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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次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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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中考进行的,数不尽的题海一个接着一个地送到他们的书桌前。体育老师一到初三,倒是清闲了不少。只是,天天和他们一起待在教室里,心里也是有几分烦躁。
  下课之后,一群人躲在树荫下,朗朗读书声,惊飞了树上的小鸟。这个时候,就算是诸如小鸟之类的动物也得给中考让路。石默言读着一本又一本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天书的课本,不知不觉靠在树上睡着了。南子风也靠在树的另一侧,感受着清凉的风穿过自己的手掌。
  两个人就这样在无比燥热的初三生活中,感受唯一的清爽和休闲。
  很快,题海过去之后,就是来之不尽的模拟考。石默言看着自己少得可怜的分数,欲哭无泪。南子风考得倒是真心不错,只是他从来都是那种不把分数放在心上的人。
  “怎么办?”石默言伤心地看着新发的试卷。
  南子风看到她这样,主动要求帮助她进行辅导。南子风为人大大咧咧的,但是做事却是特别认真。在他魔鬼式的辅导下,石默言顶着一双黑眼圈,终于迎来自己第一次能入眼的好成绩。
  邮差把一封信送到了南子风的手上,南子风看着信上的内容。又看看对面屋子的人,心里面有种说不清楚的失落。
  石默言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习,南子风也依旧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辅导的工作。看着疲惫的石默言,南子风掏出自己的MP3,插上耳机,让她听一听,不要把神经绷坏了。
  石默言只是在收音机上听过那些令人心醉的旋律,现在她在MP3里又找到那些令她心动不已的歌曲。每逢旋律响起,那些题目像音符一样跳进她的脑海里,原本枯燥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有趣无比。
  即便是多年以后,听着那些旋律,石默言的心里仍会透彻轻灵。
  随着第一声钟响,考生陆陆续续走进考场。石默言在考试前,南子风神神秘秘地拿出身上的MP3给她缓解压力,在轻舒悦耳的旋律下,石默言紧张的心情终于安定下来。她心里面哼着那些旋律,考卷上的题目就像是失落在各处的音节,被她一一拾起。
  考试场上,南子风一下子就把试卷都做完了。他看着外面的树,正在想着该如何跟石默言说。监考老师咳嗽一声,把南子风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石默言很是欢快地走出了考场,在食堂里和一群女生聊了起来。南子风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连旁边的人问话,都没有答上来。
  经历了比任何时候都漫长的考试之后,班主任组织了最后一次的班会,看着老师的样子,依依不舍之情很快在班里流传开来,有些女生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
  班主任忍住了自己的眼泪,说道:“三年的初中生活,当你们手中的笔不再转动,墙上的时针不再跳动,操场的铃声不再响起,这一切都预示着你们长大了,要离开了。拿上那块考试用的蓝板,这可能是你们今后来过这里的唯一见证了。同学们,下课了。”
  下课了,这一件事是他们所有人每天都心心念念的事情。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似乎来得又太快了一些。时间啊!那些年,我匆匆走过的岁月,是否还温柔地依偎在时光的某个角落。当我不再年轻时,你会不会给我一丝的安慰。当年的人啊!你还站在原点,在等着那个你的谁吗?就这样,我迈开脚步,走过回忆的隧道,看着不同的我,不一样的笑容,只愿一切安好,不负韶华。
  石默言和南子风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教室,心里有着说不清楚的滋味。是啊!他们没有时间了,一个与他们有关的世界,只能永远躺在记忆中的深处,回想起来,自己早已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时候,无言的两人就这样踏着校园的鹅卵石小路,把所有的风光装进眼睛里,但他们心里知道这是徒劳无功的。游了一遍又一遍,校园总归是要游完的,南子风拉着石默言走上了回家的路程。
  让我们最后一次致敬初中生活吧!
  这个时候,城里的万妮子寄来一封信,信上写道:希望石默言来通乐高中,自己想要一个伴。通乐高中也是城里面最好的高中之一,但是自己能不能考上呢?石默言有点担忧,可是自己考上了,钱又从哪里来呢?
