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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科魔学博士 / 第一章 可怕的连锁异变

第一章 可怕的连锁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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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江化省干麻市的一处郊区,道路迷蒙,草木枯落,秋霜肃杀。
  山脚零星坐落几栋房屋,其中一栋两层半的老式别墅便是尚天博士的住宅。
  “令弟早已成家立室,不如随贫道出世修行,调养身心吧!”
  六碗道长看着冷然无波的尚天不由再次劝解道。
  小时候,在一次意外车祸中父母双逝,遗留下尚天和弟弟尚奕相依为命。
  两兄弟再没有直系血亲,只得在大伯的监护下过活。
  大伯曾经是个老赌徒,后来离异在家,又变成了烂酒鬼,颓丧不堪。扔下一张银行卡就接着醉生梦死去了,根本无心照料,倒也没有贪墨两兄弟继承下的遗产。
  虽然尚天在学校的成绩位列前茅,但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若不是还有弟弟牵绊着,尚天必然走上绝路。
  “也好。”
  不是第一次考虑了,尚天放下手中的筷子,唯一挚友的关怀难却。
  “只是……现在徐胖子晋升,我未必能够那么容易解脱了啊!”
  尚天不吝以最大恶意揣测那厌恶的家伙,心情更加凝重下来,略带叹息。
  闻言,六碗道长顿时愤愤不平道:“那个小人!不用多理会他!”
  尚天只能沉默,世俗纷扰,何时能了尽?
  “等过些天【顽石项目】完结,我便提交辞职文书,和六碗大哥一起结庐南山,隐居论道。”
  “好!好好好,老弟决定了就好,贫道等你,等你!”
  老大叔模样的六碗道长双手抖动折旧的道袍,立身而起,雀跃于表,若稚子得了中意的玩具,一派高人形象豁然崩塌。
  尚天莞尔,心下更是一暖,打趣道:“给你订的加厚外套不合身么?大早就过来数落我?天气转凉了,多保重!”
  “哈哈哈……试了挺合身的,旧衣服也是有感情哩,再穿几天就换了。”
  用过早点,辞别至交,尚天便驾着一辆贯华轿车往工作地点赶去。
  尚天正式毕业后一直效力于鼎昌集团旗下的新型材料研发实验室,主要是离家不远,兼且弟弟尚奕也在其子公司的生产部工作。
  沾了国内学术界小犇蔡永年导师的光,尚天被公司看重,起点便是独立的分支项目组长。
  尚天也是真才实学,尤其是在材料化学、计算机智能、以及精密机械制造领域造诣颇深。
  专业不负“有心人”,内向的尚天埋头钻研多年,攻克各类难题,有条不紊,成绩斐然。
  大楼顶层,宽大的实验室一角,横置一张带着玻璃观察窗口的实验台,整洁,干净。
  内里是操作间,兼连通风管,其上一组共三支空试管,另有三个试剂瓶各装着二分之一刻度的不同试剂,分别是:
  高氯酸,一种无机非混合酸;
  逆王水,王水的反比例配置;
  最后一瓶是魔酸,既氟锑硫酸,一种超强酸,其酸性是浓硫酸的上亿倍,装它的瓶子或试管得用聚四氟乙烯特制。
  侧边还有一个玻璃器皿,里面一颗豆粒大的淡黄澄澈晶体。
  这晶体是在【R95号顽石】制样过程中偶然发现的一种副产品,所谓“顽石”是指某种超高标准抗酸碱性、耐腐蚀的化合物。
  其实尚天已经合成出了在性能上符合要求的材料,只是考虑到制备工艺和成本各方面问题还不算真正成功,需要作进一步的改良,确定目标顽石。
  最难的过去了,后续只需顺蔓摸瓜,尚天有把握几天内完结。
  尚天整理了一下实验服,打算投入日常工作。
  先按预先的设计做一组初级鉴定实验。
  右手用镊子夹平稳夹起晶体,顺着横放的试管口轻轻送至试管底部。
  用适配滴管加试剂,五分钟后,晶体与高氯酸无明显反应,记录数据。
  取出,换到副台净化处理。
  继续下一步,与逆王水也无明显反应,记录数据。
  取出,净化,继续。
  咦!
