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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其实我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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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野桃林后,蓝千树才知道原来野桃林所在的那座山叫做浮屠山。
  浮屠山是什么地方,蓝千树自然很清楚。
  凡是熟读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猪八戒就是在浮屠山下的高老庄被收服的,而且唐三藏师徒三人在经过浮屠山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神秘人物。
  这个神秘人物叫做乌巢禅师。
  事后蓝千树虽然很想在浮屠山转悠转悠,说不定机缘巧合之下还真就被他撞到了那个乌巢禅师,要知道这个乌巢禅师还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据西游记里的描述说这个乌巢禅师曾经想收猪八戒为徒,可是却被猪八戒给拒绝了,而且后来还传授给唐三藏一卷经法,叫做《心经》,那可是佛家之总会,修行之总经,不仅如此,这个乌巢禅师作为一个出家人,却不住寺庙也不住道观,而是住在一个鸟巢里。
  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再死皮赖脸的拜他为师,说不定还真能学得些本事。
  蓝千树暗暗盘算着。
  不过蓝千树到底还是没有回去,因为那天光是在下山途中他就遇到了不下十个妖怪,有野猪精、犀牛精、野兔精、山魈精、木客精……
  在这个妖魔遍地走的地方,还是乖乖待在家比较好,要不然随时可能会成了其他妖精的野味。
  这个险,冒不得。
  可是,就这么天天躲在家里似乎也不是个事,虽说在民国的时候自己也是个大大的宅男,平时除了买菜理头外也根本不会出门,整天就坐在书桌前要么看书喝茶要么抽烟写作,而且自己现在写的一篇小说正在一家杂志上连载,为了那篇小说他正可谓是呕心沥血,要是能再给他些时间完整写完,说不定就能火爆全国,然后名利双收,谁知道一觉醒来天地就变了,自己还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树精。
  话说,今天的晚饭可怎么搞?
  在一处山坳里的溪涧旁,蓝千树花了两天时间搭起了一个小木屋,现在正坐在木屋门前的一块石墩上,双手撑着腮帮,怔怔出神想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蓝千树有些忧虑,吃了十几天的水煮白菜了,也该改善一下口味了。
  蓝千树忽然狞笑一声,扭头望向木屋旁栅栏里的那头白鹿。
  他和这头白鹿的相遇也是有些富有戏剧性,那天他刚把栅栏建好,这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鹿就大摇大摆走进了栅栏里,蓝千树当时一连懵逼,等了半天,那大白鹿还是不肯出来,蓝千树便只得把栅栏门关了,那白鹿也很安分,就这么乖乖呆在栅栏里,饿了就叫几声,蓝千树听到白鹿的叫声就会把吃的送来,吃饱就会围着栅栏走几圈,走累了就在栅栏一隅躺下来,晒晒太阳或是打打盹,日子过得比蓝千树还要潇洒自在。
  发现了蓝千树不怀好意的目光后,那白鹿瞪着大眼后退了几步,对着蓝千树干叫了几声,蓝千树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吃水煮白菜吧,和这头白鹿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平时闲着无事也可以和它谈谈天,要是把它炖了倒是可以尝尝鲜,不过谁知道一个人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漫漫岁月,一个人的滋味可实在不好受,暂且留他一条鹿命吧。
  蓝千树站了起来,就跳到门前溪涧里抓了一条小鱼,刮了鳞片,架起火来,在将自制的陶罐盛了水放在火架上,便要去后面菜园子里采两颗野菜。
  野菜为主,鱼肉为辅。
  赶走到菜园门口,看到菜园子里那个鬼鬼祟祟的猥琐身影,蓝千树顿时心头火起,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又是你这个贼秃驴,又来偷我的菜,有本事你就别跑。”
  那光头老头听到咒骂声立马就翻出院子跑路,蓝千树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追了上去,那个老秃驴年纪虽大,身形却异常矫健,蓝千树这段时间也差不多适应了这副躯体,况且正值壮年,体力也好,可还是被那老秃驴远远甩在了后面,两人相差足有四五十米远,而且距离还在不断的拉大。
  蓝千树跑得气喘吁吁,眼见那个老秃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中,喘定一口气后,蓝千树摇了摇头道:“这老家伙,怎么就跑得这么快。”
  无奈之下,只得回转木屋,转过菜园后,看到木屋前的一幕,蓝千树就呆住了,只见一群猪首人身的家伙正聚集在他的门前,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似乎显得很是兴奋,蓝千树还看到自己刚下锅的鱼被其中一个满脸鬃毛的野猪精拿在手里,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蓝千树心里暗暗叫苦,也没敢贸然现身,暂且悄悄躲起来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蹑手蹑脚从后门钻进屋子里,顺着墙壁来到大门边,蹲在地上,将耳朵凑在木板门上,蓝千树这才听到外面的一只野猪精说道:“这个地方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房屋具有,溪涧里还有鱼,后面还有个菜园子,要不咱们就在这儿待下来吧,也懒得再跋涉千里去另找住处了。”
  另外一只野猪精道:“可是这个地方好像有人居住。”
  之前说话的那野猪精大声道:“有人住又怎的?咱们的老巢都被人占了,咱们就不能占别人的巢穴?大哥你说是吧?”
