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姜少阳 二合一

　　村长给姜火讲解人族的一些事情，姜火坐在鸟背上认真的听着。
　　“原来我们是要去高墙啊，可是村长爷爷你不是说王城在北方，我们为什么往南走，从这里出去不是到域外了。”
　　姜火有些不解，村长爷爷明明说界域不能随意跨越，只能从高墙上乘坐云团列车通行，现在却走向域外苍茫大地的方向。
　　“带你绕一段路，见一个人，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父母吗，现在要见的，就是你的父亲，他叫姜少阳。”说着村长从衣襟里掏出一根金色的翎羽递给姜火。
　　“拿着它，你父亲需要用这东西确定我们的位置。”
　　村子里没有小孩子，都是成年人，姜火对于父母的存在并不是很敏感，也就学习过一些简单伦常。平日里从没有人提过他的父母，就好像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一样。
　　“父亲。”姜火有些懵懂，毕竟他才三岁，他知道爷爷，爷爷让村长爷爷给了他很多很多好东西。而父亲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印象。
　　只有蓝姨会偶尔提起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
　　“你还记得那个蛋壳吗，那个差点被你吃掉的蛋壳。”一旁的姜蓝看到接过羽毛的姜火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皱了皱眉有些感触。
　　“蛋壳？”姜火被蓝姨提醒，回想起了自己有意识的时候起，就是从一个金色大蛋里爬出来的。
　　他那时刚爬出蛋壳，脑海里冒出奇怪的想法，就是吃掉蛋壳，然后等到村长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吃下了一大块蛋壳，最后拉了好多金色耙耙。
　　“我也不知道蛋壳不能吃。”姜火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他做过的第一件蠢事。
　　“之前我们都告诉你，你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大家都是蛋里孵出来的，其实并不是这样。现在你也要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姜蓝看了看村长，发现他老人家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的父亲是这金乌神朝的王，是整片苍茫大地最尊贵的那一群人，为了你，他现在只能被放逐到人族疆域之外，被妖兽追杀，一辈子不得踏入人族领地。你还小，你不用背负什么，但是你得记住，他给你的比任何人都多。”
　　蓝姨的语气很严厉，姜火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姜火知道金乌神朝，这是比自己所在赤鸾王国更高一层的神朝。人族五大神朝之主，何等显赫的身份。
　　姜火还小不能体会到放逐追杀和身份落差的感觉，但是起码在他的心中，已经建立起了一个父亲的形象。
　　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父亲，他突然有点期待这次见面了。
　　“孩子，你父亲给你的火羽可以烙印在身上，通过它，今后你出了大域，你父亲就可以找到你。”村长把火羽贴在姜火胸口。
　　金色火羽如同液体一样，在一股力量下，融入姜火胸口，留下一个金色纹身。
　　姜火摸了摸胸口，皮肤表面没有任何异样，气海识海也没有变化。
　　丹朱鸟在天上飞了好久好久，大片的群山林海被抛在身后，隔着上千里，姜火在远方看到了天边的宏伟天堑高墙。
　　如果不是村长爷爷说了，这是高墙，姜火还以为到了天地尽头，目光尽头只有黑色墙体。犹如横亘在天边的壁垒，隔着遥远的距离，仍然能感受到古朴苍凉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漆黑的城墙高不止千丈，城墙上已经有了云雾弥漫，上通天穹，下接大地，天地到此为止。