  淡黄澄澈的晶体表层在魔酸中慢慢沁出黑色物质,弥漫溶液。
  淡黑色,漆黑色,纯黑色,深黑色……
  十分钟后,已经黑得难以形容,整个试管底部似乎不反射一切亮光,仿佛笼罩着一个“黑洞”。
  深邃,神秘。
  霎时间吸引了尚天的眼球,也被勾起了浓烈的好奇心。
  对于一个现实的研究者,在枯燥反复的实验中,最担心发生意外,那可能意味着事故。也期待预料之外的变化,兴许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尚天忍不住凑近打量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
  奇异,未知,凝视久了,感官沦陷。
  在脑海认真地探索整个过程,包括制备【R95号顽石】样品最初的原料,解析晶体最可能的成分,试图有所发现。
  凭着经验与第一直觉来判断,它的不散光度应该超越了此前最黑材料“碳纳米管黑体”,有望争锋世界桂冠。
  化学性质不明。
  尚天正打算拿它去做一个核磁共振谱图分析,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嗓音。
  “呦……尚组长!尚大博士!这是制造了个啥乌漆麻黑的东西?每天投入大量的经费你就研究了个那玩意?”
  尚天扭头,一个滚圆的“球“,徐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进来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实在难以入耳。
  “徐组长!”
  徐世葵一撇嘴纠正道:“请叫我徐主任!从今天开始是你的上司。”
  “徐副主任!”尚天无奈道。
  “呵呵!昨晚升职宴就你不敬我酒,咋滴?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公司不满啊?”
  无耻!
  这个砍脑壳!
  你侵占着我的研究成果上位,还要我敬酒?
  不在暗地里咒你再长一百斤,都没为自己积阴德。
  这些年,多项尚天能拿得出手的功绩都被徐世葵窃据,仗着他舅舅左志隆是母公司鼎昌集团的股东之一偷奸耍滑。
  被他看上的项目每到快要完成时便会被上面临时换将,他取而代之,空降摘桃子。
  推波者,同患者,抑或闻风者,都装起了糊涂蛋。
  最可恨的是以弟弟尚奕的前程与妻儿的生命安全肆意威胁,左右拿捏,这也正中尚天的软肋。
  不得已,一忍再忍,避之不及。
  “哦!有件事通知你,【顽石项目】取消,一早便提交了申请,上面应该已经在讨论了。”
  未等尚天解释,徐世葵语气一转,生硬地说道。
  尚天不愉道:“怎么不跟我事先商量一下,再说【顽石项目】过几天就能完美收官了。”
  徐胖子闻言嘴角一抽,脸色不好看地想着。
  哼!
  我这是放跑了一个捞功绩的机会啊!
  “跟你商量个球?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这项目快两年没动静,难道再给你几天就能上天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徐世葵也不敢再去反复,自讨没趣。
  “你被解雇了知道吗?你可以去人事部办手续了。
  记得把公司配车的钥匙交上,要我给你打个车吗?
  啧啧……得感谢我啊!
  还有今天的材料我可没有批,你自行承担咯,就扣你一个月工资好了,清洁溜溜地滚蛋吧!”
  徐世葵摆起臭脸,嘴巴开合着,一边还不忘盯着尚天,想要看到慌张失措的大写表情。
  不只是因为昨晚尚天让他有点下不来台,现在徐世葵晋升中层领导,目的达到,利用完毕,已经不想尚天继续待这碍眼了。
  毕竟是段黑历史,而且诺大的鼎昌集团可不是舅舅左志隆一语堂的宝兴公司!
