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给外星朋友取个名字

　　“我是你的手下吗？”在耀光语中，星野找不到“奴隶”一词，只好用“手下”代替。
　　“你是我的朋友，太阳神教导我们，不要让弱小之人受到苦难，要把他们当做朋友。”788-97将斧头递回星野手上。
　　“那你有名字吗？”
　　“名字？用来区分人的东西？你是说……数字？”788-97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数字。
　　他不是追灯？顿时，星野对之前看到的任务描述产生了疑惑。
　　轻敲左侧太阳穴三下，“任务辅助系统”被唤醒，星野的视线中出现一个虚拟屏幕。
　　他点开屏幕中大树上的第一个苹果。
　　“任务1，获取隔壁生物追灯的信任。任务完度10.7％。”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任务提示，目标头上带有数字788-97。”任务系统仿佛了解星野心中疑惑，又跳出来一行文字。
　　“唉，真可怜，看来你的灵魂已被恶魔撕开了裂缝。”看到星野对着空气指指点点，788-97叹了口气。
　　“每当我回忆什么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动作。”星野将任务系统关闭。
　　“那你想起什么了吗？”788-97挠挠头。
　　“在我出生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一个数字以外的名字。不如……我帮你也取一个名字吧。”
　　“取名字？好像……还没有人这么干过。”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在我们那儿，名字可以……喻示期望，有时候，它可能成为支撑人前进的力量。”
　　“当然是太阳了，卢克村的人，一辈子都在追崇太阳，但是……人们不能把太阳当成自己的称呼，这对神灵很不尊敬。”说到太阳时，788-97兴奋了起来。
　　“那灯呢？你喜欢灯吗？”
　　“灯？咕咕灯吗？当然了，它能发光。”788-97想到的是一种能够发光的家养生物。到了晚上，咕咕灯就是这个村子的主流照明工具。
　　“那就叫追灯吧……
　　“追逐光明的意思。”
　　“追灯？追灯！不错，很有趣的称呼。
　　“那我也给你取一个名字，你没有尾巴，皮肤又是黄色的……就叫黄无尾。”
　　“黄无尾？随便吧，只要你方便，怎样都好。”星野哭笑不得。
　　下一瞬，星野看到任务1完成度变成了15.1%。
　　“又来了！又来了！”不远处，一个在星野眼中身材样貌几乎和97一致的红皮人大喊大叫地跑了过来。他额头上的数字是788-98。
　　“来了什么？”788-97一脸疑惑。
　　“被拿走数字……和尾巴的人！就像他一样！”788-98指了指正在劈柴的星野。
　　“黄皮肤？黑头发？就像黄无尾一样？”
　　“黄无尾？”788-98面露不解。
　　“他没了数字，所以暂时给他起了个名字，你看，他的皮肤发黄，又没有尾巴。”788-97指了指星野。
　　“很像！他们长得一样。”788-98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直径五公分的球状紫色果子，塞进口中嚼了起来。
　　“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发现不久，在我的杂物棚内，他不肯吭声。”788-98说完，吐出三颗褐色的果核。
　　“教会知道了吗？”
　　“当然，他们觉得黄无尾可能认识那个新来的，让我通知你把他带过去。”
　　听了二人的对话，星野对“新来的”产生了好奇。他跟着两个红皮人，向788-98的杂物棚走去……
　　光线昏暗的木棚中，星野看见角落蜷缩着一个精瘦的黄种人。他裸着上身，穿着一条天蓝色牛仔长裤。
　　“怪人，你认得这个新来的吗？”788-01将星野推到了“牛仔裤”前面。
　　“嗯……不记得了，但是……我对他有种熟悉感。”星野故意把话说得模糊暧昧，以便给自己的后续行动留出更多空间。
　　其他穿越者？
　　男人抬头看向星野。
　　他嘴角微微上扬，神情镇定安然，似乎星野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
　　这是一张线条柔和的脸，精致的五官生在恰到好处的位置，眼眸清晰明亮，一头乌黑浓密的烫卷短发层次分明。
　　星野觉得他很像某位在愚人节去世的男明星……
　　“想起来一些了，他好像是和我一块儿的，可能也遭遇了恶魔……”星野尽力让自己的表述模糊。
　　“很好，既然这样，就暂时让他和你呆在一块儿。
　　“97，在接到上级教会给我们的指令之前，照顾好这两个可怜虫！
　　“96的房间可以暂时给他们用。
　　“愿太阳神保佑他们!”
　　说完，788-01和几位教会长老离开了木棚。
　　“愿太阳神保佑！”788-97朝着788-01的背影敬了一个“护额礼”。
　　没有言语，卷发男随着788-97和星野来到了离教会不远的一间圆形木屋。
　　这间木屋很简陋，摆着一张铺有褐色棉被的木床，立着一个古朴的黑色木柜。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腐味，一束从床左侧窗户照进的阳光被阴潮的氛围染得略显昏暗。
　　“这里曾是96的房间，今天先在这儿休息吧，柜子里有食物。
　　“希望你们能想起更多事情……
　　“可怜的家伙，愿太阳神重新赐予你们数字……还有尾巴！”
　　追灯把手中的青色棉麻上衣递给卷发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卷发男走到门口，探头向外望望，关上了门。
　　“我们是队友了，星野。”男人用耀光语说。
　　他的嗓音轻柔中性，如春风轻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星野顿时警觉起来。
　　“支线任务，与张墨结盟。”此时，星野视线中浮现出承载着任务面板的虚拟屏来，他想到一种可能性……
　　“任务系统里关于你的描述是——左眼下方带有C型红色胎记的人类星野。
　　“不说疤痕，这里除了我之外，只有你是人类了。”张墨穿上棉麻上衣。
　　星野点了点头。
　　“根据78号管理员的说法，我们两个的脑子里，都被植入了一套能够操控感官的任务系统。”
　　“这就像一个游戏。”听到张墨提到78号管理员，星野开始对其产生一些信任。
　　“关于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我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有哪些呢？”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组队吧。之后，我会把信息分享给你。”
　　“组队？需要经过某种形式吗？”星野疑惑道。
　　“当然。”张墨在空中指点几下后，左手朝上放在了左侧太阳穴旁。
　　两秒后，星野看见张墨左太阳穴喷出一团乒乓球大小的黑烟。
　　黑烟凝结，化作一粒细小乌黑的胶囊，正好落在张墨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