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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折:红花再好也要绿叶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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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日清晨,原本是个宁静的早晨,被一股装腔的刺耳而又尖细的声音打破,“你们利索点,别扰了小主的觉。”
  不是,已经打扰了。
  杨子落揉了揉被吵得略疼的头,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开始有了嗜睡的毛病,早晚都会挂,夙愿的事要抓紧。
  可被扰了清净,这一醒倦意全无,她更衣出寝,房门推开,望了望院中那背对着自己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衣着一丝不苟的宝石蓝莽图花衣,顶戴花翎巧王冠,手抱拂尘,令她略显刺眼,比其他的小太监少了一股阴柔之气。
  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语气中夹杂着驱赶的意思,“温公公一大早带着下人们来兰宫,打破这安详的早晨作甚,这般无礼可不像温公公一贯的作风。”
  杨子落有些恼,今早这番做派若还是来逼迫自己的,那还真是惹人讨厌,让宫中的下人妃子与自己疏远,并且对自己的话充当耳旁风,导致现在都没有关于丧羽权被害的线索,但哪有人能做到吃干抹净呢,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只是温公公今早不寻常的作为,越发的惹人不快,整个兰宫除了自己的屋子都快成空壳子了,就见得侍卫陆陆续续的从这儿搬走不菲的饰品贵物。
  扬子落的身子不如往日,虚弱的状态连说出的话都软了几分,温公公像似没注意到后面有个小姑娘正嘲他问话,反而催促着侍卫。
  “在落小主醒来前务必把这些东西都搬去娴妃娘娘院中,动作要利索点。”
  “孤说!你们这是在作甚?嘴上说勿扰孤,可这声音却诚实得很,温公公如今是想变着法子让孤妥协?”
  前两字杨子落声音提高了几分,成功引起了温公公的注意。
  “此言差矣,如今兰宫无主,这些价值不菲的贵重物,与其放在这儿蒙尘,不如送给宫中的妃子物尽其用。”
  以往会装样子行个虚礼,可今时不同往日,温公公斜视杨子落,几日不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竟变得弱不胜衣,可那傲视一切的性子却不曾改。
  他笑道:“红花再好也要绿叶扶,前国已成为了历史,陛下先低头抬举你,你却不识趣,老奴也自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杨子落沉默了,这是……说孤不知天高地厚?也罢,她与这片大陆本就水土不服,待自己离开时还怕会有所不舍呢,如今看这纯属是瞎想。
  “也罢也罢。”杨子落大手一挥,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去。
  此时此刻,一名侍卫款款向温公公走去,“温总管,小的在一处草丛中拾的一把剑。”
  那侍卫双手将剑呈上,温公公打量了几眼,那个深夜所发生的事不由得浮现在自己脑海中,她误将自己的拂尘认做兵器,可她从未接触过兵事,那一劾却显出极其喜爱兵器,不应该会随随便便将随身配剑给乱放。
  “先收起来,保管好。”
  杨子落再次亦是最后一次出现在温公公眼前时,已是两天后的地牢内。
  潮湿阴暗的地牢与世隔绝,唯一能触及阳光的只有高处脑袋般大小的窗口,地牢内蛛丝密布,灰土厚积,一张残破不堪的小木桌,桌上一盏没油的灯。
  牢内干草覆遍整个地,随处一躺便可安心大睡,冷了将草堆在身上,热了将草挪开,湿气重的地牢可谓是夏日的解热的宝地,但这粗陋的条件不是杨子落入牢的由头。
