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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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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游浪子飒沓行,万人丛中留我名。
  一剑西来万古惊,血溅七步论输赢。
  阳光,被漫天的阴云遮挡,雨水,淋湿了古城旧巷,陵阳城,是轩焱国的都城,被定为主城,并不在于它是否繁荣,相反,它还有些贫瘠,但它所承载的意义,是非凡的。轩焱国太祖,轩辕怀烈发迹于此地,这里,是他光辉一生的起点,而终点,是这万里江山,富饶中原。
  遥望当年,天下动荡,诸国之间,战乱不断,太祖怀烈,手持三尺青锋,率陵阳袍泽数百众,揭竿而起。每逢战事,必做先锋,无往不利,败尽各路英雄,更是一手创立轩焱国,至此,动荡不堪的中原大地,才算真正和平,与轩焱国差之不多的国家,尚有四个...
  万里寒山千层雪,谪仙也需走三年...
  北邙,居于万里霜雪,在某些险地的积雪,足有千层之深。
  民风悍勇,北邙军名响彻东州,凡北邙军过处,草木不生。杀一人为罪,千人为孽,万人为屠,千万人为功,是北邙军令中的要旨,对他们来说,人的生或死,就犹如草芥,他们既是嗜杀的机器,也可是“救世的良药”,这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正因为北邙军的存在,北邙,才可以屹立不倒,一军,便可代表一国...
  静看沧浪翻千层,临海观风起云涌。
  琅邪,临近东溟海域,因为常常饱受海难的摧残,致使这里的发展大为缓慢,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琅邪国也算因祸得福,落后的发展加上常有的海难,使得其他国家难起攻伐之意,毕竟,谁也不想劳民伤财的换来一处既要时常遭受灾难,土地又贫瘠的地域吧...
  纵然琅邪国所饱受的灾难比起其余大国要多许多,不过在此地,可以遥望无尽东溟海的奇景,除了那些随浪而起的怪异海兽,更有隐约可见的“双钩”在云下显出,令得许多琅邪国人大开眼界,拍手称绝....不禁让人心生感叹,大千世界,倒还真是无奇不有。
  南荒蜀地,山多路少,崎岖难行。名声远播的“唐门”便建立于此,但因地势险峻,境内鲜有人迹,便出现不少邪祟之物为祸一方,好在也有许些奇人异士可以有效的扼制鬼邪,这其中,当以蜀山剑派为首,御剑乘风动,斩妖除鬼邪....在凡人眼中,这些奇人异士就有如传说中的神仙一般,好不威风....
  月上枝头点情窦,江上行舟缀离愁。
  江枫国,山清水秀,宛若仙境,孕育着无数才子佳人,人杰地灵,应是如此。
  由于这里土地肥沃,南荒诸国在一旁虎视眈眈,两国交锋不下数次,是各有胜负....
  江枫国中奇观异景数不胜数,更有无数禁制之地,常人进入便会迷失方向,但只要喊上三声“救命”,便可以化解眼前窘境。或许眼睛会向你说谎,但来源于身体的感触不会....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个世界,远不是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不去探索,又怎能真的了解呢?
  小雨淅淅沥沥,纷纷扬扬的飘洒,它用自己灵动的身体滋润着陵阳城的每个角落....当姑娘收起为夫君晾晒的衣裳,行人们陆续地消失在城巷,有位白衫少年痴痴地立在雨中,他紧闭双目,仰头张口,任凭雨水拍打稚嫩的脸颊,轻抿了抿舌尖,小雨微甜...
  从何处来,欲往哪去,他质问着自己....似乎一觉醒来,自己就丢失了一些东西,人们叫它,“曾经”。
  我仿佛重获新生,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美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叫做什么,也许它根本就不重要....除了这柄从品相上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剑和一封尚未拆开过的旧信,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为我证明的物品....
  这一觉醒来,我不仅失去了“记忆”,就连身体机能,也受到了重创,除了驱使它的正常行动,扛袋大米,只怕也得吐血三升,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我几近成为残废之人?....这些已经不是值得思考的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或许那封信,会是一切的关键,但以他现在的情形,只怕是无心查看了....来自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已经让他饱受折磨,天知道那里边会有什么内容....
  白衫少年拖拉着朴素长剑踱步在古道上,空辘辘的肠肚正向他敲着警钟,饥饿感充斥着神经,而不远处的阳平酒楼,正是他当前的目标,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肚不填,何以治当下?
