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玩一把

　　许悟追随着炊烟，一路果然不见半户人家。进了山岭，发现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有些为难。他放慢了速度，宁可绕远挑些碎土砂石小径，以防轮胎有太大的磨损。
　　眼前突现一块斜坡，许悟想绕过去，发现左右绵延处坡度更大，于是加足马力，明显感觉到“邋遢版”电动车力不从心，又加了两条大腿蹬地，才勉强上了坡。
　　“站……站住。”
　　许悟刚到坡顶，就被两个男子拦住，较矮的一人单手持大刀，微微颤抖，支支吾吾道:“别……别动。”
　　许悟近距离看那把明晃晃的武器，内心不由得咯噔紧张一下，再观察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满脸麻子，恶狠狠瞪着自己。矮的留着小八字胡，眼神藏不住胆怯。两人都穿着黑色布衫，也就寻常百姓打扮，不像是官兵，不知来意，于是许悟陪笑问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矮个子抖了手中的刀:“留……留留……留下钱。”
　　“哎……”高个子手捂着眼睛，忍不住叹气。
　　许悟一愣，原来是打劫的，自己总想着别碰见妖魔鬼怪，剪径贼人还真没考虑到。
　　矮个子回头见高个子哀叹，着急地问道:“方少，这……这样……行吗？”
　　名为方少的高个子皱着眉头，略显无奈:“算了，你毕竟第一次，我来。”显然，他对矮个子的表现很不满意。
　　他接着说道:“下次别自己去赌了，等你有我一半本事了，再去。”
　　“是……是。”矮个子唯唯诺诺。
　　许悟正想着如何脱离险境，突然那把大刀换到方少手中，眨眼间架在了许悟脖子上，清空了他的思考。
　　方少扬起下巴，冷峻地讲道:“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对方不像是开玩笑，许悟有点慌，收了伪装的笑容。遇上打劫还是生平第一遭，现在正是他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时候，把钱给他们嘛，还真是雪上加霜。
　　不给钱，显然打不过，自己后背那把菜刀和他们的武器相比，太秀气！许悟自己是不死之身，挨几刀没事，但他怕对方碰了电动车，万一弄坏了，后面路也不好走。
　　思来想去，还是花钱消灾实在。许悟把手伸进裤兜里。那两个贼人仔细观察他的的动作。
　　许悟从里面摸出两个银子，双手奉上:“身上就这些了，都给两位大哥。”
　　方少一手拿过银子，放进自己衣兜里，半信半疑地看着许悟，许悟回避了对方眼神。
　　这个反应，方少更不能放过，转头对矮个子说道:“小廖，搜一搜，若还有银两，今天他这脑袋也别想留了。”
　　许悟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人烟罕至的山中，没有健全法制的时代，对方可真敢啊！
　　矮个子小廖领命，对着方少身上摸了个遍，没有发现后，怕有所遗漏，又从头摸一遍。
　　许悟眼神偷偷转向身旁的电动车，很庆幸，自己嫌那袋“钱包”太重，只留两个银子随身，其余都放进了电动车的车尾箱内。
　　小廖一无所获，语气肯定地对方少讲道:“他真……真没钱了。”
　　方少对这一场收入很不满意，上下打量，最后眼睛定格在许悟的电动车上，咂咂嘴:“这个给我留下来，这是铁，还是铜？”虽然方少不懂这大玩意的作用，但他觉得能卖点钱。
　　许悟一惊，赶紧指着骚粉色电动车，说道:“大哥，这都是塑料，不值钱。”他还用手敲了敲外壳，发出“廉价感”声音。
　　方少反而喜出望外:“什么‘塑料’？这么好看，我还真觉得值钱了。”这个年代，塑料还没发明，方少眼中光滑的漆面，耳中清脆的响声，无一不证明，这是好东西。
　　方少大手一挥:“小廖，抬走。”
　　“好……好。”小廖结结巴巴，靠近电动车。
　　“两位大哥，等等。”许悟赶紧叫停小廖，好言道，“这是我要带回去耕田的，不值钱的东西，又重，不好搬。”
　　小廖不信，双手抬了一下，憋红了脸，轮子才离地腾空，这比他想象的要重不少。
　　许悟回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觉得两个贼人应该是好赌之徒，急中生智道:“两位大哥愿意跟我设一盘赌局吗？若二位赢了，这东西抬了便是。若我赢了，还请留下让小的回家耕田过活。”
　　一听到“赌”，方少扬起嘴角，两眼发亮，立马来了兴趣，自信道:“有意思，看来你不懂，我这人，赌就没输过。”
　　小廖连连点头，方少可算是他这方面的偶像。
　　许悟惊喜，还真让自己猜对了，低声下气:“小弟是外地人，有眼不识，不知道大哥是赌神下凡。既然大哥这么厉害，可否按小弟给的规则玩法小玩一把？”
　　方少被抬高成“赌神下凡”，有些得意，加上自己未败的战绩，自觉翻不了车，同意道:“可以是可以，你得能保证公平。”
　　“那是，那是。”许悟连连点头，悄然激活了“降魔兑换系统”，蹲在地上，手在背后画圈，花了4兑换币，换了一副自己读书时的扑克。
　　看着纸盒封面，他在心中窃喜，要的就是这副牌。
　　“嗖——嚓！”
　　突然一支飞箭从斜处中穿来，用力扎在许悟和贼人中间草地上，三人惊得呆若石像。
　　众人抬头，只见十来米处，立着一络腮胡大汉，环眼圆睛，头戴豹纹帽，身穿羊绒衣，一手持弓箭，一手执钢叉，威风凛凛。
　　“牛牛牛牛……牛大哥！”小廖嘴唇颤抖，紧张得更结巴了。
　　被称为牛大哥的大汉疾速走来，舞着钢叉喝道:“小廖，你怎么也跟方少做这等勾当？”
　　“牛……牛大哥。我……”小廖低着头，不知该不该说自己赌个精光的事。
　　什么“勾当”？方少顿觉刺耳，双手抱在胸前，回怼道:“你别多管闲事，早说过了，山的这一半归我，你管另一半！”
　　牛大哥愤愤道:“我只答应你打猎，可没允许你打劫。”
　　方少嬉笑地拍着许悟肩膀，说道:“我没打劫，不信你问这位先生，我们准备博弈，待他输了再把东西给我，他赢了可以离开。”
　　牛大哥越走越近，觉得不对劲:“你这样不是白嫖吗？跟打劫有何区别？”
　　方少答不上话，许悟暗喜，这正直的牛大哥貌似可以求救。
　　“我觉得不行！”牛大哥站在他们面前大喊，把钢叉狠狠往地上一敲，发出“嗡嗡”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