  蓝千树听着不对劲,便趴在地上,透过门板地下的缝隙看到了外面的状况。
  只见那个坐在火堆旁的野猪精将手中鱼骨仍在地上,站起身来说道:“阿毛说得对,这个地方的确还不错,房屋便宜住,风景好,还天天有鱼肉吃。”
  那叫阿毛的野猪精嘿嘿笑道:“大哥说得对,现成的好地方不住,却要到哪里去找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不过就是这房屋好像小了点儿。”
  那叫阿毛的野猪精一边说一边就朝着房屋大门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又有一个野猪精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把这屋拆了,咱人手也多,就重新再造一个山寨。”
  叫阿毛的野猪精将双手背负在后面,点了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我想进去瞧瞧屋里是什么光景,说不定屋里还存有吃的。”
  蓝千树听到这话顿时便慌了,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又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喊道:“兄弟们快来瞧啊,这里有好东西。”
  野猪精阿毛的手都已经触碰到了木门,听到喊叫声,好奇心起,又走回去道:“是什么好东西?”
  蓝千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正想再从后门溜出去,却又听到外面喊道:“是一只大白鹿。”
  蓝千树陡然停下脚步道:“糟了,大白鹿被它们给发现了。”
  转念一想,发现就发现了呗,又不是自己被发现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蹲着身子,蹒跚走了几步,蓝千树又咬牙道:“它们发现了大白鹿,一定会把它吃了的,真是可惜,早知如此就该把那大白鹿给炖了,也免得它现在惨遭这些野猪精的毒手,成了它们的盘中餐,这可真是白白辛苦一番,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啊。”
  正在寻思懊悔之际,蓝千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杂乱声音,呼哧呼哧的喘气喝骂声,嘿嘿哈哈的拳脚打斗声,最后变成啊啊呜呜的凄惨哀嚎声。
  听到这个声音,蓝千树又蹲着身子来到门板旁,趴在地上顺着门缝望出去时,便看到那些野猪精已经全部鼻青脸肿的趴在了地上,有的捂着头,有的抱着脚,痛苦哀嚎不已。
  趴在地上,透过梦缝隙看到了外面的场景,蓝千树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要说初次见到那些猪首人身的妖精他还能勉强接受,因为妖精不都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吗,不过现在在外面翻着筋斗暴揍野猪精的那头白鹿算是怎么回事?
  野猪精头头没有防备,被大白鹿一蹄子踢得飞起十几米高,然后重重的摔将下来,地上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只见那头白鹿辗转腾挪,个头虽然大,可是丝毫不影响它的闪电暴击,身形矫健异常,动若脱兔,跃若野鹞,那十几头野猪精眨眼间就全部被它揍倒在地,那个野猪精的头头更惨,直接被揍得连它妈都不认识了,本来就是一个猪头,现在变成了升级版的马蜂窝猪头。
  蓝千树看得目瞪口呆,呆呆坐在地上,愣了半天,这年头,连只没有成精的白鹿都有这么高的战斗力吗?
  蓝千树心中有些惴惴。
  在从门缝中看出去时,那些野猪精都已经差不多走了个干净,那头白鹿也回到了栅栏里,风平浪静,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似的。
  蓝千树这才从后门出去,然后绕了个弯转过前门来。
  那头白鹿栅栏里仰起头来看了眼蓝千树,然后继续低头吃草。
  蓝千树走到栅栏门口,发现那系门的野藤还是和之前一样,心中不免疑惑道:“刚才明明看到它从栅栏里走出来,然后把那些野猪给精揍了一顿,可是这门却好像没有开过的痕迹?”
  两手靠在栅栏上,蓝千树眯着眼看着那只低头吃草的大白鹿,心中暗忖道:“这大白鹿明明这么厉害,连十几只野猪精都不够它揍,它要想走这个栅栏根本就围不住它,可它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个栅栏里呢?”
