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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袁芮琀给的《国际战车道联盟比赛规章总录（2017年第十六次修订版）》，程梓鸢思考了那么一分钟，确定自己不可能像她一样拥有随身四次元魔法储物空间，所以干脆拿着算了。
可是想想还是觉得好神秘，这么大一本书到底是怎么......女生真是不好懂。
“诶，你是什么时候拿出来这个的啊？”林茜注意到程梓鸢手里的书，她的视线总是在乱飘，注意力追着视线一起飘，飘来飘去终于看到了程梓鸢。“你一直带着的吗？诶？奇怪，你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你把它放在哪里啊？”
收回我的话，还是有好懂的。
不过这......不好解释啊。好在还有挡箭牌。
程梓鸢又一次抿嘴笑，左手指了指脖子上的丝巾，摇了摇头。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抱歉抱歉。”林茜道歉。她真心实意地以为程梓鸢真的感冒重到没办法说话。
程梓鸢还在琢磨要怎么用简单的肢体语言说“没关系”，林茜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了。
确实很好懂，也很好应付。
车库虽然不小，但也没有大到需要走十分钟的地步。没多久大家就从所有假装在认真工作，其实正在盯着她们流口水的雄性生物身边走过，也从机械社里少得可怜的几个女生身边走过。
战车道社车辆改造组，简称车改组的成员，还有三辆被遮挡在帆布下面的战车，占据着141、142和143这三个位置，这是车库占用分区的编号。
“哟，来了啊！”
站出来的人是机械社绝无仅有的几个妹子之一。一米五二的身高，穿着没什么个性的橙色工作服以及工作帽，留着寸头，带着工作手套并握着一把扳手。
身高152虽然是弱势，但是话说回来，152在战车界可是个危险的数字啊。
说实话如果女生身材并不十分突出的话，这身装扮可以杀掉一切女性特征，加上板寸，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是雄性生物。
然而声音完完全全是女性的声音。
“嗯。”肖奈何答应了一声，“自我介绍的话......要不你自己来？”
“那我自己来呗。”板寸妹子挺大方的。“我叫邓琛，目前是战车道车辆改造组的组长，以后你们的车辆维护应该也是由我们来完成。”
“别看琛哥是女生，技术在我们小组里是最强的。”一个穿同样颜色工作服却不配同样拥有姓名的雄性工具人插话，“比我厉害多了。”
“比你厉害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立刻有另一个雄性工具人反唇相讥。“我们机械社648个人至少647个有资格这么说。”
不配拥有姓名的工具人不甘示弱，抄起榔头就准备干对方。反唇相讥工具人怎么可能落后于人，于是拎起扳手就准备反向干对方。
“你们两个，滚蛋。”邓琛回头骂了一句，于是这两个一直到领了盒饭都没有名字的工具人灰溜溜退出直播间。
“琛哥好像那种黑道大姐头啊。”马亦涵说。
虽然确实有点这个意思，但是马同学你眼睛里危险的小星星是什么情况？
“啊哈，我算是什么大姐头？”邓琛听到马亦涵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了，“两个辣鸡工具人罢了，算什么？”
你这么说自己的组员真的好吗？
“这次给你们准备的战车，是我们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尽全力完成的，花了不少心思呢。”邓琛说着伸手去拉蒙在车身上的帆布，“喂，你们三个工具人快点过来帮忙一起拉啊！难道要叫一群女孩子来？”
“是是是。”无名工具人赶紧来帮忙。
“对对对。”无名社畜人赶紧来帮忙。
“嗯嗯嗯。”无名不是人赶紧来帮忙。
虽然邓琛话里的意思是不需要大家帮忙的，但是大家还是帮着去掀开帆布了。先动手的是林茜和马亦涵，接下来是袁芮琀，最后所有人都上手了。
也不是所有人，比如肖奈何就没动。
两张帆布几乎同时被拉下来，而第三张帆布还在车上，因为第三辆车不知为什么比前面两辆要长很多。
把帆布放下，手上沾到了油污。袁芮琀用没沾到的手指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把一包湿纸巾夹了出来分给大家。一包是十张，这里的女孩子正好是十个人。自然上面三个牲畜是没得分的。
肖奈何轻笑一声，爷早想到了。
程梓鸢其实不想用的，毕竟一会儿如果要实际操作的话，沾上的油污只会更多。但是周围的女孩子们都在擦，自己不这么做的话好像不太像女孩子了，于是到底还是拆开来用掉，把手指擦干净。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这套装束全身上下没有口袋。既然没有口袋就没地方放湿纸巾的包装袋了，只好一直抓在手里。
然后才有空看他们的三辆战车。奇怪，作为一个分得清主次的人，他以前一定会先去关注战车的，现在却可以先慢条斯理做完别的事情，手部清理什么的。
那么这三辆战车......
