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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醒来。
四周一片寂静,漫天繁星,忽隐忽现,仿佛在诉说之前发生的故事。
燕南环顾四周,已是空无一人。
老道士,男道士,女道士,自己的哥哥燕东,全都无影无踪。
只有地上的鲜血,身边的水塘,手中的银枪,在提醒着燕南,这不是梦。
在被女道士唤醒之时,燕南感到脑中无限痛苦,仿佛要失去自己的灵魂。
最终,他还是在万千混沌之中,寻得了一丝清明,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在男道士的黄烟中,燕南感觉自身充满了力量,他不假思索,刺中了男道士。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只有仇恨。
族人的仇恨,家人的仇恨,还有生死未卜的兄弟。
此时此刻,仇恨还在,却被无数疑团掩盖:
那些道士是谁?我在哪儿?我哥哥在哪儿?
我哥哥死了吗?男道士死了吗?
我的家族亲友,他们全都死了吗?
那些道士,会妖法,他们是妖怪吗?
为什么我没被带走?为什么这杆银枪没被带走?
这杆枪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我的手上?
龙呢?湖呢?
为什么我没死?
燕南痛苦的坐下,苦苦思索,右手却从未离开那杆银枪。
这把枪,仿佛在吸引着燕南。
燕南能感觉到自己被深深地吸引着,好像这把枪就是他的一部分身体。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湖不见了,龙不见了,只有树还在。
深不可测的密林,影影倬倬,看上去无穷无尽。
疲倦渐渐驱散了痛苦和疑惑,燕南头一歪,怀抱银枪,靠着岸边的岩石,沉沉的睡去。
———
阳光洒在燕南的脸上,燕南醒来。
虽然昏迷了好几次,但燕南现在才得到了真正的休息。
燕南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四肢。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和以往的他完全不同。
燕南抬头看看阳光,再看看周遭的密林。
无论如何,先走出这个森林再说吧。
燕南提枪迈步,凭借直觉,选择了向西方走去。
走了几步,燕南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岸边的血迹。
血迹已几乎干涸,并没有任何延伸的痕迹,四周也找不到任何其他血迹。
燕南不死心,看着水塘。
明明本来是一片湖泊,为什么会变成了一个小水塘?
燕南持枪一跃,轰的跳入水中。
刚一入水,燕南就踩到了水底。
燕南不死心,继续向水塘中心走去。
到了最深处,水面终于覆盖了燕南的头顶。
燕南闭气四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水塘,无鱼无蟹,无风无浪。
当然,也没有尸体。
燕南断绝了最后一丝希望,游上水岸,头也不回的向西走去。
晓行夜宿,饥餐渴饮。
燕南久居乡下,自是熟知林性。一路上野果饱腹,菌菇充饥,就这样过了三日三夜。
当时正值盛夏,夜宿林间,倒也不觉寒冷。日间酷暑,燕南虽挥汗如雨,却仍旧神清气爽,自己也甚为诧异。
这一晚,燕南找了一棵茂密的大树,选择了一根最低的树枝之下,准备休息。
这颗大树枝叶繁茂,树叶把树枝压得极低,只比燕南稍高一寸。
密集的树叶,强韧的枝条,正是个好的休憩所在。
燕南怀抱银枪,倚树而坐,心中充满了仇恨。
一定要找到安定王,为父母妻小,还有族人报仇。
一定要找到哥哥,找到老道士。
安定王武功高强,自己如何是他对手?
老道士更是高深莫测,仿佛鬼神降临,举手之间便可将人制服,自己又如何战胜他?
就算自己能打败他们,可是要如何找到他们?
燕南思绪万千,不知不觉睡去了。
天刚蒙蒙亮,燕南便纵身而起。
匆忙之间,燕南的头重重的撞到了树枝。
这一撞之力奇大,树枝坚韧,先弯向空中,再狠狠地向燕南抽来。
燕南反应奇快,一个铁板桥,躲过枝叶,在树枝再次回弹之时,一把抓住树枝,将其稳定下来。
这一切结束之后,燕南才回过神来,惊讶于自己的身手。
在那一瞬间,仿佛是自己的身体自行动作,闪躲,出手都快如闪电。
燕南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
正当燕南发怔的时候,他突然又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情。
本来高过他头顶的树枝,现在和燕南的视线平行。
“是我把树枝掰断了吗?”燕南心道,但是内心深处,他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度世之术,神妙无穷。施术之后,君必将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为大道……”
男道士中枪时的话,像印在燕南的心上一般,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燕南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稳定,有力,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双手。
自己的双臂,青筋暴露,肌肉虬结,倒像是哥哥的手臂。
燕南提枪飞奔,他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两侧的树木飞快的往后退去,燕南却已无心疑惑自己的速度。
从日出奔到日中,燕南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溪。
他以水为镜,平生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自己的容貌。
水中的影像,蓬头垢面,惊慌失措,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燕南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倒影,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道士的道术,竟然神妙如斯。
本来瘦弱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体壮如牛,身手敏捷,寒暑不侵,好像还年轻了十岁。
现在的自己看上去不像三十余岁的瘦小农民,反而像二十出头的青年壮士。
燕南精神恍惚,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漫无目的地沿着小溪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南忽然听见前方林中有异响传出。
莫非是那三个道士?还是安定王的贼军?
燕南精神一振,提枪摸入林中,悄悄向声源靠近。
此时此刻,敌人的强大早就被燕南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满心只想着复仇。
还有无数待解决的疑惑。
燕南终于摸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眼前所见却让他又失望,又惊叹。
在林间的一片小空地上,并没有道士,也没有贼兵。
只有一头野猪,还有一条蛇。
野猪通体黑亮,比寻常野猪大了两圈,当属异种。
那蛇更是可怖,身长近两丈,五彩斑斓,三角形的脑袋左右晃动,一双蛇眼紧盯着野猪,蛇信咝咝作响。
燕南哪里见过如此奇景,一时间忘了危险,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猪一蛇,对视片刻,随即战作一团。
那野猪本就是毒蛇的克星,自身又是异种,凶猛异常,嚎叫连连,直接冲锋上前,欲将毒蛇撕个粉碎。
那蛇却不同凡蛇,蛇头起处,如刀锋掠过咽喉;蛇身动处,如闪电划过天际。瞬息之间,毒牙已在野猪身上留下几处伤口,辗转腾挪,闪开野猪冲锋。燕南只觉眼前一花,再看那蛇,仍在方寸之间,似乎从未动过。
野猪吃痛,脚下更快,一头撞上一棵参天大树,怒吼阵阵,状若千军万马。。
那树吃这一撞,疯狂摇晃,树叶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雪花尚未落地,那野猪已然再次扑向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