  对尚天而言,工资什么的真的无所谓了,听到马上可以走反而如释重负,嘴角难得一弯,尚天不想再听他吧啦了。
  你这是什么反应?
  尚天一副喜而不惊的样子……
  我徐世葵的威严何在?
  徐世葵恼羞成怒,仿佛才想起来什么,恨恨道:“忘了跟你说,我刚才起草了一份检讨报告。这项目失败你要负主责,按合约公司收回部分经费损失。不多,也就四百来万!”
  其实,这纯粹是吓唬尚天。
  徐胖子是渣,可不傻,手段更显高明。也不想真的把人往绝路上逼,万一跟你玩命可咋整?
  只是以徐胖子呈负数的人品,尚天却不疑有他。
  当场变了颜色,铁青异常。
  “徐!世!葵!”
  尚天一字一顿低吼,回荡在宽大的实验室里。
  如果能咬死他,不吐骨头那种!
  呕……
  左志隆绝对不会放过弟弟一家的。
  徐世葵装模作样捂着耳朵,得意道:“给我跪下,报告的事就不存在,以后各走各的道。”
  一跪四百来万!
  讲歪道理,节操是路人,徐世葵觉得值破天了。
  没几个泥腿子会拒绝,眼前这面瘫犯也应该不会。
  徐胖子还是不了解尚天的性格啊!
  尚天的内里可不是啥老实人,只是从小便有抑郁症,此中有心结,才一贯沉默寡言。
  有些人,孤独,但骨子里的坚持并不需要被见识与认可。
  “罢了!
  弟弟、弟妹、小侄儿、大伯,失陪了!
  六碗道长,我失约了!
  蔡导师,让你失望了!”
  换到前年四百万凑凑还是有的,但为尚奕一家置办了一套新房后就拮据了。
  父母留下的祖宅尚天是怎么都不会卖的,也不想麻烦弟弟了。
  “好!不就昨晚没敬你酒么?我敬你一试管啊!”
  “???”
  不理会听懵的徐胖子,尚天扬起手中的“黑洞”,仰头,闭眼,张嘴……
  咕噜……
  感情深,一口闷!
  酸酸甜甜爽歪歪!
  我呸!
  屁感情,仇深,同时闷死你和你舅才爽!
  场面已经凝固,可惜没有背景音。
  待反应过来,徐世葵上前一把拽住尚天的衣领,大叫着:“你疯了?你这个疯子!疯子!”
  那个破大嗓门,楼下人员估计都惊动了。
  眸子紧锁的尚天却开始沉浸在记忆的回廊里,根本听不见这货说什么了。
  二十多年前…
  尚父,尚母,带着年幼的尚天,还有在邻家等待的小尚奕。
  冰雪覆盖的盘山公路,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失控,撞开护栏,顺着陡坡翻滚而下。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天天…照顾好弟弟!”
  担架上,父亲奄奄一息,短暂的苏醒,强撑一口气,这是最后的交待。
  妈妈!妈妈!
  你可有什么要对天天说的吗?
  尚母留给尚天的只有危急中那下意识的一个紧紧的拥抱,无言,深重,再颠簸也分不开。
  妈妈布满红流的脸,几十年间,一直静默在尚天的脑海底。
  此刻,妈妈仿佛听见了尚天的呼唤,红流渐渐散去。
  朦胧,熟悉,亲切,慈祥,微笑着……
  依稀呢喃:“天天…妈妈一直在呢!”
  谁的童年不想仗着父母的宠爱任性呢?
  尚天举目无双亲,慢慢长大,经过社会君的尽情毒打与教诲,方才觉悟能够任性的可贵!
  委屈,彷徨,弱小,无力……
  尚天偏瘦的身子缓缓倾倒,扯着尚天的徐胖子被拉下。
  死鱼般躺好的尚天,衣衫不整。一边跪着的徐世葵,神色变幻。
  徐胖子右手猴急而熟练地撕开尚天的实验服,又拿起了肥腻的左手,攀上了尚天的胸口。
  这……
  “老板,请系好安全带!”
