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独臂道人酒中仙

　　独臂道人如此海量，难怪王老三不放心。又见独臂道人口中一个劲要酒喝，还斜视自己，眼睛之间还隐隐有光，越发觉得如此，这下学机灵了，忙笑说道：“王掌柜不必担心，我既然请客，自然要管够。”
　　听到张浪管够，独臂道人立现喜容，先把第三碗酒抢过，狂饮而尽，回顾笑道：“你这娃倒有一点意思，如非早看出你腰问银包够我吃一两顿，还不喊他来呢！你既大方，把银子拿出来，叫他看清银子再喝，省得狗眼看人，当你小气不请客。”
　　张浪见他好多古怪之处，就算这酒量也是十分惊人，早生好奇之心。也很大方，便把钱袋解下，还未打开，独臂道人一下劈手抢过，快似闪电，张浪只觉得眼前一花，看着钱袋到了独臂道人手里，不由得苦笑，这独臂道人果然厉害，光这快手，实在是妙手空空也，银子大把来。
　　这时独臂道人掂了一掂，笑道：“这里面少说有四五十两，再吃好多几十顿也用不完。可惜钱袋这么好绣工，放你身上糟成这个样子，你也不怕暴殄天物？”说着，随将银袋揣入怀内。
　　张浪脸上一个劲抽搐，要银子就是罢了，连钱袋也不放过，要钱袋也罢了，还要被数落，唉，高人难道就是折腾别人高明的人？不由得又想到，以后碰到相宜的姑娘，就说姑娘你那肚兜可惜那么好的绣工也，放你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让我来保存吧。嗯，还有那一对暴殄天物，老盖着不透气，哥帮你放放风。想到这里张浪不由舔舔嘴唇。
　　这时独臂道人又一脸邪笑对张浪道：“这下子他该放心，我也胆壮了，等我看酒多少，如有剩余，你也吃上半碗，解解疲倦。”
　　随即站了起来，走向后挑，手伸坛内沾了一点尝道：“这酒更好，居然还可匀出半碗给你。”那样子甚是不舍，张浪也是一脸无奈，这么一大挑，才匀出半碗，没搞错，这是我请客好不，银子全给你了。唉~
　　独臂道人随用碗舀了半碗递与张浪道：“前面盘中还有五香牛肉，可以下酒，吃完人就精神了。”
　　独臂道人取酒时好似故意背向张浪，张浪先未留意，等把酒接过一看，酒色微微发青，与前面看到的居然不同，也只当此酒与葫芦所倒不同，虽觉独臂道人用手沾过，有点嫌脏，因闻酒香扑鼻，中杂花香，平日也颇喜酒，只量不大。
　　也顾不得干净与否，只是含笑应诺，取了一块五香牛肉，就着酒儿吃喝起来。在这桃花树下，喝着桃花美酒，觉着味美非常，酒香更为芳烈，便坐石上边吃边饮。
　　约有一盏茶时，将半碗酒慢慢喝完，人居然已经半醉，觉着心身舒畅得多，手也不觉得痛了。桃花林中有丝丝绿色的气息，正一点一点涌入张浪身体，只是张浪没感觉到，而手上的那条红红的鞭迹，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完好如初，看不到一丝伤痕。
　　阳大壮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看着独臂道人，一碗接一碗，把那先后不下五十斤的白酒差不多喝完，坛子已见底。又见他把前面的牛肉、鸡蛋等食物大把抓起，狼吞虎咽吃去多半。未了只剩下一堆凉粉和半斤多重一块五香牛肉，用那脏手只直接抓起，再用担上荷叶把肉包好。
　　阳大壮还以为是留给他的，一脸感激，只是独臂道人理也不理他，却递给张浪道：“把这块五香牛肉带回去，半夜吃要香得多，明日再来此地，多带银子，再同你喝一顿好酒”
　　张浪人已半醉，随手接过，也未细想。他也没发现，那独臂道人脏手抓过的食物，色彩跟开始也不相同，微微带着一丝丝绿色的气息。
　　独臂道人吃完捧腹而笑，旁若无人，好像几月没有喝酒的样子。未了又用独手抓起酒坛，嘴对嘴把坛底余酒饮光，笑道：“你这娃这段时运不佳，命犯桃花劫，碰到那姑娘只是开始，张家也不是你的好出处，过不了多久便是待不下去，我给你指条明路，实在躲不开劫，就到此树下来，然后便去衡山找机缘，照你为人心志，不出三年便可出人头地。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最善良的成熟。愿你趟过世俗浑水，仍能不沾染那一身的世故。此时夕阳西下，日光正照桃林，我最怕热，要找地方睡觉去了。”
