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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陶洪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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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这个信息化的时代走的太快!每个人都走的那么快,快的没有时间停下来,回头看一看自己走过的路,回头捋一捋一同在路上走过的人。曾经同路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随着时间的流动不停地轮换,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但是总有一些人让你无法忘记。
  
  最近因为疫~情防控,出于安全防护,一直都在家待着,相妇教子,闭门不出。难得在这个年龄还能有这样一段闭关修炼的时间,看了不少书,也有了不少的人生感悟!脑海中也一直浮现自己的一个发小,也是同学,陶洪旭君。我们一起上的小学,又一起考到北京上大学。
  当我写出来这个名字时,心里面不由地有些伤感,感慨人生短暂,世事多变。去年5月份的时候,突然有同学发微信说,陶洪旭君突然去世了。
  我很是惊讶,也不相信。洪旭君年纪才四十多点,怎么可能?我同学说,是真的!他已经去过他家了。还跟我描述了洪旭君去世当时的情形。
  那天上午洪旭君和几个朋友一起开车去红卫河钓鱼。红卫河是我们老家的一条人工河,还是***时代各地大兴水利工程的时候挖掘的,一直水荫庄稼,余泽一直受益今日,成了长河流淌绿波荡漾的休闲风景和垂钓圣地。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我父亲和街坊四邻每家每户都要有一个人去出河工挖河渠的情形。都是自备干粮水壶,就像当时所说的交皇粮一样,大家都认为义务出河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一去就是很多天回不了家,都是吃住在工地。出河工的季节一般都是冬天,秋收以后农闲的时候。天寒地冻地住宿在河道的工棚里,也是让人难熬。我父亲他们这一代人确实都是吃了不少苦。
  那天洪旭君一行人钓到中午的时候,他说他不舒服,要回车上去躺一会儿。
  一起钓鱼的朋友也都没在意,就由他去了。他躺在车上的时候,还发了一条微信,说上午钓了七八条鱼,有点头疼,回车上躺会儿。发微信的时间是上午11点多。
  洪旭君回去车上躺着没有多久,还在钓鱼的朋友,就听见车里传出来一声大叫声,就赶紧放下鱼竿去车里看,发现洪旭君正在抽搐。一个朋友马上就打了120电话。急救车二三十分钟就到了,但是没有抢救过来,人就走了。说是脑血管破裂猝死的。
  确知洪旭君去世的消息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洪旭君的音容笑貌和曾经在一起的往事时常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洪旭君是个典型的三江人,身体壮实,练过散打,浓眉大眼,大脸盘,喜欢戴一副黑框大眼镜,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让人羡慕。性格直爽,说话办事也是大大咧咧,嗓门很大,酒量也很大,一斤八两的不在话下。
  洪旭君比我小两岁,他上学早,我上学晚,所以我们是同学。他父亲是我们镇上法庭的庭长,母亲是小学老师。所以洪涛在我们小镇上也是属于官宦子弟,家庭条件算是比较好的。他很聪明,上学早,又没有留过级,还能应届生就考上了北京化工学院(当时还没有升格为大学),属于当年考生中的佼佼者。
  我后来看过一个数据,说那一年全国高校才招生八九十万人,那个年代国家还没有启动高校扩招,当时的大学生还是属于凤毛麟角的人才!我们一个学校的高考升学率也就20%左右。而现如今大概一年就得招生接近1000万了吧。
  那个时候在小县城上中学的我们,眼里面能看到的世界很小,我最远是高一的时候去过一次省会还是因为去看病,当时鼻炎搞得我一天到晚地头昏脑涨,严重影响了学习,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看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好,所以我爸妈才决定带我去省会看病。这一次省会之行还让我第一次见到了山,去省会的路上,经过几个不高的山头,我很是兴奋,问人这是什么山?说叫金山和银山。这几个小山头就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见的山。
  爸爸找了一个董姓街坊的弟弟,在省会的交通医院工作,他帮着找了大夫给诊疗了一下,不过最终也没有看好。这个该死的鼻炎一直陪伴着我直到工作,不像上学那会儿过度用脑了,才感觉好些了。
  那个时候虽然升学率不高,但是也没有感觉有多大的升学压力,除了有老师上课时,我们在课堂上会认真一些,自习课时就放了羊了。放学后家长也没有功夫管你,就是一帮同学凑在一起打纸牌。能够考上大学也是幸运!填报大学志愿时,没有家长搭理你,也没有老师指导你,我是自己凭感觉填的,以我当时的井底之蛙的水平!