  南子风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天空蓝色的光彩,似乎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的心里的忧郁正如那首蓝色的韵律,既是忧伤又是无言。
  石默言看到他的样子,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今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南子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石默言拉上了自行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在小路上出发。路上的风景,是南子风从来没见过的,不知名的花朵正以旺盛的生命力,向南子风展示着自己最为优美的姿态。树影一排接着一排,替他们抹去了阳光的毒辣。时不时,他们还能听到小鸟呼唤同伴的歌声。
  石默言带着他来到一条小溪旁,清澈的溪水上面鱼儿打个挺,跃出水面,带上不少的浪花。石默言和他就这样,坐在小溪旁,静静地看着成群的鱼儿,在水中分散、凝聚。
  过了一会儿,一道阳光照在水面上,一跃而起的鱼儿跳到了阳光中,波光闪闪的鳞片,映出令人惊叹的光彩。南子风被这种风景给迷住了,石默言也沉醉于其中,山溪风也在此时徐徐吹来,将两个人裹住。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往后的日子里,南子风总是想重新品味当时的滋味,可是自己已经没有那样的兴致了。
  听到石默言关于上高中的忧虑,南子风则是提议两个人一起去打暑假工。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到一个家餐厅里当起了服务生。端菜洗盘子,几乎都让他们做了个遍。
  生活总是来之不易,虽然暑假工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但是,有人陪伴,石默言总是能咬着牙坚持下来,当他们拿到自己的工资的时候,两个人都笑开了花。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南子风看着已经熄了灯屋子,手中的信总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等夜晚过了一半,南子风终于是提起笔来,写了起来。
  心里的话那么多,一张小小的信纸怎么写也写不完。可是,自己不写一点什么,似乎又觉得会留下什么遗憾。但笔墨写尽,可是南子风心里的话还是没写完。可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石默言失望的神情,他只好把剩下的话,留在了心里,等待春暖花开之时。
  南子风把信放到了门缝里面,自己悄悄地拿起行李,坐上了宁叔叔的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早晨起来,石默言打开门,看到了南子风留在门缝中的信。她把信打开,里面所写的事情,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默言同学,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回南方的火车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面对你难过、伤心的样子。分离,是人生不容我们所有人错过的阶段。今日之别离,也是今后的相聚之时的欢喜。
  人生路漫漫,我很高兴能在某一个时刻能相伴于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首诗吗?青葱岁月,最美的莫过于,我看到过你来过,你也看到我来过。默言,十几亿的芸芸众生,迥然不同的南北地域,我与你的相遇,也许是某种幸运,或者是某种奇迹。
  人生有很多种可能,你的人生也是。即使,现在你的身边没有相伴的人,但是我仍会在遥远的另一处,祝福于你。还有很多的话,但是写不完了,等我们再次相遇,我一定会全都讲给你听。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写封信过来,我等你。
  石默言看到信的时候,心里面瞬间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全世界把她抛弃了。她不顾一切地跑,向前跑,像把南子风给追回来。不知道跑了过久,直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倒在了地上。
  石默言狼狈地回到了家里,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封信,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她没有吃东西,就这样躺在床上,目若呆鸡。等到天亮,石默言眼泪都流干了,才稍微振作一点点。
  她看着那封信,把它锁在自己秘密小木箱里。南子风还把一袋东西,放到了门槛旁边,除了一些书之外,还有他们打暑假工的时候的工资,上面留了一张小字条:等你以后,九出十三归,还给我。
  石默言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等待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很快,通乐高中的通知书送到了她自己的手上。她在村委会的朱大娘的帮助下,第一次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恋恋不舍的分别之情,差点把她的眼泪给惹得落下来。她想象着南子风一个人站到火车站,眺望着远方,在等待着和一个人说声道别。
  随着火车的鸣笛声越来越响,当火车驶进站点的时候,石默言回头看了看身后远方的家,是时候讲再见了。
  她坐在火车里面,想象着以后的生活,也在想象南子风离开的时候的心情。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没有什么感觉,又有太多的感觉。
  记得南子风以前跟自己说过,他离家时候的心情,当我离开的时候,像是丢下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又像是拿起什么从未有过的东西,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终于像是找到自己的归宿,好像又不是。
  也许现在的石默言也能感同身受,本来她以为自己能够有人相伴,一起去到那未知的远方。但终是自己一个人上路,茫茫然,无所知。也许,这才是生活对石默言开的玩笑吧!
  等火车驶过一个又一个的站台,景色变得骤然不同。对于石默言来说,前面的景色她还能看得明白。越到后面,景色就变得完全不同。对于,石默言来说这些景色也许今后会无比熟悉,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极其陌生。。
  等火车驶进最后一个站台的时候,石默言拿着一大堆的行李从火车上走了下来。她满眼看去,都是一些陌生的背影,看到这里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皮肤白白的,脸蛋干净的女孩正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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