  宝兴大楼下,一个戴灰色鸭舌帽的阴鸷中年,讨好的对后边左座一个着棕色西装的老男人说道。
  徐胖子双手快速叠好在尚天胸口,不断按压着,胡乱操作,企图施救,口中还不断哀求。
  “喂!你别死啊!”
  “我吓你的,别死啊!特么的神经病啊!”
  “别死啊!你要死滚回去再死啊!死在这我怎么解释清楚?”
  尚天真是高估他了,徐世葵到底没有直面过血腥场面,缺了几分舅舅的毒辣与淡定。
  以左志隆的心性,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封锁实验室,再安排一番,不过是一起与己无关的自杀事件或实验事故罢了。
  任性?是的。
  妈妈!天天好想再任性一回!
  大恐怖之中,曾经的死结打开,尚天瞬间念头通达,洞悉一生阻滞。
  剧本与小说里的狗血情节尚天也没少看,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更何况智商在线的天才博士。
  狗带的人生!
  总有种不可言传的如鲠在喉:看破不说破!
  你所懂的道理和现实总归隔了一层,那些事没亲身经历过,不能深刻意会。
  马善众人骑,人善多被欺!
  恨,焚天之怒!
  嘭……
  咔吱咔吱……
  尚天依然捏着的聚四氟乙烯特制试管破裂,碎片和指甲陷进肉里。
  青筋凸起的五指,竭力紧握。
  此时此刻,尚天只想一拳粉碎面前这个王八蛋!
  尚天眼睛豁然睁开了,血色一片,冰冷无情!
  还来不及施为,股股剧痛自胃部如冲击波一般直抵大脑,头皮麻痹,扩散全身。
  刚才还人畜无害的“黑洞”液体,转瞬便带来了地狱般的噩梦!
  四肢与五官都动弹不得,甚至来不及惨叫,本来瞪大的瞳孔极速收缩,失去色彩。
  临终的一抹意识,尚天带着浓浓的不甘,整个世界如迈入了黑白电视的“雪花片”。
  试管破碎的声音,继而可怕的一眼,惊得徐世葵一屁墩向后坐倒。
  惊魂未定,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尚天的体表浮现大块黑斑,扩大,粘合,整个躯体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胶体状物质。
  拔地拢起,蠕动成一个大致的人形。
  徐胖子张口结舌,拼命蹬腿后撤,直退墙角。颤颤巍巍逼近的怪物,扬起了粗糙不堪的黑色拳头,不断放大……
  终于……噗……呲呲呲……
  胖嘟嘟的西瓜爆溅,特异品种的西瓜瓤涂鸦于墙角。
  红的,白的,黄的,这三种颜色居多。
  在肉眼凡胎窥视不到的微观世界,难明的极微黑色粒子在疯狂渗透进每一个细胞内,更是深入感染以亿万计的碱基对。
  简直像极了爱情,被黑化的样子!
  正经来说,这可能诱发了一度停还留在理论基础上的超基因病毒!
  那一拳挥出,似乎完成了最后的执念,化为一个特殊的信号片段。
  这个类生物电信号一瞬之间被所有细胞核接收到,全部的隐形基因,同时表达,细胞内尤其是线粒体超负荷运行。
  然并卵……
  人体根本承受不住巨数基因的同时表达,基因链像被启动的多米诺骨牌,DNA分子中氢键断裂,开始大崩溃。
  继而各种细胞器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现象:局部的混乱,与整体的共振、呼应状态。
  似一首人耳听不见的天籁,也似一曲魔鬼的低吟。
  一系列复杂的连锁异变,突破了人体边界,所有基因信息之与整个宇宙的底层数据契合在了一起,无限纠缠。
  剧烈的生理反应,释放大量的能量,怪物表面如蒸汽升腾。
  冒出的淡墨色蒸汽极轻,扶摇直上天花板。
  令人惊诧的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天花板被轻易融化,四周晕开一个空洞,透露出天空阴沉沉的云层。
  片刻,怪物蒸发完全,唯留下一地恐怖的场景。
  干麻市市区,黄谷苹社区小街一角……
  六碗道长倚着墙壁盘坐,紧抿嘴唇,目光呆滞,日常梳理的妆容此时极尽邋遢,胡须倒岔,长发散乱在肩头。
  特别晃眼的是左手指掌缠着的弹力绷带,小指与无名指明显断了一截。
  膝上摆着一本厚厚的黑皮笔记本,已经被翻开了封面。
  字迹都是钢笔写就,正楷体。
  命名:《现代修炼之路》
  作者:尚天,六碗道长。
  扉页寄语:科学是古代的道,道是现代的科学!