  洪旭君出身小镇的官宦之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想当时他填报志愿时,他的父母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
  那一年的高考结束之后,我和他都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我都不记得那年高三的暑假是怎么过完的。记忆深刻的是,我和他一起从老家出发,由我爸和他爸带着坐汽车倒火车去北京的大学报到上学。
  在火车上,我们还和一个中国地质大学的在读博士坐在了一起,听这个比我们大了几岁的博士老乡讲他去山区勘探金矿的事儿,听他鼓励我们要继续考研究生继续深造。
  坐火车坐了11个小时到了北京站,当时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钟。
  出了北京站,看到天气湿漉漉的,地面也是湿的,应该是刚下过雨不久,很是清凉舒爽。
  北京站周边是灯火通明,高楼林立,饭店商店都在照常营业,感觉是黑夜如昼。只是公交和地铁还没有运营,只能在北京站外等公交地铁首班车开通,才能启动去学校报到的行程。
  我爸和他爸找了一个小饭馆点了两个小菜,要了瓶红星二锅头喝了起来。
  我和洪旭君第一次来北京,心情激动,情绪亢奋,又正当年青气盛,精力旺盛,一路星夜颠簸也没有让我们觉得疲惫。两个人闲着没事儿,也坐不住,就顺着马路一直溜达着边走边看。
  农村孩子第一次进北京城,看着马路边高楼林立,道路上灯火璀璨,也是不知疲倦,越走越兴奋。一直走到了长安街上,看到了自己印象里第一栋造型奇特的高楼大厦—中国妇女活动中心,是半月抱日型的两栋一体组合楼。当时好像是世界妇女大会刚在北京召开,这个楼据说也是为此大会建设。至此,这个楼一直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凌晨天亮之前,九月份的北京夜色很是清凉舒爽,我们两个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感觉累了就往回走,走到北京站边上一个正在营业的小商店。洪旭君说,咱们也喝瓶啤酒歇会吧。于是我们就在这个小商店买了两瓶啤酒,一包五香花生米和几根火腿肠,好像是燕京啤酒或者是五星啤酒,记不清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小商店门口的小桌子和小板凳上,各用自己年青坚硬的虎牙撕开火腿肠的皮衣,咬着火腿肠,吃着花生米,对着瓶喝起啤酒来。空气湿润,凉风习习,啤酒喝下去,身上还有点热热乎乎地微微出汗。聊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两个偏远农村来的懵懂少年,迷茫而又兴奋地憧憬着说着聊着,就这样开启了在首都北京的第一天!
  博士老乡,北京站,妇女楼,啤酒花生米火腿肠,雨天,两个父亲在小饭馆里喝酒聊天,我,洪旭君坐在路边,望着深沉的夜空,聊着看不清的未来!
  这就是永远印在我脑海里来到北京的第一天!
  天亮以后,我爸带着我,他爸带着他,分道扬镖,各奔前程!
