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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打妹妹就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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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耳光。
  少女捂着通红的脸颊,委屈地将躺在地上的白赖子扶起来。
  白赖子一把推开少女:“钱拿来!”
  “那钱是买药的!”少女摇头拒绝。
  白赖子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直接将人儿打翻在地。
  “娘的!那老不死的该归西了!我送你来了这地儿,是你积的福分!”
  白赖子伸腿欲踹。
  “够了!”
  苗空空扒开人群,甩手将白赖子推翻在地。
  她身负功法修为,而白赖子身体虚弱还浑身淤伤,自然吃不住这一下。
  “哪儿来的贱货,敢推你爷爷我?”白赖子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苗空空根本不担心,一个欺软怕硬的主还能压到她头上?
  她站在少女身前,端着嗓子,模仿着李诗诗的语气:“这里是官家的地盘,你若想撒野,也不该打官家的人。”
  “那是老子妹妹,老子打她天经地义!”白赖子胸口起伏,他只觉得是自己虚不设防才被苗空空推倒,“哼,婢女一个!我呸!”
  一口唾沫吐在苗空空的裙身上,大红的金绣衣裳挂着浊黄的淤痰。
  刚欲开口训斥,就听到有人高声呵斥:“诗诗姑娘的衣裳,岂容你这等粗俗糟蹋!”
  人群分开一道,程子健快步走在前头,夏丞相紧紧跟在旁边。
  刚才他听完曲,怔了半响才想起来去寻她交谈。等追出来后就看到苗空空正在人群中围观。他本来想等着人少些的时候在去搭讪,没想到她竟然肯为姑娘出头。
  白赖子见这俩大爷阵仗不小,一下子怕了。尤其是出声的这人,是学士,是老爷!十里八乡的人都识得程学士!
  他急忙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老爷!误会,误会!”
  “哼!我这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怎的?你还想抵赖?”程子健勃然大怒。
  白赖子慌了。三爷抡拳头砸他也不慌,但现在程老爷要拿刀剜他的脑袋,他能不慌吗!
  “这,这……”白赖子急中生智,跪前两步扒住程子健的衣摆,“老爷!老爷我错了!我上有患病家父,下有妹妹要看,我不能死啊!老爷!”
  程子健被吵得心烦意乱,挥手呵斥:“滚!”
  “哎,哎!我这就滚!”
  白赖子如蒙大赦,赶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出甜水巷,头也不敢回一下。
  程子健转身,从袖中拿出绢布,蹲在苗空空面前将污渍擦去。
  围观的群众皆为诧异,程学士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不但愿意为红颜一怒,竟然还能躬身做这等事!
  这舔姿,绝世无双。
  苗空空也忍不住腹诽,明明一个当朝学士,为何要做舔狗呢?
  她有模有样地福身:“多谢程先生相助,诗诗感激不尽,”
  “不必!”程子健赶忙扶起,“诗诗姑娘侠义心肠,令我等汗颜!”
  接着他高喝:“众位莫要看戏了,请散了吧!”
  观众听闻,哄然散去。
  苗空空转身扶起红裳少女,道:“若你不嫌弃,先随着我吧。”
  每个刚来的少女都需要老辈先带着,苗空空刚来时也一样。这少女也是红裳,而且听刚才的言语,恐怕是个新人。
  少女神色黯然摇头道:“杨妈子已吩咐我去随侍李诗诗。”
  “我便是李诗诗。”
  少女微愣,想起刚才那程学士所喊,又想到自己所随侍的姐姐如此心善,不由得涕泣出来:“多谢诗诗姐。”
  “好了,别哭了。”苗空空用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声安慰后问:“你叫什么?”
  少女抹去眼泪,“我叫白绣云,花名木槿。”
  木槿……那不是自己的花名吗?
  这算不算是一段孽缘?
  苗空空心中无奈,原来缘分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别了程子健,苗空空领着白绣云进了自己闺房。
  “绣云,那是你哥哥?”
  苗空空想起来当时那个泼皮无赖,心中总是无法将其跟这温柔贤淑的白绣云联系在一起。
  白绣云微微颔首,神情复杂,将点滴娓娓道来。
  其父白眉山早年被征去做苦力,母亲含辛茹苦将兄妹二人拉扯长大,却在父亲返乡后因为劳累过世。
  而白眉山由于常年在外做劳工,染上了痨病。家里境况每日愈下。
  起初还好,白眉山病症尚轻,还能在家里剪剪纸花做些营生。兄长白伏龙也担起重任,到江边码头做纤夫。
  可不知怎地,白伏龙习了赌。
  赌输了,恶霸提棍上门,将白眉山打断了腿。并以收帐为名,拿了家中大半的财物。
  自此白眉山再不能起床,生活起居都靠白绣云照顾。她也纳起了鞋底,勉强能为父亲买些吊命的草药,但仅仅凭这些是不够的,日子只能过一天算一天,郎中也说白眉山没一月可活。
  而每日不是讨钱就是耍泼的白伏龙,突然告诉白绣云有个好营生要她来做。白绣云急于父亲的病症,也就应下。
  哪里想到,做兄长的竟然把她卖到甜水巷来!