　　“这就是高墙吗，它也太大了，这是谁建造的。”姜火张着嘴，四处打量，飞在高空中都看不到墙后还有世界的样子。
　　“高墙每年都在新建，人族近些年愈发昌盛。好了，快到了。”
　　村长站在鸟背上，举起一块红色令牌，让令牌悬浮在空中。
　　城墙上已经有人注意到接近的姜火一行人，一头赤色火犼从云海上方的城墙上飞下来。来到了姜火它们行进路线之前，四蹄踏着火焰的赤犼体型有数十丈，背上站着一个身穿银铠的中年人。
　　中年人远远看到丹朱鸟就认出来来人身份，再加上独特的令牌，从人族疆域里面来的，是敌人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大，他放下警惕，靠近过来。
　　“姜老”中年人靠近，隔空喊了一声，和老村长打了个招呼。
　　“是周家小子啊，守这高墙辛苦了。”
　　“老爷子说笑了，在域外开辟领地的兄弟才是辛苦，如今世道还算太平，我们只是仗着前辈余荫在这里威慑外域罢了。”
　　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鸟背上的其他两个人，姜蓝他认识，另外一个胖嘟嘟的小孩让他瞳孔一缩。
　　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随即说道“老爷子要的云端列车已经准备好了，里面是一些退下去的兄弟，也是返回内域的，小子有职责在身，不能送您了。”
　　他的眼睛并没有过多打量姜火，他指了指城墙那边，示意村长可以直接过去了。
　　“那就麻烦你了。”村长也没多客套。
　　这处城墙和荒林外域是一起的，落凤村镇压整个域的同时，也是这处城墙的后援，大家算是很亲近了。
　　赤犼在前面带路，丹朱鸟跟着，很快接近了城墙。
　　来到近前，越发感觉城墙的浩大，感觉自己就像蚂蚁一样。两头御兽速度飞快，往上没入云海，来到城墙上的时候姜火发现这上面也是极为宽阔。
　　这根本不能叫城墙，这像是山脉，是横断天地的巨大连绵山脉，如果不是城墙光滑棱角分明，没人会相信这是人为制造的。
　　在城墙另一头，一个红发披散的中年人坐在一颗大树上闭目养神。
　　他已经感应到了神威火凤的羽毛气息在靠近，而在身后，还有着一个强大的气息也在靠近，远处城墙天上，城墙后面，都也有眼睛在盯着这里。
　　“吃里扒外的东西。”中年人睁开眼，看了眼天空。他的身体化作一道红光，瞬间出现在城墙之上。
　　姜火发现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吓一跳就要往一边躲开。
　　一只大手落在他的头顶，把他摁在原地。
　　大手狠狠的揉了揉姜火的脑袋，又捏了捏他的脸。
　　“天叔这些年多亏你帮忙照顾这小子了，小家伙长的不错嘛，就是胖了点。”中年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放肆的笑着，刚出现就对姜火动手动脚，把姜火搞懵了。
　　姜火艰难的抬起头，看清了中年人的模样，和自己一样的红色头发红色瞳孔，长发披散，自有一股潇洒不羁，面容俊美正带着笑看着自己。
　　姜火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巨响打断。
　　“姜少阳，你敢越界！”从天上响起轰隆隆的咆哮声，如同天威震怒。
　　天空变色，天地黯淡下来，犹如月下一般朦胧，一头无比恐怖盘踞整个天空的巨蛇出现，巨蛇背生双翼，在昏暗的月光下身体卷动云雾，惨绿色的身体散发着渗人的气息，一股威势席卷天地之间，张开巨口对着城墙这里嘶鸣。
　　一个光罩出现，姜火一行人被包裹在内，红发男子并没有搭理天上的呼喝，反而饶有兴致的和姜火对视起来。
　　“少阳，这，你怎么跨上高墙了。”村长看了看天上，有些焦急。
　　“天上那家伙把我的消息通知了嘲凤，那家伙已经追过来了，没事，随他叫唤。”
　　“欺人太甚，为了打压我姜家，无所不用其极。”村长愤怒的出声。
　　“对啊，都欺负到头上了。要我看，就打死他，管他什么天庭。”姜少阳看着姜火头顶的蝶仙子，有意无意的说道。
　　姜火这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自然明白眼前的男人是谁了，但是一时之间很是尴尬。
　　“小子，我是你爹”姜少阳口吐虎狼之词，捏着姜火脸颊往两旁扯。
　　“晃，晃手”姜火腮帮子被捏住，口齿不清的说道，他双手扒拉男子的手，却丝毫作用都没有。