  “慢点小哥!来,我扶着你点。”店小二看到少年走向酒楼时颤巍巍的身段,急忙跑来搀扶,他也纳闷,淋一趟雨换一顿饭?这雨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了,要是染了风寒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来者是客,这些话语他倒没有当面问向少年....但他却不知,少年是没有家的....待他醒来之时,就已在陵阳城郊的洛水河旁了....
  “小二,一碗米饭,一壶陈酒,一盘牛肉。”少年轻咳着问道,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虽然了解身体的状态并不该点下这壶酒,但出于下意识他还是点了,或许未失忆前,自己是个酒痴也说不定呢....
  “恕我直言,小哥....你这个身体....”小二略带担心的看着少年,只见白衫少年的面颊不带一丝血色,甚至白的吓人,如果谁触摸到他的肌肤,定会感叹其冰凉,不过少年那一对剑眉之下的双目,依旧闪烁着灵光,似乎身体怎样,和自己神气并不相干,他重拾了希望,就算情况再糟糕,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我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我的身体?怎么了?好啦,你尽管上你的餐,我这又不是没银子....”少年这般说到便是用手拍了拍腰间悬挂的钱袋。
  “!”这不拍还好,拍完之后少年的目光一凛,喃喃自语,竟是空的!?我滴乖乖,我之前得有多败家....这么大的钱袋,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而那店小二似乎早有预感,并没有多大表示,刚刚搀扶少年进店的时候,他在无意间和前者有个接触,而且,正好是身侧相靠,从那次接触中,店小二就已知道,这看起来不小的钱袋,不过是外强中干....
  “这个....那个....”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挠了挠后脑....
  “哎....也罢,小哥,这顿算我请你的,尽管吃。”店小二一甩手中抹布,叹了口气,笑着对少年说道。虽然他说起来很是平淡,但传在少年的耳中,是最动听的语言....
  “谢....”少年的谢言还没说完便被小二打断。
  “别介,相逢就是缘,谢就免了。”小二在张纸上写下一通,后递交给了后厨,从他的笔画上来看,内容不止有米饭和牛肉....
  “没吃饱就再说,别这么看我,我这儿没有酒给你喝。”小二回到了少年的桌前,看着少年充满希冀的眼神,他无情的泼下冷水给前者浇灭,不过少年并没有什么抱怨,相反,他的鼻尖不禁一酸....
  不一会儿的时间,小二便端着一大碗的米饭和熟牛肉走来,几次往返,桌上又多了几道香气四溢的炒菜。
  “店里没什么招牌,小哥凑活吃吧。”小二坐在桌旁,对着少年说道。
  “怎么会,小二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记住你。”少年并不知道眼前人的姓名,但他毕竟是自己恢复清醒就第一个接触的人,更别说这赠饭之恩。
  “我啊,我姓余,单名一个进,比你年长几岁,若是不嫌弃的话,占你个便宜,唤我余大哥就好。”余进摆了摆自己略脏的布衣,看他的样貌,略带沧桑,但沧桑中又有着几分灵澈,应是年有二十了....
  “不会的,滴水之恩尚且涌泉以报,何况余大哥“雨中赠饭”,在下已不胜感激,怎会嫌弃。”少年虽然身有隐疾,但除了不得负重劳力,他还是可以正常行动,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他就将满桌佳肴收入腹中....而余进看少年已经吃饱,便将餐盘尽数收走了。
  在他向后厨走去的时候,有一人推门而入,面有刀疤,身着豹纹皮衣,从其神色上来看,似乎有些着急,而少年抬眼望去,以为也是来用餐的,是不以为意....
  而余进看了这男子之后面色微变,随即看了看少年所坐的位置,给刀疤男子使了个脸色,让其跟他一起进入后厨....
  “什么事?说完快些走你难道不知道城中已经贴上了你的通缉画像?”余进示意掌厨望风,自己将餐盘丢人清水中后对着刀疤男子质问道,语气很是不悦,和与白衫少年在一起时对比,判若两人。
  “副统领你莫气,我也是迫不得已,哪怕是阳平酒楼暴露,我也要将此事告诉副统领。”刀疤男子行了一拳礼,似乎对余进很是尊敬。
  “哦?我不生气,你说有什么事,哪怕拼着阳平据点暴露也要转告我的。”余进稍加思索,然后问道刀疤男子....
  然后男子在余进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语....在看余进,此时面色铁青,似乎对于男子的话语不太相信。
  “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余进尽量保持自己冷静,从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属下不敢!”男子急忙单跪,看来此事,确实无疑....
  “我军损失如何,可有苏莫、周平二人的消息,俩大活人,拉上近万人的队伍,你别告诉我一点去向都没有,我定穹军的情报侦查力,不会这么差吧!”余进向着刀疤男子问道,定穹军的情报系统,是他余进一手操办的,若是就这点能耐,定会令他脸上无光....