  若再翻开一页,是一个自排的目录。
  【聆听六碗兄长说法】
  【心解】
  【生物意识的本源考究】
  【进化层次的系统性分析】
  【宇宙中最绚烂的殉葬式启蒙】
  ……………
  【寻道与科学主义】
  【我与兄长的莫测之旅】
  六碗道长左侧靠着一根长杆,挂了布帆,上书两列毛笔字,灰底墨迹,如龙飞凤舞:
  救死扶伤不要钱;
  指点迷津一顿饭。
  “疯道士!醒醒吧!一副苦瓜脸,还要饭碗不要?”
  右边不远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臭骂道。
  老头戴着墨镜,坐在小板凳上,前边一张长方形桌子,桌面盖着大红绸缎。正中一个圆筒,里面是一把姻缘签。
  六碗道长头也不回,随意敷衍着:“你个老骗子坏得很!”
  呼……
  啪……啪……啪啪啪……
  圆筒从六碗道长肩头反射落地,姻缘签四下乱飞。
  六碗道长继续无所谓的样子,老头也生着闷气,两个沉默的男人。
  半晌。
  一行三个民警走了过来,带头的中年民警,领着两个青年警察,又首先开口。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黄谷苹社区有一道士长年无证行医,是你吧,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唉!是祸躲不过!!”
  六碗道长心下叹了口气,合上黑皮笔记本,慢慢起身。
  “老骗子,这笔记送你了……或者帮忙找个有缘人吧!”
  六碗道长双手捧着笔记本,恋恋不舍地轻放在桌子上。
  “谁稀罕,替你保管啊,早点回来拿走。”
  老头撇嘴甩下一句,又佝偻着背脊一边摘下墨镜一边走到民警跟前问道:
  “这位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老头子我眼还没瞎呢!虽然这疯道士脑子不太好使,所谓指点迷津越指越糊涂,但医术真的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示意。
  “不信可以到附近几个社区去问问,十多年了,大病小病的治愈无数,大家谁不信服。”
  中年民警赶紧伸手虚扶那佝偻的身子,耐心解释道:
  “这位老伯,无证行医属于违法行为,跟医术高明无关。就我个人而言是敬佩的,有幸听内人说过道长的事迹。”
  “那……那会判刑么?”老头呐呐追问。
  “经调查,证实这些年没什么不良记录的话。可能勒令禁医,或者我个人乐意替道长写推荐信到中药医院进修,取证再正式出师。”
  六碗道长临上警车,顿足,背对着老头摆了摆手,吆喝道:
  “千山不尽,万水长流!”
  望着远去的警车,老头神色莫名,自语道:“六师弟,何必啊!你们都走得那么决然,留下我个糟老头子继续苦苦支撑。”
  “千山不尽,万水长流!”
