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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说姚先生不如太祖时的刘伯温,其实依我看,姚先生的阴阳谶纬之术比之刘基还要高上不少。”太子目光越过李相思,望着他身后的香案,目光中露出怀念,“只不过姚先生为人低调,不爱声张。
“李捕头有所不知,父皇曾托姚先生卜筮我大明国祚,得到的卦辞却是荧惑之相。要知道荧惑主刀兵,一旦出现,便是天下大乱!父皇思虑再三,认定这卦辞是在说北方鞑靼蛮子。因此这些年抱着病体,不惜五次北伐。”
“但姚先生临终前,我也曾前去看望。”太子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望着浓稠的夜色,声音平淡道,“姚先生把我拉到病榻前,说北方草原不过芥藓之疾,我大明真正的肘腋之患,在国内!”
李相思一时间脊梁汗毛倒竖,这等皇室密辛,实在是骇人听闻。
“姚先生说,此事的真相,只有解缙、父皇和自己知晓。如若哪天,殿下真遇到了兵凶之兆,去找解缙便是。”
“眼下解缙、姚广孝皆死,父皇抱病北征。京城外的城隍庙居然出现了朱厌,上一任梅花卫的家人还被屠戮殆尽。这就像是……”朱高炽话中透露着铿锵金戈味,“就像是,有人想抖落出当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能置我大明于死地!”
“李捕头如若不信,再打开《汉书》看看那副盘山巨龙图。”太子说道,“看那颗红星的位置。”
李相思打开书本,刚刚只顾注意那盘龙的五爪,原来那巨龙头顶的红星上,正对着家书上的一个“白”字。那字下面还有一行秀气小楷:“镐池君之璧,我朝见诗妖,则危矣。”
“镐池君?”李相思疑惑道,“这是谁?”
“这是一个典故。”太子说道,“出自《汉书·五行志》。”
“《汉书》记载,始皇三十六年,有一郑地商人从关东来,走到华阴此地,见一素车白马的白衣人从华山上下来。赠予了那郑人一枚玉璧,并说:‘为我留给镐池君,今年祖龙死’。那玉璧恰巧是始皇过楚江时,所丢失的那块玉璧。”
“次年,有陨石从天而降,上书‘始皇死而地分’。秦始皇帝勃然大怒,夷诛周遭方圆所有百姓。结果却不料正应验了这句谶纬:秦朝二世而终。”
“这是一句白眚谶纬,就像是一个诅咒。只要玉璧现世,国祚和天下必乱。我不知道解缙写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太子看着李相思,“但这些话无一例外在暗示,天下终将大乱!”
“解缙一定是知道了龙首村里有着什么秘密!”太子语气陡然锐利,“我希望李捕头能抢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之前,替我查清楚龙首村的真相。”
…………
从书房里出来,李相思长吁了一口气。镐池君的谶纬,解缙之死与姚广孝的卦辞,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黑暗中,一个声音呵呵一笑,“李捕头今夜,可算是受罪了。”
是兰花卫,脸上任是那一贯的温和笑容。
“兰大人让我去东郊城隍庙,是大人计划好的吧。”李相思说道,“此事你应该并未与太子殿下商议。”
兰花卫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不错,此事全系兰某自作主张。”
李相思目光凛冽,“那城隍庙里的两位缇骑行凶,你也是提前知晓的?”
“我的人只知道捕神去了城隍庙见梅姑娘,后来就更丢了。至于那两位缇骑,不错,我知道他俩要去城隍庙,再掐准时间去六扇门找你。”
“你承认了,那两位缇骑是你的指示?”
“别误会,李捕头。”兰花卫笑着摆了摆手,“兰某只是知道这两人有些不大对劲,居然私自去了城隍庙,那么事情定然有变。至于变成朱厌一事,我兰某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安排?”
“我所做的,不过是给李捕头通风报信。我只是希望,让李捕头您亲自去查这这桩案子。”
李相思望着眼前温和的中年男人,良久,飒然一笑,“世人都说四大卫为朝廷鹰犬。但兰大人您不一样,您有自己的算盘。”
兰花卫抚掌大笑,“兰某再有算盘,也是替天家打算,李捕头说笑了。”。
兰花卫拍了拍李相思的肩,低着头附耳说了一句话,李相思脸色一变,蓦然回首,却看到兰花卫仍然是一副明媚笑容,挥了挥手出门而去。
夜幕仿佛一张巨网,将李相思困在了谜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