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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辞别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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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谈了一些事宜后,睿王便派自己的亲卫护送宏睿、宏宣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
  夜已深,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其他人大都进入了梦乡,然而在宽大的帅账中,睿王却还在全神贯注地凝望着眼前悬挂的羊皮制地图,他那深井似的双眼布满了轻微的血丝,因而显得有些疲惫。
  那身穿白衫的中年男子已经完成了任务并回到了营地准备向睿王汇报情况。
  踏进帅账后,白衫男子便看见身身形魁梧的睿王一如既往地站在悬挂的羊皮地图前深思。
  见此,白衫男子的喉咙有些梗咽,内心泛起了一丝感动:睿王殿下从嘉西到成皋的途中一直都在夜以继日地寻找着解决我大魏南境的水患问题,有此贤王何愁我大魏不繁荣昌盛?
  也许是过于全神贯注,睿王并未察觉到白衫男子已经进入帅账之中,直到白衫男子的一声“殿下”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才知道。
  “殿下”白衫男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拱手道,“微臣已经将今日厮杀留下的尸体处理完了。”
  睿王转过身来,笑道:“文仪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殿下,臣在红甲骑士的身上发现了这个东西。”宋文仪拿出怀里的一枚铜制令牌,交给睿王道,“请殿下过目。”
  “哦?”睿王有些疑惑,接过宋文仪手中的铜制令牌仔细端详,许久,睿王的眼神忽然变得凶戻起来,硕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那枚铜制令牌,似乎要将它抓碎!
  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一枚赵国的令牌怎么会让他露出如此强烈的杀气?面对睿王毫不掩饰的杀气,宋文仪有些骇然。
  在宋文仪的印象中,睿王是一个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让他毫不掩饰地露出杀气的人与事几乎没有。
  收起了骇人的杀气,睿王转身看向羊皮制地图,仇视的目光停在了地图上魏赵边境长汜关处。
  “我大魏防备森严的长汜关还拦不住这区区五千不入流的赵国游骑?二哥,为了皇位你真的是可以不择手段啊。”睿王冷笑道,硕大的手掌却是握得更紧了。
  再寂寥肃杀的夜也终究会过去,随着雄鸡破晓之声的传来,那一弯残月终是悄无声息地褪去了。
  天已露白,经过昨夜的思考宏睿与宏宣决定骑马赶小道前往阜阳,这样就不用经过成皋城了,省了两日的路程。
  宏睿十分安静地走在宏宣前头,他们正要前去与睿王告别,顺便问睿王借两匹马。
  经过昨夜的交谈,宏睿对睿王已经了解一二。在他的认知中,大度、礼贤下士、爱民的睿王是个不可多得的贤王,也正是这样他才会生出向睿王借马的念头。
  “师哥,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宏宣一边走路一边低头摆弄着睿王赠送的白绽弓,心里那是个欣喜,可抬头一看,宏睿却已经走到那边了。
  宏宣立马将弓绑至背后,小跑到宏睿身旁,满脸幽怨地说道:“你每次走路都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就不能走慢点吗?。”
  “不是我太快,而是你太慢了。”宏睿一只手搭在腰后,另一只手拍了拍宏宣的肩头笑道。
  正想到帅账去向睿王辞别,不料却在半路上迎面碰上了到军营巡视的睿王人等。
  宏睿、宏宣行了个礼,拱手道:“参见睿王殿下。”
  “二位不必多礼。”睿王披着一身戎装,笑道,“二位这是要前往哪里?”
  宏睿知道睿王大度且礼贤下士,于是便开门见山地说:“我与师弟打算从芷路小道直接前往阜阳,这样省了两日路程。我们是想与殿下告别,由于我们并无坐骑,所以也顺便厚脸向殿下借两匹马。”
  “是啊,殿下军中那么多马,如果能借两匹给我们的话,我们也不用那走得那么辛苦了。”宏宣嬉皮笑脸地说道。
  “军中的马虽多,但皆是登记在册的战马,若是士卒因过失导致战马丢失那是要受军法的。现在似乎未有无登记在册的马。”面对宏睿与宏宣的请请求,睿王有些为难的说道。
  魏国战马极为紧缺,虽然魏皇下昭令在处平原的兖州设立骑户专门饲养马匹,可兖州骑户饲养出来的马匹耐力极差,根本就无法充当在战场上长期奔袭的战马。
  无奈之下魏皇也只能派人携大量器物前去羌地与羌人交换战马,但羌人视马匹为最珍贵的财产,只愿少量交易。
  缺少战马就无法组建强有力的铁骑,没有精锐的骑兵部队又怎么能在野战中取得优势?