  自此,留下一个坐在小板凳上时常发呆,还一边念叨着口号的孤寡老人。
  镜头转向。
  警车刚离去,远远监视着一切的一个戴灰色鸭舌帽的阴鸷中年拨通了电话。
  “Boss!这疯道士应该脱不了身了。我这就去把尚奕和他的妻儿再弄过来,让他们一家子齐齐整整。”
  “蠢货!被这臭道士坏了事,已经暴露了,风头过了再说。”
  一顿臭骂电话外都清晰可闻。
  只是令这魔虎与恶伥没想到得是,三天后六碗道长已站在宝兴大楼楼顶,毕竟六碗道长可不是他们以为的庸医。
  宝兴大楼楼下。
  密密麻麻的人群,内里一圈记者,围着一个着棕色西装的老男人,身后是一圈黑衣墨镜的保镖,侧边紧跟一个戴灰色鸭舌帽的阴鸷中年在环顾四周。
  “左先生,对于鼎昌集团董事会的风起云涌,您是继续支持周家,还是看好吴家新贵呢?”
  “左先生,您的宝兴公司打算什么时候上市?”
  “左志隆先生,对于你唯一的外甥徐世葵死因的扑朔迷离,你是否有不同的看法呢?”
  ………
  “可叹我外甥才华横溢,为社会贡献了那么多项发明创造。
  尚天蓄谋已久,杀人害命,盗取实验机密,至今潜逃在外,这点毋庸置疑。
  我只是希望警方能够早点结案,让我亲爱的外甥得到安息。”
  左志隆声泪俱下,气愤异常。
  冬风瑟瑟,楼顶的六碗道长此时穿一身崭新的加厚外套,一绺长发剪成了寸头。
  闭上眼睛,盛开的双手如怀抱天地。
  “道长,救死扶伤,心病能治么?”
  “不能!”
  “道长,指点迷津,心病能医么?”
  “这……应该……可以吧!”
  ……
  “一医八年,好吃好喝,尚天老弟,我还是没医好你呢!你这病啊……还会传染哩!”
  “穷尽虚无,求知于空。”
  “纯真至性,德孕道童。”
  念罢,突然,纵身一跃,那一刻,乌云作之背景,寒风为之呼啸。
  “狗贼!拿~命来!!!”
  竭力嘶吼,左手紧握在腹,绷带染红。右手探前,顶风直下。
  六碗道长使的正是三大从天而降的绝世招法之一,是唯一没失传的一招,也被排在都市十八大流行死法末尾。
  【楼外飞仙】之【落地成盒】
  音波的攻击速度还是要比六碗道长的实体打击快多了,但留给底下的反应时间却是有限。
  楼层刷刷后移,近了,近了。
  嘭……
  脆响爆裂,卷起几堆血,似惊涛骇浪震颤人心,两尸两命。
  可惜,左志隆关键时刻下意识用出了一招乾坤大挪移,戴灰色鸭舌帽的阴鸷中年成了替代品。
  可能是天意如此吧!
  那日砍下暗中保护尚奕妻儿的六碗道长的两根手指,今日便搭上一条小命还债,毕竟上天趁机赚点差价也是常态。
  六碗道长挂了,有明日头条为证。
  华南科学院,一个简约的会议室里,在坐的几个老人都是天朝硕果仅存的科学院士。
  其中唯一的一个小辈是蔡永年教授,略带悲怆:
  “李师,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小天会杀人逃窜的,小天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沉默寡言,但踏实好学,认真搞研究。”
  “嗯,根据现场推断,尚天应该被融化天花板的神秘物质带走了。不过【R95号顽石】的实验数据似乎有意无意间并不完备,我们仍然没有还原整个实验过程。”李老凝重道。
  如果人死后有魂灵,尚天也正糊涂着呢。
  坐在上首的杨院士插话:“蔡教授节哀顺变,你就放心吧,左志隆这些年也太猖狂,底案不少,李局那边就一句答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果然,时隔一周,以左志隆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体被连根拔除,引得一片还在撕六碗道长的各路水军唏嘘不已。
  “哥,你在哪里?”
  “王八蛋啊!谁要莫名其妙的升职加薪啊,要不是道长不得已说出了真相……呵呵!”
  ……。
  “哥,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深夜,尚奕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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