  沉重的铁链发出略显刺耳的摩擦声,牢内的人泰然自若地靠在墙角,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像事先预料好了,怪的是,这牢中本是灰尘遍布,她所坐的这个地方却是新落了不久的灰尘,比其他的地方干净了许些。
  牢门被打开,一个身影站在离杨子落不远的木桌旁,光线暗了些,隐约看得出这人手抱拂尘,身材可算的上高挑,光是这两点,杨子落就不用关注这个人的样貌了。
  “传陛下口谕。”他扯着嗓子发出违和感的嗓音,仍然是少了几分阴柔。
  “传陛下口谕,罪臣丧羽权打伤门卫擅自离宫,挑衅皇威,于旭辉城风满楼中,故重伤将门世家长子,理应重罪上刑,因将门世家不计前嫌,所以从轻发落。”
  “即日起剥取宫中小主身份,押去将军府为奴,刑期七年便可释放,丧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
  “温公公。”杨子落唤道,从干草上起身,不免一笑,“兰宫名取于兰花,兰花喻做君子,也喻为真挚的友谊,兰宫中种植为多的兰花是火花兰与君子兰。”
  杨子落顿了顿,温公公神色自若,有意听她讲下去,她也有意继续说下去,也不枉她冒着风险套取的线索。
  “千娘非失足而死,那日千娘在寻找孤的途中不知所踪,等人找到时己是尸体。孤醒后,脚趾几处有被针刺入痊愈不久的针伤,那针非普通的针,就是这地牢对囚犯刑用的钝锈的铁钉。”
  这也是之后杨子落才发现的,本身没能与灵魂相融,那这身子之前受的伤断然不会影响到她,只是。
  杨子落手心中从刚开始就一直捏着个东西,是半块玉珏,这间牢房在她来之前曾关押过一个女子,不过这只是她的一念猜测。
  “其实老奴观察你有段时间了。”
  温公公那双隐在漆黑下的双眸透着一抹寒意,欲要将眼前这八岁女童看穿,就在一刹那间,杨子落手心中的玉钰差点从指隙中掉落。
  在温公公眼中,她身上的谜题太多了,心思缜密,八岁的女童,心智却非常人所及,会是怎样的环境历炼着她的成长,这可不是那个什么事都放在肚中的丧羽权。
  杨子落轻叹一声,“温公公早在孤身后安上尾巴了吧?”
  “在孤中毒时,不,更早一点,你就安排了人监视,很多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孤,旭辉城那被孤甩掉的那人就是吧。”
  “……”温公公不语。
  她的任何一次行动都会第一时间传到皇上那边,包括那次的曼陀罗,皇上也事先知道了,她如果与西域有接触,恐怕是留不得了,但要有证据在先。
  在这两日内,她都一直混在旭辉城套取前国的事,宫中深夜也会莫名的有宫女相继失踪,第二日又会安然无事的回来,这件事就是宫中近两日私下传的沸沸扬扬的鬼魂索命的流言。
  第二日回来的宫女都会嚷嚷着昨晚千娘的鬼魂来索命了。事后的缘由只有温公公与皇上最清楚,所谓的鬼魂不过是杨子落为了索问千娘的事的佳作。
  见温公公不语,保持着沉默,杨子落算他是默认了。
  又说道:“去将军府之前,孤有一事必须确认清楚,若不能确认孤想孤可能会生出不好的念头。”
  她的话不容置疑,温公公默许了。
  “千娘没死,反而死的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妃子,对吧。”
  温公公双眸一沉,不寒而颤,不是反问,是肯定。杨子落能看出眼前这具高挑的身体有着微弱的抖动,不过转瞬既逝。
  “千娘封棺下葬可是在众人双眼的注视下进行的,丧姑娘怕是思母成疾,产生遐想了。”
  温公公不愧能是皇上的心腹,什么时候交在他手中都能安心,即使在这种真相被扒出的情况,还能调整好情绪,泰然自若的回答。
  不用回答,杨子落心中早已有了答复。。
  离宫前,杨子落最后一次回到兰宫,院中的兰花茂盛的很,兰宫从此再无主,可它们依旧能无虑的同飞舞的飞虫嬉戏。只因它们的主人另有他人罢了。
  出牢满手泥土的双手已被清洗掉,那块玉钰被她埋入兰花丛中。事宜后简装出发,一身廉价的男装穿在身上毫无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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