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 二

　　两人凭着感觉原路返回，又看见了被许巍砸裂的石头和山壁上的青砖。就是看不见出口。
　　“看来真的是鬼打墙了。”沈清秋皱着眉喃喃道。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其实这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
　　“不对。”许巍踢了踢脚边的碎石。“鬼打墙是指人失去方向感，导致一直在绕圈。但我们在山洞里，没有楼梯，洞里没有其他的岔道，我们再怎么走都会遇到出口的。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可能是我们现在都中了幻术，另一种可能就是，这洞里有机关，所以我们才会被困在里面。”
　　许巍心情平复下来后就在心里默默分析现在的状况。猛然间想起他上初中的一件事来。
　　那是有一年春节，爷爷带着他到另一个村庄访亲戚，亲戚家里被褥不够了，也不好意思烦劳人家，爷爷就带着许巍撑着太阳还没下山时往家赶。
　　冬天太阳下班早，还没等走到一半，天就全黑了。
　　那时候和两人一起走的还有个带着小孩的妇女。小孩子看着才满月的样子，趴在母亲的肩头熟睡着。听她自己是在夫家受了欺负，连夜带着孩子回娘家去。
　　回许家村要经过一片竹林。走了大概半刻钟，爷爷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平时走个十分钟就能走到头的林子现在走了半刻钟还不见竹子稀少。
　　爷爷皱着眉，从裤袋里掏出烟丝点上，抽了两口烟。然后用手掌拍拍，许巍的后背。
　　“去，往前走去。”
　　那时候都许巍虽然也懂不少，但鬼打墙还是第一次遇到。听见爷爷让自己一个人先走，顿时便不乐意了。
　　“别磨蹭了，快走快走，你信我的，你待会还得走回来。”
　　爷爷在边上催促，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妇女怀里的孩子也醒了，哇哇地哭饿。本来就静得发指的林子只是回荡起婴儿的哭声，显得更加恐怖。
　　许巍慢吞吞地往前走着，慢慢和爷爷他们离得远了。周围吹来的风刺骨地冷，耳边是不是传来几声鸟叫，许巍心里是越来越怂，渐渐腿都开始抖了起来。就在他快绷不住时，突然看见前面有两个身影十分熟悉。正是爷爷和那位妇女。
　　许巍瞬间顾不上心底的恐惧，撒腿就冲他们跑去。
　　爷爷看见许巍安全地回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脸却还是面无表情的。
　　“爷爷，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又绕回来？”
　　爷爷抽了口烟，缓缓答到，“鬼打墙呗。”
　　边上的妇女一听，拍孩子的手都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四周，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那……那怎么办啊!”
　　兴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恐惧，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孩子也开始放声大哭。
　　妇女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安慰着孩子，一手护着孩子的头，将在保护在怀里。许巍看向她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脸上挂着好几道泪痕。
　　“安心吧，死不了。”
　　当年爷爷其实是想让许巍破了这个鬼打墙的局势的，毕竟这是个难得的实践机会，但是迫于有外人在场，也不敢多耽误些时候。
　　“小巍，你看好了啊。”
　　爷爷抬头看了看天向，又掐指算了算，带着两人走到一处还算空旷了地方。
　　“怎么破这个鬼打墙，其实简单的很，你先根据天象算出此时这里气场最弱的地方，然后在这儿撒泡尿就好了。”
　　爷爷说着，让妇女给孩子把尿。
　　“如果有童子尿的话，那是最好的。”
　　童子尿，中医称“童便”，是指满月之前的男孩清晨的第一泡尿。现在的说法来看到是没有那么苛刻了。满月的孩子刚刚真正有意识地去接触这个世界，这时候正式最纯净，阳气最纯粹的时候，邪祟之物对此都避而远之。因此古代医生有许多采用童子尿作为药引或直接作为药给人们治疗疾病。
　　妇女在一旁颤颤兢兢地给孩子把完了尿，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许巍瞬间觉得林子没有之前那么阴森了，就连铺面而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爷爷在原地等了几分钟才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只走了不到五分钟便出了竹林。
　　后来那妇女想必是吓惨了，求着爷爷送她回娘家去。等许巍陪着爷爷把她送回去，再回到许家村时鸡已经打鸣了。奶奶居然也一夜没合眼，就坐在厅堂里等着两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