  去学校的路上,先坐地铁,再出地铁,换乘公交,下公交步行几百米就到了学校门口。还记得当时的公交车票是一毛五一张,下公交车时,人生还第一次见识了北京警察恪尽职守的严厉威仪。
  那个时候的自己,留着当时我们那个小地方流行的板寸,脚上蹬着一双黄牛皮大头鞋,戴着一副变色近视玻璃眼镜,当时树脂镜片还没有流行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土黄和米白相间的棉麻衬衫。这件衬衫是我在老家县城花了150块钱买的,当时很时髦的款式。手里拎着一件老款的包着红黄色仿丝绸布的木头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也是我在老家县城的白云商厦买的,自己照着老家当时结婚陪嫁流行的嫁妆箱子款式买的,自以为很时髦!也是到了学校进了宿舍,看到舍友们也是一人一个行李箱,都是皮革箱子,只有我的是仿丝绸布箱子,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也是过了一年半载,受益于学校的教育和首都的环境,让我的思想从农业社会过渡进了工业社会,让我从一个农村少年也是逐渐融入了城市生活,思维和眼界较之初来北京已经大为拔高!于是,发型变了,着装变了,言谈举止也变了,对我这个传统老木箱的看法也变了。觉得这个木箱子真是太土了。那一年暑假回老家,木箱子就让我悄悄带回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关于这个箱子的记忆了。
  大学生活深刻地教育了我改变了我。有一个牙膏也是让我印象深刻,我也是在宿舍里第一次看到黑人牙膏,是广东揭阳的同学带来的。当时我还很惊奇,想不到还有叫黑人的牙膏,也不知道这个黑人牙膏是不是好牙膏。我们偏远的老家那边用的都是中华牙膏和黑妹牙膏等等。我从老家带来的就是黑妹牙膏。也是后来才知道,黑人牙膏才是正宗,黑妹牙膏似乎是山寨的。但是当时黑妹牙膏在老家那边真的是很流行。如今在北京很少能看到黑妹牙膏了,不知道黑妹牙膏在老家那边是否还像当年那样流行。
  再说我拎着仿丝绸面料包皮的行李箱从公交车上刚下来,就看到一个中年微胖、肤色白皙的警察盯着我看。我心不虚脸不红,挺直腰杆也看了他两眼。于是这个警察就不用眼睛跟我说话了,而且直接开口说话了,他用手指着我说,“哎!你过来!”
  我就拎着行李箱过去了,他冷森森地双手叉着武装带看着我,没有按照惯例问我哲学上的三个基本问题,“你是什么人?你从哪儿来?又要到那儿去?”而是直接命令我,“把箱子放地上,打开!”
  我就老老实实地把崭新的仿丝绸布料的行李箱放在柏油路面上,双手按住两边的锁扣,啪的一声打开了箱子,里面是摆放整齐的衣服和书籍,再无他物。
  警察叔叔估计是没有看到他渴望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违禁品,紧绷着的脸皮也放松了下来,终于问了我一个哲学问题,“你是哪儿来的?”
  我老实回答,“我从三江省来的。”
  “你来北京干什么?”
  “我来上学。这是我的入学通知书。”我说着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来入学通知书递给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满脸狐疑地接过去通知书,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又犀利地看了我一会儿,把通知书递给我说,“行了!走吧!”
  我慈祥的父亲一直在我后面看着我和警察叔叔的对话,一言未发。不知道是不是得到警察叔叔要把我带走的时候,他老人家才会亲自出马,上演一出英雄救子的好戏!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BP机,直到我们毕业的时候,才有家境比较好的同学使用BP机。那个时候对外联系的方式,就是写信或者是去学校的程控电话室。去电话室打电话一般都得排队,一部电话一个小隔间,一分钟记得好像是6毛钱,前提是对方那边也得有电话。我住的宿舍是3号公寓楼,只有门房一部电话,时不常听到门房阿姨大声喊,几号房间谁谁谁来接电话。有时候也有人约好了时间,去门房等着接电话。
  我不记得和洪旭君联系上的方式,是通过写信还是电话。
  我们两个学校离得不是很近,当时的公共交通也没有现在方便,来去一趟路程就得四五个小时。我记得他到我们学校来过两三次,我也去过他们学校三四次。
  他来我们学校,没有打过招呼,都是直接去宿舍找我,好在我恰好还都在学校。我不记得是请他在食堂吃的还是在学校小餐厅吃的,就记得吃过饭之后,我们在学校转了一圈,坐在学校小公园的土坡上聊天。
  但是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他们学校,当时是冬天,已经供暖了。我也是直接去的他们宿舍,他也刚好在宿舍,正用脸盆从暖气管上放水。看见我进来,他就把暖气管上的阀门拧上,把一盆热气腾腾的暖气水放在床前,问我洗不洗脚。我说不洗。他就把他的一双臭脚丫子伸进了水里。
  他们宿舍也是住了6个人,看着比我们宿舍还要乱,除了看不见书,被褥衣服鞋子袜子堆得到处都是。
  等他洗完了脚,我们出去宿舍在学校里遛弯转圈,他们学校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可遛的。他说学校分管学生会的老师也是三江省人,照顾他就让他在学生会兼职打工,每个月都有百十块钱的收入。在那个年代这个收入已经不少了,一般的工薪阶层每个月的收入也就是几百元钱。
  他带我去了他们学校的一个可以点菜的餐厅吃饭,大概点了两三个菜,其中有一个菜我印象很深刻,咕咾肉,很香很酥很甜,里面的菠萝块酸甜香软,年青时的味蕾经不起刺激,所以当年那么好吃的味道我至今难忘!
