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界

　　死界。
　　黯淡的天空不知从哪透出微弱的亮光，映照着大地上四处飘散着的浓浓雾气，一切都显得诡异莫测，而在这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触到的地界之中，好像隐隐能看见一道身影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地上。
　　“咔嚓...咔嚓”······
　　一阵阵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好似是来自那道身影的脚下，只不过他踩着的并非想象中的大地，而是满地白骨铺成的一条“骨路”，虚凌仙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
　　“这几千万年间，他们究竟阴死了多少人？”心里暗暗一叹，很快又抛到脑后。突然虚凌仙脚步一顿，不知多少年没有弯起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弧度，右脚轻轻向前一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虚凌仙出现在一块平地上，四周依旧围绕着雾气，但是前方却隐隐有一道半蹲着的身影，看着眼前的人，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的虚凌仙还是有点诧异的问道：“真找到了？”
　　“嗯。”前方的身影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答道，手也没停下，在地面上不断地画着奇怪的符号，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一道道虚影。虚凌仙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悸动。
　　“在死界呆了无尽的岁月，如今真的等到这一天了吗？”虚凌仙思绪开始飘荡。
　　死界，传说这是由人族、魔族、妖族三族联合了数位大帝以及数把混沌禁宝之力搭建而成，用来放逐部分难以杀死的神族，利用此地无穷的死气以及封禁之力将其磨灭。虽然开启死界的钥匙分别由三族各掌管一把，但单独一把同样可以开启死界，只不过只能将生灵放逐，却无法放出。
　　虚凌仙却并非神族，千万年前身为人族的他被那号称人灵界四大世家之一的司马世家设计进了死界，就因为自己无意间得到的那件东西不肯交出去，结果在这呆了千万年，虽然这漫长的时光中时不时能碰到同样被放逐的其他人，但是在死界这种环境中，非大帝不可久留，七日为极限，而他能呆上千万年，还真是多亏了那件东西。
　　想到过了千万年自己对那个家族依旧记忆深刻，虚凌仙心中的不甘和杀意越来越盛，但随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声。
　　“成了。”
　　就在虚凌仙叹息完没多久，前面半蹲着的人影突然站起来，扭过头来对着他说了一声。与此同时，他们所站的地面上亮起了一条条发光的纹路，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将其中的死气驱散到阵外，两人的样貌在这一刻被照亮，清楚的展现出来。
　　清秀的脸庞，深邃的眼眸，披肩的长发，修长的身材，如果这里有第三个人，那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两人的相貌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上所穿的长袍，一个全黑，一个全白，此时显得如此诡异。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死界的空间构架确实接近完美了，但依旧有空间薄弱点，在这里布下破界阵，按照那页纸上所说，应该就可以破开死界封锁离开这里了。”白衣虚凌仙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布下此阵耗费了不少精力。
　　了解死界的人可能都认为想要进出死界，钥匙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但是虚凌仙曾经在太古遗迹中发现了一张记载有死界秘密的残破书页，上面记录着另外一种离开死界的方法，需要满足三个条件：其一是凡人之躯，其二是禁忌阵法之一的破界阵，其三则是找到死界中的空间薄弱点。
　　但是放逐入死界的人怎会是凡人之躯，就算自废修为，没有了修为的支撑，可能下一瞬就会直接元寿耗尽，更别说在满是死气的地方找到空间薄弱点并且布置禁忌阵法破界阵。至于为什么会有此漏洞，书页上记载，当初搭建死界的核心就是以凡人之躯成就阵法之道的无上存在，因此他也定下此规则，希望后世有人能有他的成就，只不过条件之苛刻早已被世人遗忘。
　　“发动阵法破开死界之后，落地点会在哪？”黑衣虚凌仙问道。
　　白衣虚凌仙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不清楚，能破开死界已经是极限了，会到何处还真不清楚，能出去就知足吧。”
　　此时的黑衣虚凌仙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嘴角轻轻弯起，调笑道：“你现在可是凡人之躯，要是直接落到某个禁地或者杀阵中，会不会来不及布阵人就没了。”
　　“凡人之躯又如何，你对你自己还没信心吗？”白衣虚凌仙翻了个白眼，接着戏谑道：“要不你把那宝贝留给我防身？”
　　黑衣虚凌仙听到这话，直接转身向着阵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虽说净世珠是混沌禁宝，但死界的构成可不止用到一件禁器的力量，同在死界能作用到我们两人身上，一旦被死界隔开，未必就有效了，真无效的话以你这具被净世珠封印住的身体在外界没有它一样能活得好好的，我可还要用来抵抗死气。”
　　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修改的斩道术只能用一次，若非被逼到绝境也不会将你从我身上斩出，虽然你这具身体无法修炼，但以你的阵道造诣以及灵魂力，不触碰到禁忌的话，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对司马家不要轻举妄动，我怀疑司马家可能和那一族有关系，不然哪怕有混沌禁宝，也不应该能这么多年不衰弱。”
　　听到这里，白衣虚凌仙也是皱了皱眉，接话道：“放心，那几把钥匙我会想办法拿到的。”他自然知道黑衣说的意思，当初得到斩道术时还觉得它鸡肋，谁知道花费上千万年修改后的斩道术居然成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只不过识海一分为二造成的创伤至今未好，看来也只能到外界想其它办法了。
　　黑衣虚凌仙轻轻点点头，继续往阵外走去。此时的白衣虚凌仙动了动手指头，阵法光芒开始逐渐变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淡淡的笑道：“出去之后还叫虚凌仙吗，我觉得换个名字比较好。”
　　名字吗？黑衣虚凌仙心里想着，最后只换来一声轻叹：“不如无名胜有名。”此时他已经彻底迈出阵法范围，转过身来看着白衣。
　　白衣虚凌仙默念着黑衣所说的话，轻声说道：“虚无名吗？”这句话好似在问黑衣，又好似在问自己，然后身影消失在阵法之中。接着四周那照亮天空的光芒同时黯淡下来，又恢复到之前那幽暗的环境。。
　　而黑衣虚凌仙看着重归平静的死界，转身一脚踏出消失在原地，只传来一句自言自语：“独立的身体，独立的意识，现在的你连我都看不透了，希望能给我带来好消息吧。”
　　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死界再一次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