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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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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天下,王室衰微,群雄纷争,诸侯并起。
  各国纷乱不休,战争不断。百姓生活困苦,民不聊生。
  自七百年前建国来,皇帝日趋昏庸,越发荒废朝政,各路诸侯借此机会壮大自身,分封割据,自立为王。
  时至今日,皇权旁落,县制破坏,政治危机,经济凋敝,农业荒废。百姓常年生活在战乱之中,怨声载道,国家政权岌岌可危。
  各个诸侯国之间常年战乱,搜刮民脂民膏,百年来,大小诸侯国优劣明显。最强的七国,已然自立为王,有了剑指皇权的力量。
  而为政权战争所付出的,天下百姓却是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在此背景下,人们已不在寄希望于统治阶级能够关怀他们,转而自己去寻找心灵的慰藉。
  有人削发为僧,有人沉迷炼丹问道,有人为改变命运,一心做官。以此契机也诞生出了许多传说,诸如天上神仙总会察觉民间疾苦,降福泽于大地。人世间真正的神兽快要苏醒,只要一心行善,就会得到救赎等等之类。
  但这其中,流传最广,最为人所信服的,当属那桃花源的传说。
  传说在这世界上,有一片世外桃源。在那里,没有战乱,没有纷争,所有人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没有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是交心的朋友。在那里,桃花满天,芬芳四溢,可以走在落满花瓣的小路上,眺望远方高耸入云的群山。在那里,没有贫富,没有贵贱,人人平等。
  这传说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经谁传播,当今天下人尽皆知,人人无不向往。诸多江湖侠客,达官显贵,终其一生去寻找,但从未听说有谁真正找到过。
  有人说,桃花源是神仙的地上的居所,里面龙飞凤舞,瑞兽麒麟遍地,神仙腾云驾雾,传的神乎其神。
  但,纵然如此,世间人们从未停止过对其的寻找。
  许多修仙者,甚至放弃一步登天飞升的机会,转而去寻找那桃花源。但最终结果如何,无人知晓。
  ......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
  是日,阳光明媚,道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孩子们在街上嬉戏打闹,妇人在外洗衣烹饭,贩卖者奋力的吆喝着。更有男女老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整个小镇,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这小镇较为显眼的位置,有一个小药馆,门户大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老远处,就能闻见一股药香。
  在这药馆内,有一位少年站在一个小桌前,小桌上杂七杂八的摆满了药草,和一排的瓶瓶罐罐,每个小瓶都紧塞瓶口。少年正抓着药草,冥思苦想些什么。
  这时候,来了一个老者。此人乍看之下四五十岁,但仔细看去又好似不知。脸上皱纹遍布,头发却是不见花白,身子骨也很是硬朗,难以揣摩年纪。
  这老者走到少年跟前,一巴掌拍下去,蛮横的打断了少年手上的动作。
  这把少年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药草散落一地,闭上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接着无奈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老者。
  虽未说话,但一双眼睛已经透露出了他满腔的不满。
  老者也不甘示弱,满脸严肃,抓起一个小瓶,打开瓶塞闻了闻,冷笑道:“哼,果然又在做毒。”
  “不要妨碍我啊......”少年一把把小瓶子从老者手中夺过,又小心的放回原位。
  但老者显然不愿就此罢休,盘起双手,佯怒道:“我教你药理是让你当医救人的,不是让你做毒药害人的,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整天做这毒药?有这时间,还不如给我搭把手。小刘一天到晚跑堂抓药,都累成啥样了。”
  “我做毒又没去害谁,纯属自保而已。再说了,小刘我也有帮啊,来这看过病的,那个不说我医术高超。”
  “这你就骄傲了不成?你这才看了什么小病,想当年我......”
  “是,是,来人了,你不抓紧去招待吗?”
  老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强行打断了。老者回头一看,确实来了一位客人。而小刘已经是忙的手忙脚乱,哪有闲工夫再招待一个。
  这把老者气得直哆嗦,回头指着少年,颤抖道:“好,武陵,你给我等着。”
  言罢,立刻就换了张笑脸,转而去招待那位刚来的客人。
  武陵摇了摇头。做生意真累,非得去迎合别人。
  他弯腰把地上的药材全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盘中,又开始冥思苦想。
  他这种药材拿一点,那种药材拿一点,有的研磨成粉,有的直接揉碎,还有的榨取汁液,在混合起来。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炉灶在烧火,滚滚冒烟。
  他正干到兴头上。结果,过了没多久,又被突然打断了。
  武陵没好气的抬头,刚想骂些什么,结果来人并非老者,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家伙。
  武陵仔细端详了一会。来者是个中年人,武陵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看着桌面,视线在药草,瓶罐和小炉灶身上各自扫了一圈,又抬头看向武陵,道:“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武陵看看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抬头看了看他,疑惑道:“想轻生?我的毒药不卖人的。”
  那中年人抬头,满脸不解:“啊?什么......”
  武陵笑笑,道:“没事没事。你有什么事?”
