  一亩良田2两白银,百亩就是200两白银,蒋家这次可是大出血!
  杨活拍拍手,道:“不错,可惜我没时间当地主。我到山上采药时,经常路过白云山,那个小山头草木繁盛,空气清新,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白云山是一个不到300米高的小山头,就在春菜村之南。它处在后面卧牛山的怀抱之中,藏风聚水,水气充足,植被丰厚,山头常有云雾缭绕,故得此名。
  “啊,白云山哪……的确风景好,杨生好眼光!”蒋父心中暗喜,“下午我就把山契送到府上。”
  楚父眨了眨眼,有点不懂杨活的意思。这孩子一直很精明呀,怎么不要百亩良田,反而选择一座荒山?那山上除了长些歪脖子野树,就是乱蓬蓬的野草,有什么好!
  蒋父见杨活似乎满意了,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儿子,突然一脚过去,骂道:“快给我滚!看见你就生气!”
  蒋少楷一声不吭,弯腰低头走了出去。他不说话,怕一开口就出恶毒之语;他不抬头,因为他的双眼里全是滔天恨意!
  “哈哈,蒋兄如此大方,小弟的礼物就显得有点轻了。”楚父挥了挥手,仆人双手捧着一个皮制琴囊出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解开琴囊,取出一个皂木琴匣;打开深褐色的琴匣,里面是一把古琴。
  杨活其实不懂琴,但看人家这包装一层一层,格外珍惜,显然不是次品。楚洵美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蒋父拱手笑道:“宝剑赠英雄,名琴送知音!此琴虽不是名琴,但也算得上珍品,还请杨生不要嫌弃!”
  “不敢。”杨生起身还礼,“身为歌师,当然是见琴心喜!在下不才,就掠人之美啦!”
  见他肯收,楚父也是很高兴,笑道:“杨生,今天赠琴还有另外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大家都想听听你那一首突破滴泪之境的奇曲,整个阳林县已经传来神乎奇神,我们身为同乡,竟然无缘一听!不知杨生今天可否金嗓一曲,以开我等乡下俗耳?”
  杨活微皱眉头,道:“对不起,这两天耗嗓过度……”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水,将最后几滴倒入口中,“这样,让我先缓一会儿,待会奉曲一首,但不会是那一首《小草》。唱歌讲究应时应景应情,才能唱出韵味。昨晚我因承情不过而唱了一次,真是味同嚼蜡!”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楚家少年先奉歌一首,还望滴泪乐生不吝评鉴!”
  楚父又是一挥手,不远处的一桌有老有少的客人,轰然而起,到旁边厢房各取了乐器,往包间一角几条板登上一座,俨然是一个家族乐队!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青衣,挺拔而立,不向任何人行礼,目光看向窗外晨光秋柳,眼神之中放射出一种浩然庞大的气势来。
  一看这阵势,显然是有备而来……杨活心道:妹的,老子太实诚了!楚小美他爹哪里是想听我唱歌啊,分明是请来了族里的歌者,来给我难看的啊!
  这小子的胸前,绣着一条三爪青龙,脚踩两朵白云——这是歌艺达到“落雁”之境的二级歌者啊!
  县里乐校与省郡乐院的学生,皆为青衣。不同在于后者绣有胸章。乐院的歌者,胸章为三爪青龙;青龙脚下有云朵。一级歌者,青龙踩一朵云,二级踩两朵,三级踩三朵。
  古琴忽然弹了起来,丁丁冬冬犹如小溪肆流;忽尔,有古筝与瑟加入,浩兮荡乎,犹如三川合流;再后,箜篌之声犹如大江横亘原野,渐趋平静旷然;一声埙音响起,犹如大海呜咽。
  席间众人的情绪跟随着乐声,也达到一种浩然开阔之境,只觉得身心开泰,上下舒畅!就在此时,青衣男子的歌声犹如天籁飞起,在海面上回落不止。
  “南有嘉鱼,蒸然掉掉。君子有酒,嘉宾兮宴以乐。”
  “南有嘉鱼,蒸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兮宴以侃。”
  “南有弯木,甘瓠缠缠。君子有酒,嘉宾兮宴绥之。”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宴又思。”
  这歌唱得高亢嘹亮,众人沉浸在歌境之中,就像坐在海边的礁石之上,听着涛声喝着酒,真让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抬手就是一杯酒。
  就连杨活,也多喝了两杯。
  一曲唱完,所有人的心情都快乐起来,就连蒋父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怎么样?”楚父笑问。
  杨活一指窗外,称赞道:“不愧是郡省乐院的二级歌者,一曲祝酒歌不但让众人开怀尽兴,就连鸟儿也忍不住飞来凑热闹,果然是‘落雁’之音啊!”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楼外的柳树横枝上,落着两只黑鸟。顿时,响一片吸气之声,惊讶之声不绝于耳。
  蒋父忙道:“大家可别鼓掌,惊走了鸟儿。”
  众人果然不敢拍手,只小声地讨论着刚才歌声的美妙之处。
  那唱歌的青年,似是没有料到杨活会如此盛赞,不好意思地揖了一揖,谦声道:“不敢当,学弟谬赞了!”