  魏军重甲步卒啤眯天下,可魏军骑兵却为世人戏称为“残骑瘸甲”。
  宏睿、宏宣借马匹的请求让睿王想起了大魏缺少战马的现状,也想起了被世人戏称为残骑瘸甲的魏国骑兵。
  残骑瘸甲,我大魏的骑兵部队跟赵国的精锐铁骑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睿王在心中苦笑不已。
  “殿帅,军中还有百余匹俘获的战马,皆未登记在册。”秦仲看到睿王为难的表情便将昨日俘获战马的事告知睿王。
  昨夜秦仲便想上报俘虏的人数和打扫战场所获战利品的数目给睿王,可是蒙鸢却自作主张把俘虏斩杀,气得秦仲当场与他刀兵相向。
  接下来被睿王扣罚军饷,秦仲满脑子都是对蒙鸢的怨气和怒气,哪里还想起汇报战利品之事。
  秦仲的提醒使睿王从内心的思绪回过神来,睿王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秦仲带你们去挑选马匹吧。”
  “我还要巡查军营,就不送二位了,二位有着一身本领,切莫碌碌无为。”睿王抬起那一双硕大的手,拍了拍宏睿与宏宣的肩头,庄重地说道。
  宏睿、宏宣点头示意,随后行了个礼,拱手道“告辞。”
  睿王亦抱拳回礼,道:“告辞。”
  交谈一番后睿王便带领着亲卫巡视军营去了,而宏睿、宏宣则跟着秦仲前去挑选战马去了。
  在秦仲的带领下,宏睿与宏宣很快便来到了关押着俘获战马的营地。
  宏睿在马圈中来回走动着,看看这匹红棕色的马,又拍了拍一匹黑马的头……来回看了几匹马却还是不满意。
  “这匹马看起来不错。”宏睿一直流离的目光停在了一匹白色的大宛马的身上。
  那匹马体形高大,头部小巧而伶俐,眼大明眸,四肢强建,通体雪白竟无一丝杂色。
  “看了这么多的马匹,你是最顺眼的,就选你了。”宏睿拍了拍那白色大宛马的马头。
  那白色大宛马似乎是知道了它日后便要跟随着眼前的身着黛蓝色衣裳的少年一般,小巧而又伶俐的脑袋不时摆动着,嘴里亦传出了兴奋的嘶鸣声。
  “好家伙,真机灵,以后就跟我了。”宏睿用带着老茧,看起来却依旧有些灵秀的手掌抚摸着白色大宛马颈上的鬃毛,说道:“以后就叫你白凰雪吧。”
  真是不知道师弟选得怎么样了,在为找到心怡的坐骑而感到兴奋的同时,宏睿倒也想看看宏宣所选的坐骑。
  不过他并不怎么着急,反而是有些悠闲地依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拆卸帐篷的军士,宏睿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
  自辞别师傅后便遇到了睿王的部队,然而就是出手相助,击退了侵扰的匪徒,再然后便是在帅账内发生的误会……
  昨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却让宏睿的思绪十分混乱。
  黑甲将军蒙鸢的狠戾,青衣剑客秦仲的双剑,还有那个隐藏在夜幕里的护卫墨恒,脑子好乱啊。
  宏睿双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稍微缓解了内心的郁闷与不解。
  这时,宏宣已经选好了心仪的马匹,并一手拿着马缰绳牵着一匹黑色的大马向宏睿走来。
  “师哥,看看我选的这匹马怎么样?”还没走到宏睿身旁,宏宣就已经挥手喊道。
  宏睿眯了眯眼的功夫,宏宣已经将马匹黑马牵到他的身旁了。
  宏宣一边抚摸着那匹黑马的鬃毛一边笑道:“这马身形粗壮,一看就知道是匹不可多得的马。”
  宏睿看了看显得有些得意的宏宣,又看了看那匹黑色的马,也笑道:“确实是匹好马啊。”
  那的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那马通体黑色,虽然体格不大,但身躯粗壮,四肢较短,却也能看出坚实有力。这种马极为善长长途奔袭。
  “师哥,那是你选的马吧?”宏宣看到绑在宏睿身后栏杆的白马后,问道。
  “是啊,如何?,不比你的差吧。”宏睿看向白凰雪说道。
  “师哥选的自然不会比我的差。”宏宣摆了摆臂膀,那包扎的绷带搞得他极为不适,但短时间内又无法拆下来。
  二人选好了马匹便向站在不远处的秦仲挥了挥手,示意已经挑选好心怡的战马了。
  睿王命秦仲陪同宏睿、宏宣挑选战马,但宏睿看出秦仲心事重重,便只让秦仲在旁等侯。
  看到宏睿挥手示意,秦仲快速走到二人身旁问道:“两位小兄弟已经找到心怡的马匹了?”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心怡的马匹了,现在就不劳烦秦仲将军了。”宏睿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到宏睿、宏宣已经找到心怡的马匹并准备离开,秦仲指了指东边的树林说道:“越过这片树林后一直往东北方向走就可以到达阜阳了。”
  骑在马上的宏睿、宏宣齐拱手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秦仲抱拳会礼道。
  短暂的辞别过后,宏睿用双手将马缰绳往左一拉,胯下白凰雪会意,嘶鸣一声便先左拐了个弯,朝着树林的方向奔驰而出。
  “师弟,我们比一下谁能率先穿过那片树林。”正骑着白凰雪飞驰而去的宏睿说道。
  “师哥,你这可是耍赖啊。”看到宏睿率先骑马飞驰而去,宏宣连忙调转马头,驱使着胯下被他取名为追雷的黑色战马向树林的方向奔驰。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远,只留下一地的马蹄印和还在望着树林方向的秦仲在原处。。
  秦仲实在不明白,睿王为何会对这两人如此的优待?虽说殿帅礼贤下士,但这个少年除了身手好一些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算了,何必想怎么多?殿帅历来眼光毒辣,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的,想来这两个少年也有着不同于常人之处吧。”秦仲转过身来,不再看宏睿与宏宣离去的方向,也不再去想那两个少年究竟有何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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