  中年人还有些戒备的看了看他,从袖袍中掏出一张薄纸,递给了武陵。
  武陵接过,发现似乎是一张药谱,上面林林总总的写满了数十种药材,且有大部分都非常稀有,不易寻找。
  武陵随意的把纸扔到桌子上,道:“这些药都很难找的,你让我去给你找吗?”
  中年人点点头,道:“而且,我还要你采到药材后,帮我做一味药。你放心,酬劳自然丰盛。”
  武陵摆摆手。自己研制毒药都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要不时照顾一下店里的生意,那里有功夫跑到深山老林去去干这些事。
  “请回吧,不接。”
  中年人听了,面色不改,显然不想就此罢休,直接一巴掌盖在了桌上的药材上,有效的组织的武陵的动作。
  武陵面色不善的抬头,怒视着他。
  “武陵,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跟客人说话!”
  这时候,有人大喊着走了过来。正是之前的老者,这家药馆的主人,同时也是武陵的师傅,任超然。
  他笑着走过来,把桌上的薄纸拿起来,同时推开武陵,对着中年人笑道:“先生,别听他胡说,这活我们接了,保证给您把药材配齐。”
  武陵满面诧异,结果任超然回头给他来了一个“我自有安排”的眼神,也就强压下疑惑与不愿,没有言语。
  中年人看看武陵,也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道:“劳烦老先生了。此事若成,必有一笔丰厚的酬劳。”
  言罢,中年男子挥袖离开。
  武陵看着被打扰了数次的桌面,已经失去了继续做药的兴致,收拾了收拾,拿起几个小瓶子,就要走到里屋。
  “哎,去哪?”
  任超然一把拽住武陵,让他难以行动,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武陵无奈的回头看着他,耷拉的眼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道:“干什么?”
  “还问我干什么?”
  任超然不满的哼哧一声,将薄纸强行塞到了他的手里,道:“抓紧出去找药?”
  武陵看了看手里攥着的纸,想把它塞回到任超然的手里,但任超然紧攥双拳,硬是不收,武陵也无可奈何。
  “你自己接的活,自己去找啊。”武陵抱怨道
  “少废话,你也该为这医馆做点贡献了。还有,这几味药用完了,你也顺便采些回来。”
  言罢,任超然又将一张纸塞到了他的手中。
  武陵手握两张纸,满面愁容的看着他。
  “我回来,你就不要再妨碍我。”
  “放心吧。你回来,你做多少毒我也不管。”
  任超然一边说着,一遍拿起旁边的背篓,强行给武陵背上,又把一旁的一把长剑挂在了他的腰间,然后推着他走出了门去。
  “要努力啊”
  言罢,任超然转身回去,只留武陵一人站在大门外,满脸的不情愿。和这阳光灿烂的天气与行人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但没有什么办法。武陵将两张纸放到口袋收好,提了提背篓,转身向着大山走去。
  一路上,行人马车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各色人等谈笑风生,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整个一副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武陵低着头,头发自然的垂下来,遮住眼帘,一路上沉默不语,好像与世隔绝一般。
  路上个人们见了他,要么停止手上的动作,害怕的看着他,直到消失在视线,要么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无视。武陵周围的一小块空间,成了只有他一人的无人区,没人去靠近。大家都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武陵叹一口气,暗自加快了脚步,快速逃离了城镇。
  从小镇的大门出去,接着就是一片翠绿的大山,在其周围一条大河流过,哺育了这一方水土。
  武陵走到大河旁,看着几乎看不到的彼岸,站立默然了一会,蹲下了双手捧起河水,轻轻地喝了一口,随后又捧起洗了一把脸。再站起来,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这么一条渭水河,滋养了其河畔的一方水土与文化,称得上是这个国家的母亲河,各种繁荣的经济与政治活动都在其沿岸展开。这小镇有幸,渭水河就在其身边流过。拜其所赐,与周围其他小镇比起来,也算得上是非常繁荣。再往前走,就能看到码头与船只,各种货物贸易都在那进行。
  传说,这渭水河中有一位河神,它常年沉睡在河底,轻易不会活动。但若是人们对渭水河进行什么危害性的活动,河神就会发怒。在武陵小的时候据说发生过一次。
  他记得不是很真切了,只记得全镇的居民都出来围观,整条河的颜色都变成了黑色,波涛大起,滚滚巨浪,在远方甚至还能看得到风雷大作。
  后来知道,河神暴怒在帝都方向,据说连这个国家的诸侯王都惊动了,亲自出来平定。但具体河神发怒的原因,却是至今无人知晓。
  武陵摇摇脑袋。现在不去想那有的没的。就算真是河神发怒了,他也只能看着,跟他没什么关系。当务之急,还是快去深山老林采药。。
  于是,武陵掉头向巍峨的大山方向,凝视山巅
  这次要采的药,估计只有在深山才会有。而这一片巍峨大山的深处,传说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武陵攥紧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看准方向,大跨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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