　　独臂道人又看了一眼阳大壮然后说：“唉！”不再说话。
　　张浪迷醉中点了点头，这时独臂道人已经给了王老三一两碎银子，然后独自先行，头也未回。一路步履歪斜，摇晃着一条独臂，踏着斜阳穿林而去。
　　张浪忽想起忘记问独臂道人姓名，所说碰到那女人只是开始，什么时运不佳，命犯桃花劫，什么张家不久便待不下，衡山找机缘，指点明路之言是什么意思，又是否可靠，刚想要询问，却人已走远，连王老三也不知去向。
　　看了看阳大壮问道：“你看到他们两人去哪里了？”
　　阳大壮也是一脸迷茫的道：“我也没看清，一转眼就不见了。那道人为什么对我叹气？”
　　张浪想了想说到：“也是呀，也没抢你银子，也不给你吃喝，应该你别有机缘了。”
　　两人转着脖子，四处远望，青山依旧在，桃花盛开笑春风，滚滚江水东逝水，只是不见独臂道人和王老三。
　　想了想明日既然要再来，再向其询问也是一样。饮酒之后，微醉，也不再理会两人如何消失的。阳光穿林而入，日色已自偏西，猛想起出来时久，便和阳大壮一路回家。
　　回到家中，已是入夜，吃完带回来的食物，因为喝了大半碗白酒，现在还感觉迷迷糊糊，就此昏沉睡去。就在张浪沉睡时，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骨头都在碰撞摩擦，身上全部都是淡淡的污垢。
　　毛孔中开始朝外排出一丝丝杏黄色的杂质，这些杂质是覆盖在骨头上面，阻止骨骼成长，这一次喝了独臂老道手指碰到的桃花酒，食物，居然连骨骼上的污垢都被清理出去。每出现一些，身体也都通透很多。
　　第二日醒来，张浪猛然闻到满屋的怪味，低头一看，不由的惊呼，原来一身黑糊糊的臭垢，看着自己浑身的污垢，哭笑不得。
　　还好他后院有一个池塘，张浪在里面既不养鱼虾也不种荷花，只是用大青石块将四边砌得方方正正，然后每天抽时间，脱了衣服留个裤头，在里面游来游去，吓得丫鬟婆子都羞于前往，每每经过这里，也是尽量选择绕行。
　　实在绕不过去，也得把眼睛给闭上，结果丫鬟婆子们经常有人被廊柱撞得鼻青脸肿。很是无可奈何。
　　扑通一声，张浪跳入水中，慢慢清洗身上的污垢，无疑，这些都是淤积在他体内的污垢。或是灵气的残渣，或是丹药的毒素，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此刻，污垢已经排出。这不仅意味着他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也代表着他未来的路会更加璀璨，不必担心会因污垢阻碍自己的修行。洗的是污垢，留的是干净，洗筋伐髓，脱胎换骨，是修行者终其一生都在不停进行的事情，追求的最高境界，便是：无垢。
　　仔细的清洗一番，拼命的往下搓，但这污垢，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废了老大劲，才能勉强搓下来一点。总算是把身上的黑色污垢洗干净，一股清新之气出现在张浪身上。张浪感觉自己修为虽然没突破到锻体境九重，但是修为更加精进。不由想起那独臂道人，是不是故意把手指泡在酒里，嗯，应该有机缘。
　　但是不由得想起那绣功精致的钱袋，据义父说，那是他小时候就随身携带的，但是谁留下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张浪也时常看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现在他在想，是不是什么信物。
　　清洗完张浪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神清气爽，想起独臂老道今天的约酒，不由得一脸期待，那价值绝不是四五十两银子能换来的。取了百两银子带身上。刚出门就发现，阳大壮早已等在外面，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去了桃花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