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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偶然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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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位于地底深湖的岛屿没有想象中的大,兰蒂卢斯的人绕着水线小跑了一圈就碰头了,只不过花了十来分钟。同时,它们发现了藏在黑暗中的矮人的船只,那是三艘和它们搭乘过来的船一模一样的大船,停靠在岛屿的另一侧,船已经抢上了海滩。
  很快,这支队伍和兰蒂卢斯等三位黑骑士在岛中部汇合,黑骑士们搜遍了整个岛屿,但这里除了碎石什么都没有。
  “矮人的船就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他们人跑哪里去了。”兰蒂卢斯也感觉有些疑惑,他回过头来,冰冷而坚硬的铁指,撕开华尔金的封口,铁指锋利的关节处还在华尔金脸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或许能告诉我,该怎么找到矮人的藏身之地。”
  华尔金恨恨的说:“我可不知道。”
  不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兰蒂卢斯都觉得自己是不大可能从华尔金这里得到答案了,他的目光投向一旁惊恐的望着自己的汉,也把他的封口撕了下来。
  “你说,矮人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华尔金并不因为兰蒂卢斯改变了审问的人而感到紧张,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真正进入矮人王国的方法。
  汉煞白的脸抽出似的摇晃,他已经吓得有些失神。
  “是吗?那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你带着了,吃了他……”
  “等等!”华尔金突然喊。
  “哦?”
  华尔金抿紧嘴唇,发间的水里滴下热热的汗水来。
  “别杀他。”
  “为什么呢?我的人已经在水上漂了几天了,饿得不得了,它们不止一次跟我说,这种年轻人的人吃起来味道好极了,比小孩子的肉要更有嚼劲而不老。你们精灵的味道也不错。”面对华尔金这口吻羸弱的请求,兰蒂卢斯的鹰盔在黑暗中狡黠的窥伺着华尔金的反应。
  “……矮人跑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但是矮人王莫洛亚知道。”
  “哦?你的意思是,矮人王莫洛亚回到阿利亚来了?我明白了,你是说留着你们当人质?你觉得可能吗?矮人王会为了你们两个人,供出自己族人的藏身处?我是觉得不可能。反倒是吃——这是燃眉之急的事啊,我手下可有数百张嘴等着吃饭呢。”
  汉害怕得牙关发颤,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活如刀下鱼肉,任人宰割。
  “人质这种东西,留一个就够了。”亚尼抽出剑来,就要对汉动手。
  黑暗中利剑出鞘的噌响让汉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嗓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水边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水声,所有人都被这阵突然打破了黑暗中的平静的巨响给震惊到了,华尔金和汉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更为惊惧。
  不过黑骑士在黑暗中的视力其实也并非无懈可击,距离太远或者有水的地方他么你的感官一样会受到阻碍。湖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也看不大清楚,那巨大的浪花翻响在告诉黑骑士们,情况并不简单。
  而在岸边留守的霍尼巴琴森则清楚而直观的透过黑暗看到了水面的巨变,那水上竟然突然冒出一个岛来,而且那岛一耸一耸,从一百来步外缓缓向自己这边靠近。
  留守船边的暗兽人们急忙举起手里的弩机,严阵以待。
  那“岛”越靠近越高大,在离它们大约三十步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头前所未见的巨兽,光秃秃的身躯,鳄鱼一样的修长的脑袋长在一条短粗的脖子上,这巨兽没有眼睛,似乎是因为长期生活在无光的地底下所以退化掉了,刚才在水面上耸起的“岛”就是它的后背。这头巨兽不像兽也不像鱼,皮表光滑,两只巨大的前鳍露出水面,支着身体爬上了浅滩。
  霍尼巴琴森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地底深湖怎么蓄养得起这样一头巨大的怪物,这巨兽已经比他们乘的船还长了。
  巨兽看起来有些无害似的从船旁爬了上来,霍尼巴琴森的人被逼离水边三十步远,但干燥的陆地并没有限制它的行动。
  看着巨兽迟缓悠然的动作,霍尼巴琴森谨慎的步步后退,尽量不去和这头体积巨大的怪物发生接触。