　　“这就是你的御兽啊，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红发男子一把提溜起姜火肩膀上的小狐狸，左右打量。
　　“还给我。”姜火伸手就要抢回小狐狸，却被男子摁住脑袋。
　　“姜少阳，火域的火还没熄灭，你沾染万万人的罪孽，竟还好意思踏入人族疆土。”这边没人理会他，天上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姜火想抬头看看天空，又被红发男子把头颅摁下。
　　“喏，这是一颗银月妖植的种子，叫爹，我就给你。”男子丝毫不理会天上的叫嚣，蹲下身子。一脸哄孩子的样子笑着对着姜火说道。
　　“姜少阳，嘲凤已经来了，你再不滚出去，一旦波及到高墙，当心你那流淌灾祸血液的孽种也被赶出人族疆域。”上空的叫嚣有些气急败坏，那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几欲发狂。
　　他这次的嘲讽非常有效，姜少阳抬起头，把手中褐色的种子塞到姜火手里，看了看姜火头顶的蝶仙子，站起了身。
　　同样的红发黑衣打扮，这时的他和刚刚温和中年大叔截然不同，一股凌厉到极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是谁给了你胆子这么和我说话。”声音冷冽霸道，曾经作为一个神朝君王的威严显露无疑。
　　“我们人族疆域不欢迎你。”天上的巨蛇头顶站着一个同样是中年模样的男子，男子身穿绿色袍服，有着一双阴翳的眼睛。
　　面对姜少阳看过来的目光，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个疯子为了救那个血脉暴乱早产的孽种，可是抢夺了一头日耀妖凤的两个蛋用来蕴养那孩子。导致一整片大域被烈火焚了百万里。
　　自己拿他儿子说事干嘛，要知道，他被逐出人族大域后又宰了上万火系血脉给那孽种养血，简直就是疯了。
　　自己只是想给他找不自在，又不是找死。
　　“不欢迎的是你。”一道威严女声从远处响起，从城墙另一头，天地变成亮堂的金色，一轮太阳从远处升起，巨大的金乌虚影在太阳中间振翅。
　　在金乌胸口处，一个红衣女帝悬浮在其中，面容精致，却一脸冷漠威严，如同远古神话中走出的神女。
　　“滚出金乌神朝。”金乌很快拔高到翼蛇同样的高度，女帝一抬手，指向域外。
　　“你，我可是天庭的人，天庭维护人族秩序，姜少阳被驱逐出人族，如今跨界，你要偏袒他？”绿袍阴翳男子有些愤怒，怎么又跑出来一个金乌神朝的女帝。
　　“这里是金乌神朝，朕让你滚出去。”女帝却是不理会他，身后九个洞天出现，两金七银九个洞天里神源涌动，似乎有火焰神国在其中翻腾沉浮。
　　“你，你们。”绿袍男子气急，这两个人都是一副，你再哔哔，我就动手打人的架势，丝毫发挥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域外天边又亮起了两盏小太阳。
　　云雾之中，一头遮天蔽日的灰色凤鸟乘风而来，两眼如同大日，身形铺天盖地的朝着这边压来。
　　“姜少阳，出来受死。”咆哮声震若惊雷。
　　“真是麻烦。”红发男子姜少阳低头看着姜火，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股意识信息涌入姜火脑海。“我要走了，给你的种子收好。”尽管不想理会天上的那个家伙，但是他说的没错。
　　如果在这里和嘲凤打起来，又是大麻烦。如今儿子也看到了，东西也给了也就放心。
　　如若不是不愿意暴露实力招惹更大的麻烦，真想把这死鸟锤爆，就这么溜走还真是丢人。
　　男子身形突然消失，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光和风肆虐，天地间变得模糊不清。
　　姜火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光线刺的眼睛生疼。
　　那个叫姜少阳的男人，出现的突兀，离开的也非常匆忙，甚至姜火连一句正常的交流都没有回复。
　　攥紧手中的种子，感受着识海里漂浮的十多个符文，姜火有些后悔，应该说句话的。
　　“村长爷爷，他没事吧。”姜火有些担心男人的安危。
　　“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