  “难道说大白鹿是因为生性懒惰,不想出去寻草,而留在这里就可以等我每天去割草来喂给它吃?”蓝千树心中猜测道。
  “可也不对啊,着满山满野都是野草,肚子饿的时候低着头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草,而且自由自在,不必受到栅栏的束缚,那么它留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似乎是发现了蓝千树异常的审视目光,大白鹿忽然抬起头来,与蓝千树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蓝千树忽然叹了口气道:“大白鹿啊大白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大白鹿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蓝千树。
  蓝千树说道:“其实刚才你和那些野猪精大战已经被我看到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一只普通的大白鹿,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如果你留在这里是想要看我的笑话的话,那你还是走吧。”
  蓝千树觉得自己已经够糗了,既然不知道这大白鹿到底是什么来历,那干脆把话对它挑明好了,如果它能听得懂那是最好,如果听不懂那就当是对牛弹琴吧,反正这段时间以来他对牛弹琴的次数也不少。
  “好吧,既然一切都被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藏藏掖掖的了。”
  “这就对了,这样对大家都好。”蓝千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可神色立即一变,急向后跃了两步,满脸不可思议看着大白鹿:“你是妖精?”
  大白鹿道:“妖精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也是一个妖精吗?”
  蓝千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你才是妖精呢,我可不是。”
  话才出口,蓝千树立马省悟:“不对,虽然我不是妖精,可这个躯壳却是一个妖精,现在我的灵魂附在了这副躯壳上,那我就是这个妖精。”
  蓝千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就变成了这个妖精,不过根据经验揣测,这应该是就是传说中的灵魂附体,这在《聊斋志异》和《阅微草堂笔记》里面已有相关的记载,自己应该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好吧,我也是一个妖精,那又怎么样?”蓝千树想要知道这个大白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从它嘴里把话套出来。
  大白鹿道:“你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这些话要是被其他妖精听去了可了不得。”
  确定了这个大白鹿的确是一个妖精后,蓝千树微微有些羞赧,因为这段时间自己有什么心里话都说给了大白鹿听,包括对第一次见到妖怪的恐惧和对一些家里长短的抱怨,本来还以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大白鹿,谁知道它居然也是一个妖精,这心里未免有些落差。
  不过这段时间来,妖魔鬼怪也见过了不少,蓝千树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一样随便见到一个妖怪就一惊一乍的,有时候遇到丑陋一点的妖怪还会被吓得屎尿齐流。
  当然妖怪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虽然如此,不过蓝千树还是不敢太过大意,虽然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妖精好像都还挺善解人意的,一点不像书里写的那样血腥残忍,见人就吃,不过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妖呢。
  蓝千树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来到栅栏旁,说道:“什么话还得悄悄说?”
  大白鹿道:“你把头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蓝千树听了这话立马就警惕起来,说道:“你少哄我,你是叫我把头伸过去,然后就一口咬掉我的头。”
  大白鹿道:“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夯货,你觉得我要是想要害你的话,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蓝千树想了想,好像说的也对,也就把头凑了过去。
  大白鹿把嘴凑在蓝千树耳旁,细声细语道:“实不相瞒,我是一个神仙。”
  蓝千树似信非信道:“你是神仙?”
  大白鹿道:“信不信由你。”
  蓝千树道:“你要是神仙,那我就是佛祖了。”
  大白鹿大怒道:“好你个小妖精,你敢看不起我?”
  蓝千树道:“你说你是神仙,那你有什么证据?”
  大白鹿一蹄子踢在栅栏上,怒道:“告诉你,我可是菩萨派来的。”
  蓝千树挑眉道:“菩萨派你来躲在我的栅栏里?”
  大白鹿道:“我是为了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是暂时躲在这里。”
  蓝千树道:“什么很重要的事?”
  大白鹿怒道:“你管他是什么重要的事,又不关你的事,总之我现在还不能现身,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小心我杀了你灭口。”
  蓝千树不敢说话了,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只大白鹿的神威的,不管它所说是虚是实,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干系,犯不着为此得罪了它。
  那大白鹿似乎显得有些过意不去,又道:“好吧,免得你说我仗着神仙身份欺负你,如果你答应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可以教你一点小法术作为补偿。”
  听到大白鹿说可以教他法术,蓝千树自然求之不得,连忙问道:“你要教我什么法术?”
  大白鹿围着栅栏内围走了一圈,沉吟半晌,说道:“相处了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个小妖精虽然心眼儿挺多,不过却笨的紧,而且胆子还小,这样吧,我就教你一招分身法,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可以用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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