  就在这时,巨兽的身子突然猛的往后一退,两鳍和腹部在石砾地上拖出一道巨大的刨痕,它张开长吻,露出并没有利齿的大嘴,发出一声低沉但巨大的嚎叫。怪物的长尾依然拖在湖中,它还没把尾巴拖上岸来就遭了毒手,此时水里被搅的浪涛大作,这怪物不知多少万磅重的躯体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生生拽进了水里,它身躯拼命扭动、前鳍乱刨,但还是被整个拖回了水里。
  巨大的水浪拍在霍尼巴琴森和一众目瞪口呆的暗兽人身上。
  从岛中央赶来的兰蒂卢斯看到的是水面上翻搅的巨大水花,那水花把他们的船都冲得摇摇晃晃。
  “发生了什么?”兰蒂卢斯诧异的问。
  霍尼巴琴森只是有些魔怔似的摇了摇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看到的景象了。
  就在这时,那翻搅的水中突然飞出一个巨物,在地上仰望的艾辛巴族人如同淋着暴雨一样淋着泼下的湖水,望着刚才还仅仅以庞大的体积就足以令人恐惧的巨兽在空中划过一道壮观的弧线,落到岛上。
  这头巨兽砸在地上,整个小岛被砸出了一声巨响,飞溅的石子和烟尘席卷整个小岛。
  兰蒂卢斯大吃一惊,他急忙把目光投向水面,在那里,巨大浪涛里气势腾腾的隆起了一个庞然大物,它浑身漆黑,脑袋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如同一块岩石,隙间如同暴雨中的山岩一样流泻着湖水。怪兽浑身上下有着纹身般的蓝色荧光环带,一双眼睛发出蓝色的凶光。
  这头在水里作祟的怪兽显然不是水生习性的,它这棱角分明的躯体并不适宜在水中活动。
  后出现的怪兽仅冒出水面上的部分就高达百尺,身上如同岩石罅隙一样的荧光环带随着呼吸忽闪忽暗,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在看到黑骑士们的时候就不善的稍稍眯了一下,然后仰起巨大的脑袋,打开岩石一样的下颌,发出了一声响彻地底的巨大嚎响,其声音之大让黑骑士等在内的人都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后面出现的这头体积更为庞大的怪兽比被自己拖下水的那头巨兽要庞大的多,而且气势凶了很多,仿佛是对外来者闯入自己的猎场感到愤怒。
  那怪兽模样像猩猩,用粗壮的如同两根石柱的前肢支着躯体,爬上岛来。
  黑骑士们不确定能否和这种仿佛披着岩石皮肤的怪兽抗衡,他们只能步步后退,但是那些艾辛巴人和暗兽人却已经没有出息的转头逃了。
  “一群蠢材,这地方能跑到哪儿去。”华尔金鄙夷的说,他虽然除了自带光环的巨兽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艾辛巴人的声音叫得那么惨、跑得那么快,那丑样真是想都想得出来。
  “真没想到,这种关头留在我们黑骑士身边的居然会是你。”到了这种地步,兰蒂卢斯依然不忘揶揄华尔金。
  “哼……如果这头怪物能平吞了你们几个黑骑士,我给你们陪葬又何妨?”华尔金倒是一步不退,待在黑骑士们的身后,被捆得像个水井轱辘。
  这时,那头怪物突然微微缩了缩脖子,然后猛的往前一探头,从喉咙中吐出一股和身上的蓝色光芒颜色一致的蓝色发光液体,那粘稠的液体先是落在地上,喷到了逃跑的艾辛巴族身上,瞬间如同岩浆一样把沾染到的艾辛巴族溶解,要么渣都不剩,要么只剩残肢,很是可怖。
  怪物喷出的蓝色浆液最终落到了躺在岛屿上的那头呆呆的巨兽身上,这浆液让巨兽的肉质瞬间被溶成了柔软的烂肉。
  那怪物的眼睛也不再看兰蒂卢斯等人,拖着庞大的身躯登上岛屿,从兰蒂卢斯他们身边走过,踏着自己的吐了一地的浆液朝那头奄奄一息的巨兽走去。
  兰蒂卢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怪兽走到它的战利品身旁,它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每走一步就让土地一声震响。
  就在怪兽接近自己的猎物的时候,它脚下突然一空,像是踩到了陷阱一样,巨大的身体往下一沉,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兰蒂卢斯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他说:“哦?原来藏在地下啊。”
  “糟了……”华尔金也觉察到了。
  这是偶然吗?还是注定如此,难道真的是要天灭矮人一族?
  那怪兽并不在意脚下一陷的事,因为对怪兽来说,这一陷其实还是相当浅的,它前肢一支就把自己撑了起来,爬出了陷坑,走到巨兽身边张开巨口,开始就着那些浆液撕食自己的猎物。
  兰蒂卢斯朝华尔金望了一眼,说:“走吧,去看看矮人的藏宝室。那堆积如山的金银和毫无防备的矮人,想想都让人激动不是吗?”
  “你这混蛋!”华尔金刚想扑上去,就被翁格瑞按了下来。
  那些地上的蓝色的液体比想象中稀释得还快,才一小会儿光芒稍微黯淡下来,兰蒂卢斯他们踏上了那些被液体淋过的松软土地,朝被怪兽踩塌的大坑走去。
  为了防止华尔金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兰蒂卢斯命令人霍尼巴琴森和亚尼分别把华尔金和汉的嘴封起来,扛着他们进入陷洞里。
  如兰蒂卢斯所料,那陷洞底下藏着一个鬼斧神工般的旋转楼道,入口已经被踩了个粉碎,但是可以想见的是,这里就是矮人最后的藏身之地,通往矮人宝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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