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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至暗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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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龟儿子!我的假牙呢,好不容易从一个马桶残骸里抠出来的啊,只磕掉了1个门牙!你要是给我弄丢了,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阿福张着那张满口只有萎缩牙龈的褐色大口嘶吼到。
  “叫谁龟儿子呢?你够胆再说一遍,至暗之子我立马把你的假牙拿去当了,换上几杯真正的玉米酒喝,也不枉来一次方舟堡垒!”曾贝腼腆得笑着,虽然嘴里说着狠话,手却从窗外的晾衣绳上取下那片只剩上瓣边而且还缺了一颗门牙的假牙递给阿福。
  摇头晃脑的阿福本名阿尔弗雷德.汗,邋遢的大胡子与满头银色卷发,让他看上去比他宣称的54岁老了20年。在至暗纪元到来前,据他所说他是印度高种姓的一个演员,贵族家庭,不知道被多少蒙着面纱的女明星所仰慕。
  在20年前的今天,正是地球自转停滞的第一天。为了抢回在路边篮子里哇哇大哭曾贝,阿福被当时的海啸余波冲飞磕碎了一半的牙齿。最后,在残垣中的他咧开满嘴残破而又鲜血淋漓的嘴,朝着襁褓中的曾贝漏风得一笑。
  曾贝长着黄种人的脸,黝黑精瘦。在襁褓随身的信件中记录着他的生辰八字与姓名,生于2112年12月21日,地球自转停滞的当天。那天也被如今的幸存者称为——至暗纪元年。
  “呸,至暗之龟儿子差不多。真是晦气,要是世界没有末日,本来我应该边看着比基尼女郎,边享受橘色的加州阳光,哪会在这里被烈日熬成人干。”20年来,阿福无数次在曾贝耳边抱怨着至暗纪元前,自己美好的生活与现在残酷世界的对比。似乎经过了20年,他身体接受了新世界,但心里仍旧留恋且期待拥有文明所带来的美好时光。但是,他们彼此也习惯了相依为命与互相照顾,从阿福露出2个脚趾的布鞋与曾贝脚上不太合脚的完整靴子,可见一斑。
  那次地球的停转前的自转衰减持续了三个月,在此期间,人类文明过得无比漫长又无比快速。慢的是大多数人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却无力去阻止与改变,只能静静等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缓缓落下。科学家预测到了所有灾难的发生和时间节点,:头5周内摩天高楼会因惯性陆续倒塌。第2到第6周,海洋湖泊因离心力而形成飓风和海啸,海洋会持续得肆涌至地球两极。第3到第9周,地壳板块会剧烈移动,大陆会偏移形成地震。这一切会摧毁工业、农业、能源等所有文明产物,最后大气会形成飓风移动摧毁剩余的东西,同时导致部分地区产生紫外线空洞等等。人类似乎可以根据预测来进行针对性的部署与准备。但是快的是,一切随着科学家的预测,已经开始了同步发生,起初的灾难只在局部陆续展开,但迅速蔓延到全球,让人类完全来不及进行相应的防护建设。最终三个月后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幸存者不到原来全球人口的20%,并且随着医疗设施的损毁和生存环境改变,多年后的今天,幸存者以及其后代,已经不到灾难前人口的6%。。
  由于地球停转,现在的新世界基于原先地球的时区概念。以整日朝着太阳的半球——永日圈,到背阳的半球——永夜圈,各自的中心点为长轴,重新把地球等分划分了12个时区。永日圈中心点所向外辐射为圆的3个时区——死耀带,常年受到太阳的炙烤,大气层也已经稀薄到忽略不计,地表温度常年高达100度以上,晶化的地表没有任何生命体的存在。而永夜圈中心向外辐射的3个时区——齑风带,冰封着美国东海岸的繁华与摩天大楼残骸,任何有机体在那里瞬间就会被罡风吹成冰粉消散。只有日夜分割线为中心的左右2个时区适合生存,成为人类的最后避风港——永恒带。但是,永恒带也存无法避免那偶尔从死耀带和齑风带,所刮出的那充满毁灭性的炎风暴与冰风暴。一旦被刮到,血肉凡躯仍旧非死即伤。这也迫使仅存的科学家、工程师与政治家建造了最后的防线,移动城堡用来躲避这些不稳定的灾难。这些移动城堡体大的堪比一个体育场,小的也有着一艘游轮那么大。这些方舟堡垒承载着幸存的人们带着有限的资源和无限的迷惘,散布在永恒带之间。
  当然,还有永恒带接壤于死耀带和齑风带之间的各2个时区,合计4个时区的严酷地带——流放带。流放带的环境丝毫不比死耀和齑风好多少,但是人类可以勉强承受并且短暂的生存在那里。而由于灾难后,你甚至很难找到天然能源用于基础工业,而且时不时出现的风暴,会把电子设备和线路一起破坏,所以文明产物多数存在着不可恢复性。暗纪元的科技文明也出现了巨大的偏斜,生存更大于生活。大多数移动堡垒所使用的核能反应堆,也是从灾难前的潜艇或者各个国家没有被摧毁的秘密基地所剩余的,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这也导致很多生活和生存物资紧缺,一个扳手一捆电线都能成为代替货币的硬通货,所以阿福那宝贝的半副假牙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孤品一般的存在,因为没有人会再为了生产假牙而去浪费资源进行工业开发。很多物资,需要从灾难后的残骸中寻找,所以常年无人而又广袤的流放带,就成了大多数游民的淘金场。经过几个月的流放带搜索,满载而归得找一个移动城堡换取一杯玉米酒,然后与几个漂亮的小妞儿快活一下,是大多数淘金者唯一的灵魂慰藉了,不是么。当然,也有不少淘金者也永远留在了流放带,被埋葬在了那些不可知的危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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