  白绣云心里伤透了。
  她从不曾想着兄长会这样对她!
  望着白伏龙细细地点银子,她祈求兄长能给父亲买些药。
  那白伏龙似是有点良知,给了她二两银子,可她卖身的钱足足有五十两!
  后来的事情她便不知晓。翌日换上红裳后,杨妈子嘱咐她来随侍李诗诗。她又看到白伏龙被讨债的打了个半死,心切上前。
  苗空空看着她掩面抽泣的样子,心中像是堵着块石头,是有火气撒不出来!
  伸手擦拭着泪花,安慰道:“此事我已知晓,他不敢再来甜水巷耍泼。旬末休假,我随你去看看父亲。”
  “谢谢,谢谢诗诗姐!”
  苗空空右手轻抚着白绣云的头顶,试图给她一点温暖。
  做窑女的也有休假,每月一旬休一日,也可以留到以后休。毕竟也算是“公职人员”。
  随侍所需做的也不多,原本的李诗诗也不需要随侍。本该是苗空空去教导随侍怎样接客,但现在是杨老妈子让随侍帮衬着她。
  不过这会又换过来了,是她需要帮衬一下随侍。因此苗空空没有让白绣云做什么辛苦活,可白绣云为给父亲攒药钱,第二天就换上了粉裳。
  窑女下榻也得工钱,尤其是初回。白绣云那天兴奋地告诉苗空空,这些钱够给父亲买半年的药。
  之后几日,那白伏龙也没有再敢来甜水巷,白绣云也心心念念地想着她的父亲。
  苗空空也每日坐台,晚上到了时辰再出去演奏一曲,日子过得闲淡快活。
  不过最近弹曲,她发现程子健总会坐在头台,离她最近的地方。
  每每曲罢,也是他击掌最欢。
  今日弹演时,苗空空还见他折扇上换了墨字:柳暗花明。
  呕!给爷爬!
  懒得理会,照常收琴回房,换了身金羽彩云裙。明日便是旬末,晚上她约了白绣云。
  “诗诗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带你散散心。”
  苗空空见白绣云脆生生的样子就觉得惹人怜爱。明明才十五六岁,却已经尝遍苦难,尤其是不知道便宜了何人!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心痛。
  “诗诗姐,这里为什么一直挂着这幅字?”白绣云指着木架上挂着的字画。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苗空空无奈回答:“这诗写的便是你我。”
  白绣云摇头疑惑不解:“可是这说的是梧桐树呀!”
  不置可否,她继续说:“这诗还有后半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小脸一下绯红,白绣云糯糯出声:“还是诗诗姐好,会琴技诗文,不用迎合那些人。”
  “木槿姑娘,此言差矣!”
  程子健从旁边的厢房里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听了多久,他黯然道:“诗诗姑娘在此,也是身不由己。”
  “啊!我明白了。”白绣云羞怯地低下头,“还是希望诗诗姐能有个好归宿。”
  “呵呵。”苗空空转目凝视程子健,“偷听?”
  “非也,刚才就在里面喝酒。”他折扇一打,柳暗花明四字排开,又一反:幸得识卿。
  不得不说,这程子健撩妹还挺有一套。可惜不但打不动李诗诗,更打不动苗空空。
  不过要是能让程子健把白绣云赎回去也好,免得在这风尘中糟蹋青春。
  心中打定主意,她缓缓开口:“程先生可愿意陪我二人一游?”
  “求之不得!”
  程子健突然变得倍儿精神,手里的折扇摇得更欢了。
  甜水巷两边高挂着火红的栀子花灯,盖着竹叶编织成的灯罩。
  转过回廊,沿着花柳巷街走了半个时辰,最终停在人迹罕至的幽静湖边。
  夜里蝉虫鸣叫,清若明镜的湖水映出漫天萤火。
  “哇!”白绣云是第一次见。
  程子健也点头赞叹:“当真是一处美景。”
  苗空空席地而坐,将青嫩草茎压在身下。
  前几日有从这些富贵老爷们手里摸来好东西,虽然大多是些金银俗物,但也给她回收了74点。
  打开系统商城,她花了14点兑换了一些现代的西式糕点和可乐。
  “这!”白绣云吓了一跳,她看见苗空空凭空拿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是怎么变出来的呀!”
  程子健倒是不觉得奇怪,他知道眼前这个李诗诗其实是仙人所扮,凭空变出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呵呵,老家秘传!快尝尝看。”苗空空把一块蛋挞塞在白绣云手里,再一想,又递给程子健一块。
  前世她最爱蛋挞,为了能一尝安德烈蛋挞,她还特意费神过——那秘方并不好偷。
  现在都能换到了,还挺便宜。
  白绣云第一次见这种糕点,她两手轻轻捏着将其送入口中,贝齿轻咬,浓郁的蛋奶混合香味从味蕾中爆发出来。
  “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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