  他说的谬赞还真是谬赞的意思。因为“落雁”之境,最初指的是一种雪雁。但这种鸟不好掌控,所以现在各国乐院都用斑雀来替代,只要斑雀随歌声而鸣,即为达到“落雁之境”。
  现在杨活也明白了。今天楚蒋两家请他前来,先施苦肉计博取同情,接着送上糖水讨取欢心,最后是拿着大棒威胁就范。
  这意思很明确:臭小子,我们给了你面子,又给了你里子,你就别再告我儿子,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只不过一个小小歌徒,还想上天不成?我们这里连二级歌者都有,你算个屁!
  捋明此事,杨活的犟劲反而上来了!
  尼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蒋少这种德行,宁可相信狗不****也不能相信他会洗心革面!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会弄死他!
  你们有二级歌者我就怕了吗?对不起,我还有中华曲库呢!刚才不是想听我唱歌吗,现在怎么又不吭声了?你在这里等着你!
  杨活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都不提,干脆自己开口道:“嗯,我这里也有一首祝酒歌,不如分享给大家!麻烦拿纸笔来。”
  “喔?”楚父很是惊讶。心道:这臭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到了黄河还不死心,我们二级歌者唱得黑鸟都落下来了,你还敢班门弄斧?
  楚家乃乐师世家,在座的多少都懂一些音律。乐者虽然低阶,但也是迈进了专业领域;而歌徒乐生,根本就是业余水平!
  他们见杨活也要唱一首祝酒歌,均是哂然一笑。
  “你不是喉咙没好吗,还是别唱了。”楚洵美劝道。
  杨活笑道:“你是怕我唱得太好,让你们楚家丢人吗?”
  “你唱吧,我管你去死!”楚洵美一扭头,不理他了。
  仆人把纸笔拿来了,杨活在纸上写歌词。
  蒋父问道:“为什么要写歌词,怕我们听不懂?”
  “我唱得不是雅文,怕你们听不惯,所以先写出来好了。”杨活用竹筒硬笔飞快地写着,但写到某一句,就停下来微作思考。
  他并不是写给别人看的,而是他自己。
  有些歌词,必须修改后才能在这世界唱。
  ……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
  朋友啊请你干一杯请你干一杯
  今日的相聚永难忘
  杯中洒满幸福泪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九月里来玄黄醉
  百万乐生同举杯
  庆祝的酒啊浓又美
  千杯万盏也不醉
  手捧美酒啊望圣城
  思念啊胜过长河水胜过长河水
  锦绣前程圣院引
  万里山河尽朝晖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秋风吹过万树金
  人人心中战鼓擂
  美酒浇旺心头恨
  燃得斗志永不退
  今天畅饮胜利酒
  明日战场夺旗回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明日战场夺旗回
  ……
  蒋少楷换了衣服,洗了脸面,躲在隔壁小房间,隔着花窗偷看这边大包间。他看不到杨活写下的歌词,但可以听。
  杨活唱到“来来来来”时,树上那两只黑鸟惊飞而起,不知所踪!蒋少见状,捂嘴而笑,心道:这是什么鬼歌?来来来来……野驴打鸣呢?
  然后,他看到楚家那个二级歌者的脸色变了,变得严肃而惊愕,甚至还有一丝害怕。这时候,杨活唱到百万乐生同举杯,蒋少奇怪,这也没什么啊!
  然而,当他听完最后两段,顿时明白那青年为什么色变,因为这是一首战歌,一首鼓动乐生们努力奋斗、重新夺回豫国名号的隐晦请战歌!
  当然,表面上仍是一首庆功祝酒歌。
  原作创作于一个特殊时期结束时,歌唱本身是一种庆祝,也是一种解脱,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失去的悲痛,是一种悲喜交加的复杂情绪。
  杨活唱这首歌,表面上应了乐考这个大环境,暗地里应了豫国被窃的大背景;在心理层面上,有跳出死亡宿命的喜悦,也有对悲伤过往的缅怀。他的音高自然无法与施光南相比,但无意中也契合了他喜中掺悲的艺术风格!
  一曲唱罢,众人只觉得此歌激昂澎湃,也听不出好坏。
  蒋父在悄声问楚父:“杨生此歌如何?”
  “不好说。”
  蒋父道:“你也是乐者出身啊,还当过乐校校长呢,怎么不好说!”
  “切,你这外行!歌艺鉴定现在都量化了,凭主观感觉怎么判断嘛!”
  他们两人的对话虽轻,可是大家都在一间屋里,怎么可能听不见。
  杨活脸色微红,心道:一群土包子、乡巴佬!都什么烂欣赏水平?老子这首歌唱得这么激·情,不比他那四句古文听着爽快?
  正尴尬间,忽然听得头上楼板震动,发出嗡鸣之音!众人皆吃了一惊,抬头观望,却见震动更甚,灰尘纷纷掉落!
  “不好,这楼要塌!”
  杨活大叫一声,拉着楚洵美就跑到了酒楼外面的大街上。
  迎面走来三四个手提木棒的黑衣男子,为首之人指着杨活叫道:“靠,小屁孩!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惹我白天王的下场!”
  “汪!”四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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