  “恕在下无能!只探出苏莫、周平二人率本部人马叛离之后向着东区开拔....”
  “东区....东区!那不是....落秋山的韩西源!我明白了!豹乾听令!”余进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叫住了刀疤男子。
  “末将在!”刀疤男子单膝跪向余进。
  “传我将令,命戈江部赵鸣,寒江部柳华二人率领本部人马,夹击途径的苏莫、周平!让他们记住,不能放走一个活口!尤其是苏莫二人,他二人握有我军机密,断不能走漏!”余进大手一挥,脸上的沧桑感全无,此时的他,就像个发号施令的青年将军....
  “豹乾领命!”男子将斗笠戴于头顶,便是寻着阳平酒楼后门离去,而余进将抹布重垂肩头,脸色一变,这里再无威风八面的定穹军副统领,只有面有沧桑的店小二...
  定穹军,全名为定穹起义军,是轩焱国境内的头号反叛军,说是反叛,倒不如为复国,定穹军首领,段向灵,原为段国太子,但好景不长,轩焱国当今国主轩辕明虽无愧为明君,但其人喜好攻伐,段国地处轩焱国边境,后果可想而知....不过在轩焱国强大的军势下,段国并没有俯首称臣,举国上下,全民皆兵。段国的强悍,连轩辕明都为之震惊,他原以为不出两年,就能将段国覆灭,谁知这一战,就是五年之久....在段国灭亡之时,当代国君段向文,在宗祠之前拔剑自刎,当时的段向灵年仅十五....段向文自知无颜面对段国百姓,便在列祖列宗前以身殉国,以表忠烈之心。
  段向灵,从未忘记国恨家仇,在他的号召下,段国的旗帜再次扬起。
  定四海苍穹,复锦绣河山。
  在段向灵的带领下,定穹起义军发展的颇有气色,治下文臣武将无数,最为出众者,当属余进,年轻有为,有勇有谋,更是一手创建定穹情报网,为收集轩焱国情报,亲身蛰伏前者都城,陵阳,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但这也要有着极大的勇气才行,一旦泄露,逃?都是奢侈的,据说当时段向灵还苦劝余进不要以身试险,但是余进心意已决,段向灵无法,只得向其妥协....
  苏莫、周平二人,原为定穹起义军部将,本该率领本部人马前往战略要地执行固守策略,但却被轩焱国给策反....值得一提,此二人曾被余进看中,更是一手提拔为将,如今二人叛离,在余进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芥蒂....
  “小哥可吃饱了?”余进看向白衫少年,向其问道,此时的少年正舒服的躺在凳上,看其样子,是撑着了....
  “饱了饱了....在下谢过余大哥了,今日之恩,小弟记下了。”少年见余进出来,虽然疑惑那刀疤男子为何不在了,但还是起身向着余进行了一礼。
  “吃饱了就好,小哥这是要走?”余进看着少年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少年推开木门,看着未停的雨花落下,喃喃说道....他,还能去哪呢?
  “我看小哥行动不便,定是身有隐疾,这雨也还未停歇,不如在这先歇歇脚吧。”余进也将木门关上,对着少年笑着说道,而少年无法,木然的点了点头,自己身有隐疾,如不根除,走到哪也无济于事,何况如今身无分文傍身....
  拖着这副残躯,钱袋内无一两银,白衫少年看着手中这把剑,剑鞘虽然朴素了些,但剑刃锋利异常,若是卖的话....应该能换个不少钱....
  “唔噜唔噜唔。”少年轻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甩的一干二净,再怎么说自己也算个剑客吧,把剑卖了?这算什么....
  “怎么了小哥?”余进面带疑惑的看向少年,似乎对他先前奇怪举动,有些不解.....
  “没事儿,就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少年说完就将剑负于背上,然后伸手取出了怀里破旧的信....余进面带不解的看着白衫少年,其实,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余进就看出后者患有的隐疾,年少从军,他什么样的伤势没有见过,但这前者身上患有的内疾,是给当场他一惊,五脏六腑俱裂,稍有不慎,便会殒命黄泉,他不禁自问,眼前这个少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只是可惜,这些连他本人都已记不得了....患有如此严重的伤势,他还能够正常行动,在余进的眼里,近乎奇迹,如果眼前的落魄少年,真的不同于凡人,那么在将来,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所以,他才会向少年主动示好....
  少年取出了怀中破旧的信件,他已别无选择,但愿此信的内容,真的与自己有关,哪怕一星半点儿,也好,他在心里默然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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