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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海上的老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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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中海的不知名海岛。
  当一只明晃晃的黑色军靴将埋在沙滩深处的海龟蛋踩碎时,预示着这座隐匿的小岛在今晚要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登岛的人数众多,从四个方向将整座岛包围起来,他们静静地,宛如雕塑一般半蹲在沙滩之上,黑色的战斗服在这样的夜晚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伪装,他们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黑夜笼罩下的岛屿,像是猎人手下耐心的猎犬,虎视眈眈的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终于,一道无形的波动席卷整座岛屿,惊飞岛上无数鸟兽的同时,向这些不速之客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即使是在黑夜之中,黑衣人们也如有神助,在丛林之中如履平地,如猎豹般迅疾朝着岛屿中央那栋白色的城堡突进。
  很快,树林里就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树木间纵横、交错、炸裂的火花、水弹以及绿巨人体格般的怪物相互扭打,一切都显示着这不是一场普通人可以介入的战斗。
  虽然推进路上时不时会碰到阻拦,但明显黑衣人组织的战斗力更胜一筹,各个方位的突击都势如破竹,被攻击的敌方毫无还手之力。
  岛屿的一侧山崖上,一批黑衣人五步一哨的戒备着。
  山崖边,一个少年推着一架轮椅伫立在涯边,遥遥的望着远处的火光点点,偶尔会有树木横飞,水弹乱射,但在触及崖边一道凭空形成的水幕后消失殆尽。
  轮椅上的老人,手指敲了敲扶手,指尖空间如涟漪般波动开去,回弹时形成一道光幕,上面星光点点,其中有三点最为明亮,其中一点荧光颜色更深。
  “两个A级,玄冥他们可以解决,但水系S级强者,在这大海之上,我的念力对他作用不大,最多限制一下。”
  身后的少年抬头看着老人用念力幻化的岛屿地图,目光如炬的看着那荧光突破几点星光直奔东南海岸而去。
  “那就够了,到海上,我杀他!”
  “何至于此,他毕竟是你外公。”
  “他害死我父母的时候,也是我外公,走了,你自己小心!”
  话音刚落,一道水柱拔地而起,水光散尽后,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山崖之上只留下轮椅老人,以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在距离岛屿数公里外的海面上无风起浪,方圆百米的海水违背地心引力的浮空而起,激荡间幻化成一个身形巨大的海巨人,全力向前一掌狠狠拍下,顿时向四周形成几道滔天巨浪,卷起鱼虾无数。
  那海巨人看着渐渐平息下去的海面空无一人,口吐人言道。
  “大名鼎鼎的玄武果然名不虚传,玄武殿的人马都打上我席家族地了,本尊却还是如此畏手畏脚。”
  海面上依旧空无一人,只是原本平息下去的海水愈发平静,到最后竟然看不到一丝波动,这方圆百里的海水宛若被装在容器里,与周围隔绝开来。
  海巨人明显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在两侧海水如同扑兽夹般恶狠狠的夹紧之时腾跃而起,两股巨大的海水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周围的海水宛如洪水般倾泻而下,填补着空缺。
  在海的上空,两道海水激烈的交错、撕扯、碰撞,由此坠落的海水使得附近的海面仿佛下起了滂沱大雨。
  渐渐的,两道人影在水花中显现出来,终于,其中一道水柱力有不逮,被另一道幻化成蛟龙的海水盘绕,撕扯,直至破碎,最后被蛟龙的一记甩尾,狠狠地拍入海中。
  蛟龙入海,一个消瘦的老人在海面上显出身形。
  “怎么可能,你这个杂种居然觉醒了!这不可能!”
  没有人回应,除了海面上泛起的点点殷红。
  “是你吧,小杂种,还是那样的眼神!怎么?想杀我?就凭你?一个混血的杂种?”
  老人引以为傲的探知居然在自己的水系领域找不到一个人,这就说明那个杂种的水系能力不在他之下,甚至,如果不是欠缺控制力以及战斗意识,那么他们之间胜负尤未可知,意识到这一点让老人感到烦躁,内心更是隐隐有一丝不安。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混血觉醒就已经是万中无一了,那杂种才几岁!?十八?怎么就有如此强的能力?这不可能!
  愈发急躁的老人徒劳无功的轰击着周遭的海面,一无所获的结果便是愈发不安。
  终于,在老人的某个攻击间隙,一片随着波浪荡起的波浪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鱼跃而出,直击老人背部。
  老人似乎早有预料,右手向后大开大合间,一揽而过,两道水影蛟龙顿时呼啸而去,瞬间便击破了少年身前的水幕,老人的右手也擒住了少年的手臂,身形一转,左手就掐住了少年的喉咙,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少年的颈部。
  血,就这么流淌出来,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在少年的眼前。
  “就你?还想杀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觉醒的,跟玄武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关系,但只要你死了,我堂堂S级,天下之大哪去不得?”
  老人肆意的笑着。
  “这画面熟悉吧!多亏那天,老夫意识到人体的大部分都是水,你的骨头里有水,你的肉里有水,你的血里,也有水!尽管这里头杂质太多太多,不易操控!在你父母死后,老夫苦心钻研,总算发现只要熟悉了一个人的血液成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让他血流而亡也未尝不可!”
  “可你忘了一件事!”
  少年挣扎着回头,强忍着失血带来的疼痛和眩晕。
  “和我比起来,我的血,跟你,不熟!”
  与此同时,少年也反手在老人的胳膊上划出一道深可见肉的伤痕,身前漂浮的血液宛如无数条蚯蚓一般钻入老人手上的伤口,破坏着老人的身体。
  老人大惊失色,放弃控制少年的血液,全力调动周围的海水一条水影蛟龙直逼少年额头,异能者性命攸关的位置。
  就在老人操纵的蛟龙快要将少年击杀时,一道诡异的波动自他们战斗的海面瞬间波散开去,时光,仿佛由此停滞了一瞬,少年的血液也在这一瞬间击穿了老人的心脏。
  水影蛟龙失去支撑的异能瞬间化为海水从天而降。
  少年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杀害我父母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老人踉踉跄跄的倒退着,他的能力已经无法支撑他站立在海面上,
  “我,杀你父母,呵呵呵,可笑!可笑!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你什么意思?”
  “杀死你父母的人,就是你自己!”
  落入海中的蛟龙卷起一道巨浪翻过,海面上哪里还有什么老人与少年。
  清晨。
  不知名海岛上。
  昨夜的战斗显然已经结束很久,几艘没有悬挂旗帜的商船正在押解着昨晚战斗的俘虏。
  山崖上,浑身是血的少年耷拉着右肩来到轮椅老人身前。
  “没事就好,我还让玄冥他们去找你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吧。”
  “水系异能者能做到控制人的血液吗?”
  “席寒做到了?不可能,席寒成名于他的双龙戏珠,变化多端,论控水的精细无人能及,他没必要转而去研究这些歪门邪道。”轮椅上的老人有些担心,“小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闻言身形一个踉跄。
  “白叔,我累了。”
  “在你这般年纪就能搏杀S级……”。
  “白叔,我真的累了。”少年哽咽着,“我想回家了。”
  山间的风也随着呜咽了起来,像是想与人诉说着什么,却又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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