  有一次我特地去看望他。不记得当时他说是什么原因了,他的视网膜脱落了,还动了手术。他好了以后,我才知道,就去看望他。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说一共花了3000多块钱医疗费,学校全都给报销了。
  对比之下,我当时还对我们学校的医疗待遇忿忿不平。因为之前暑假我在学校食物中毒,晚上肚子翻江倒海地疼,上吐下泻不止。夜里11点多,两个同学送我去了校医院,值班医生看不了,就派了一辆值班的老款拉达车送我去了区医院看急诊,总共花了六七十块钱。
  那个年代,能坐上小轿车是件很稀罕的事儿,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坐小轿车,虽然肚子疼的如刀绞一般,但是捂着肚子躺在车上仍然不免有些暗暗得意,生个病竟然享受了小轿车的待遇。
  后来我去校医院报销,只给我报了10块钱,说我们学校都是医药疗费包干制,一个学生只有10块钱医疗费。
  大学毕业工作了以后,多少了解了一些医疗报销政策,当时我是属于门急诊,医疗费用应该是封顶的。洪旭君是住院手术,住院费用应该是要全报销的。
  我还记得,到了区医院急诊室,医生给化验检查完了,估计是急性痢疾,给开了药,当时就吃了。我就记住了一个药,西安杨森出产的吗丁啉,当时好像是九块多一盒。
  吃了药,医生就让我躺在急诊过道的椅子上观察,记得过道里蚊子特别多,咬的我难受。至今我还很感谢送我去医院的两个同学,一直陪着我,直到又返回学校。
  我对吗丁啉这个药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这一次经历。因为吃完了吗丁啉没有多久,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气儿,就不再翻江倒海地疼了。
  我奶奶老是胃疼,因为知道了吗丁啉的神奇,我就给她买了几次这个药寄回了老家。其实家里也不缺我这个药,只是孝心使然,给了奶奶心理慰藉罢了。
  还有一次我去他们学校找他玩儿,他刚好发了钱。记不清当时是什么原因了,我就跟他借了一百块钱。按说我应该是不缺钱,因为我的家境还可以,父母每月给我的钱用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所以手头也不至于紧张。当时他很痛快地就借给了我。
  走的时候,我从他们学校出来,在公交车站,正好看到有一个摆摊卖衣服,有一件白色的条绒套头衫,我看着很喜欢,摊主卖60块钱一件。我刚借的100块钱在兜里揣着,感觉有点财大气粗,就掏出60块钱买了。这件衣服质量很好,款式也很时髦,我当时还有一张照片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照的,现在这张照片还在我的影集里躺着,默默留存着我大学的时光。
  时至今日,我后来还没还他钱,都不记得了。如果他人还在的话,我一定会认真问他还记得不记得我还他钱了没有。
  写到这儿,心里不禁酸楚悲伤,斯人已逝,再也没有机会问他了。
  大学的时光总是很美好,也总是很短暂!
  转眼我们大学毕业,我去了郊区一所学校当老师,洪旭君回了老家。我记得他当时给我说的理由是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希望他还是能留在他们身边工作,所以他就回去工作了。
  在我们老家的那个小县城,属于三江省比较贫困落后的地区,经济很不发达,除了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工资有保障,别的也没有什么好单位。当时我们县里很多国企都倒闭了,赫赫有名有几万人的棉纺厂、麻纺厂也都关门大吉了。那个时候民营企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年青人就业也是个难题,所以很多人出去了,就很少再回去了。
  洪旭君当年选择从北京回去我们老家的县城就业,确实也是需要勇气!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本性孝顺,才让他做出了这个选择!
  记得他好像是去了我们当地的化工厂,跟他的专业对口。干了没有几年,他结婚了,媳妇儿是我们当地一个小学的老师,工作不错,人也很好,后来还给他生了大胖儿子,生活还是比较地幸福美满!