一看到三辆车的真容，程梓鸢的脸色瞬间难看了。
你们......管这个叫战车？
程梓鸢，以及战车道社的所有其他成员看到的，是三辆被改的面目全非，但是至少还能看出本体是啥的——
拖拉机。
等等，虽然说拖拉机确实和战车有各种分不开的联系，甚至同一条生产线能随意军转民民转军来回切换，苏联也有著名的钢铁格勒拖拉机厂，但是首先那说的是履带拖拉机，你整个轮式拖拉机来算什么？
就算给装个152毫米巨炮在上面，那也不过是步兵战车而已吧！
哦对，反正确实一直说的是“战车道”不是“坦克道”，但是你们这是不是也......
太敷衍了一点吧！
而且就算是拖拉机，眼前这三台吨位也太小了点吧？不知道有没有四吨，这在战车上......也就是别人一副履带的重量。如果是AT15A这种重型宽体车辆，那甚至只是一条履带的重量。
靠这个上赛场的话......
程梓鸢已经能想象到自己乘坐的拖拉机战车被对手的重型坦克撞飞出去三十米的画面了，自己从车里掉出来满地乱滚，假发掉在地上的场景让人莫名不寒而栗。
“说真的，虽然我们也尽力帮你们改造，让成品尽量靠谱了，”邓琛叹气，“但是你们给的材料也太少了......”
“啊，不能怪你们呀。”袁芮琀摇摇头，“这点经费只能买到这些，这点材料能做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姐妹们，条件艰苦我们也承认，但是只要我们拿下几场比赛，就会有经费购买正经战车的。大家一起加油吧！”
“啊......好。”林茜的语气，仿佛她是为了不让袁芮琀的发言冷场才回应的。
“噢，知道了。”唐诗逸少见地没有和林茜唱反调，显然她也觉得相当失望。
“啊哈......我们一定会......加油的。”连充满干劲的马亦涵都没什么元気満満的样子。
“这......”司净石斟酌了一番言辞，“前进道路上难度很大障碍很多......”
“真是的，司司你怎么也这样？”袁芮琀不满。
“啊好好好，我们一定能夺得所有冠军的，奥里给！”
“你这也太假了吧。”袁芮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也知道这很差强人意，但是这是我们那点经费能弄到的最好的装备。不过大家也不要失望，根据我的线人汇报，其他学校的装备要么是不知道换了几任主人的老战车，要么也是自己改造出来的战车，所以我们其实也没有太糟。”
没人回应。程梓鸢觉得自己应该说些赞同的话，可是声音限制了他的发言。
“那么......邓琛同学，你来介绍一下战车的技术参数吧？”袁芮琀知道不能在这个绕不过去的话题上停留，虽然绕不过去，但是不能停留。她试图让这些“战车”显得没有这么糟。
“好。”
邓琛站在141号位置的战车旁边拍了拍车壳。
“这三辆车的本体都是菲亚特的1300DT拖拉机，七十年代的强势产品，虽然小但是很耐用，抗造得很。”
这话说的......敢问拖拉机要是不耐用，哪位富家子弟敢买来下田工作？
反过来说，哪个厂造的拖拉机不耐用就敢往外卖，第二天急着奔小康的农民伯伯就会拿着生产工具来取缔给四个现代化丢脸的你了。
“车头前面是前置发动机，外面的壳子虽然是金属的，但是并不是装甲钢，对于穿甲弹来说差不多就是纸。所以——”
说着指了指角落里，“我们把三台车的发动机罩都拆下来了，然后纯手工打造了三套新的发动机罩装上去。”
“拆下来的别丢，回头清洗一下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卖了多少回点血。”
“你......呃，好吧。”邓琛本来想说“你已经穷成这样了吗”，但是想想这帮人确实真的有这么穷，于是把话咽回去。
“发动机罩上肯定要有进气口，这就意味着它不仅不可能做到全封闭，考虑到实际需要，其实需要开的口子还蛮大而且蛮多的，很不利于防护，所以我们做了个新的设计。”
程梓鸢看着1300DT的发动机。原本的发动机罩是上前左右四面都有进气口的，现在的重制版基本是在发动机前面竖了一块钢板，然后用一个钢板筒把发动机套在里面。这样重量大概是原来的两倍不止，但是确实在保证各个方向防护水平的同时甚至还提高了散热能力。
虽然很简单，但是挺有想法的，很像高级钳工的思维方式。
“稍等一下，”肖奈何又打断了邓琛的话。
“这次有什么要卖掉的？”
“没有什么。”肖奈何摇头，“但是已经3244字了，先停一下，后面的等下一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