  可能是幸福的生活总是很平淡容易让人厌倦,也可能是人这一辈子不折腾折腾总是不甘心。几年后他辞职来了北京,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有一天晚上他来找我,我请他在家附近的郭林家常菜吃饭聊了一会儿,他对目前工作也不是很满意,吃过饭之后,他就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去了湖南工作。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最终还是回了老家。在北京我就见了他这一面。此后余生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北京了。
  我直到今天也是隐隐有些后悔,后悔那天他来找我,我没有留他住一宿,不管是住在家里还是找个宾馆一起住一夜,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聊上一宿儿,把他毕业这些年的事儿都聊透了,让他的心啊在我面前痛快淋漓地敞亮一次!让他这些年的幸福快乐和烦恼苦闷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发泄出来!让我也为他分享和分担一些他的喜怒哀乐,让我们像在大学那会儿一起痛过哭过笑过,也就能轻松一些了!
  可惜,那天,在饭馆里,酒没有喝透,话没有说够,他就走了。当时的这个错过也成了心中永远的遗憾,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但我欣慰的是,我知道他最终选择回去老家的原因,和他当初大学毕业时选择回去老家的原因一样!在老家,有他的父母妻儿!他必须要回去和他们在一起。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有你亲自去外面的世界经历过折腾过,才能明白!家才是你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最重要的最精彩的世界!
  后来每次回老家,我都能和洪旭君见上几面,有时候是在饭馆里,几个同学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喝酒聊大天。有时候是在我家里,从饭馆叫上几个菜送到家里,安安静静地吃饭喝酒聊小天。他的脾气秉性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豪爽大气。他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每次聚餐都是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最后一次见他,是上一次春节我回老家!他从饭馆叫了几个菜送到我家里,我开了一瓶洋河大曲。我的酒量不行,就喝啤酒陪着他。那天他几乎把一瓶白酒都喝干了。我们也聊了很多,聊到很晚,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父母,他的妻儿。
  他的工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归他父亲的司法系统,做了一名司法助理员。听他讲了很多他经手处理的案例,听得出他已经是一名处理司法纠纷的行家里手,是法庭庭长最为倚重的业务骨干!我也为他感到高兴!他聪明才智也像当年我们考大学一样,在他的工作领地发挥地淋漓尽致,工作上干的风生水起。人尽其才,为社会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量,就是事业的成功!他的精神气质仍然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高考时的少年模样!
  他谈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父母和妻儿。他父母的身体,他儿子的学习,以及他儿子将来考上大学,大学毕业找工作就业等等等等。
  听得出他把他的往生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的父母妻儿!他把他的未来都毫不犹豫地给了他的孩子!孩子就是他未来的全部!
  他还聊到了他的身体状况,他已经有了一些痛风的迹象,可他话锋一转,马上又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得太多就没意思了。
  他还谈到了他的业余生活,他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钓鱼。他意兴盎然地聊了很多钓鱼的事儿,老家都有什么地方可以钓鱼,在什么地方可以钓到什么鱼,哪些地方好钓鱼,哪些地方去了就是图一乐也钓不了几条鱼。我还想着将来暑假回老家,陪着他一起去钓鱼去。
  但是,谁能想到,他最终倒在了他最喜爱的兴趣上面,在钓鱼时猝然离开了他热爱的这个世界。
  离开,对于亲人来讲,终究是一件哀伤的事情!可这抑或者又是一个人最大的幸运!在进行自己最喜爱的活动时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最理想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好人终得善终!这可能也是这个世界留给洪旭君的最好的也是最后的痕迹!
  他用一种突然的没有给亲人增添任何负累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如他活着的时候给予亲人的无私呵护!而亲人们也永远都会在他最后的呵护中,把哀思寄托在他最喜爱的活动中缅怀他!
  在我心目中,洪旭君就是一个伟大的人!为人子,他是一个伟大的儿子!为人父,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为人夫,他是一个伟大的丈夫!为人友,他是一个伟大的朋友!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和事,就是他的父母,他的妻儿和他的家乡!而唯独没有他自己!他一生为他们而活!虽然短暂,却没有遗憾!他把自己融化在他热爱的父母妻儿的身体里,融化在他热爱的家乡这片土地里,不管是生前还是身后!他都始终如一!他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而这里!这里也终将是我最后的永远的归宿!我,终究也将和他一样回到这里!和他再聊上一宿,再问问他那100块钱我到底还他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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