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洛

　　“小殿下这八年一直痴痴傻傻的，现在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天坛的宫殿里，一位曼妙女子站在窗边观望，边上有一人同样看着，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秦洛书写完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担心你的儿子，为何不在他登天梯之时就出手帮他？难道你本打算暗中给他刻字取名？”女子再度出声。
　　伟岸身影正是当今太子，今日是嫡子赐名大典，他本在千里之外的灵州郡，连夜赶来。
　　“我儿天命已被改，痴傻八年并非假装，或许，我儿的真实意识早以被磨灭……此刻的他又是谁呢？”
　　苍龙国太子秦逸阳眼中流露出疲惫，苍龙国背后是秦族，秦族底蕴悠久，为了不错过秦族新生代中的天才，秦族每年都会消耗国运推算未出世的秦族子弟，秦洛出世前曾推算其天命，为千年武帝，登基后可掌苍龙国千年。
　　元气大陆中可活至千年的，世所罕见，毕竟大陆上能活到五百岁，都少之又少，千年武帝，不敢想，生在帝王家，理应无人敢阻其千年武帝之路。
　　“当年，皇后执意将那丫头送入姐姐肚子里，肯定是那时候让小殿下天命改写，从而转移到了那小丫头身上！”
　　秦逸阳听闻，缓缓摇头，他对于这个嫡子的心思，极为复杂，一说不与推算的天命相符，二说则是出世后与普通婴孩差太多，不哭不闹犹如成年之人。
　　最后一点，则是三岁时，神智突然退化，成为了痴傻儿，相反与其母同胞出世的那丫头，却忽然间神智开化，担起“姐姐”一责，对胞弟无微不至。
　　“无论小殿下的天命如何，他是你的嫡子，是姐姐怀胎十月所生的，这十年来，姐姐的视线可从未离开过他，母子分离七年，你可真狠的下心。”女子手中有一块洁白的玉石，透过暗淡的夜色，将那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刻字的少年身影记录在玉石中。
　　“这些玉石，便由太子哥哥你亲自送给姐姐吧！”
　　她的身边摆放着已经存满影像的玉石，淡笑着给那道伟岸身影嘱咐道。
　　“心结已生，如何易解，这玉石就让那小子送去，之后我会让母后安排他去灵州。”伟岸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消散在窗前。
　　女子苦笑一声，若是让小殿下去送，又何必录下这影像，只是苦了这小外甥，从小只能与那丫头为伴，如今神智复苏，却又要遭受更多的考验，其首要的，就是与这小丫头分离，毕竟皇后可舍不得那小丫头离开帝宫与他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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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石板上第四笔以成，他向后一跃，任由石板上元气光芒四射，片刻后又消散，此次只是试探石板的攻击范围，再次将第五笔刻上，随后第六笔，他心中一喜，那石板给他的考验只限于石板内！
　　趁热打铁，秦字已然落成，他心中突然有种明悟。
　　“秦秦！”秦洛将这种明悟在心中念出，他眉头一皱，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秦族赐名石，上书的字皆为名，他把秦字刻上去就是多此一举。
　　秦洛脸色不好看，这没有人跟他说啊！长叹一声，他并非正儿八经的秦族人，对此赐名仪式与相应的事宜并不了解。
　　没有纠结太久，秦洛再度出手，拖延久了天色就要亮了，洛字的第一笔极短，下笔前却让秦洛心头浮起一抹恐惧，不是因为石板，而是源于他想要书写这个字。
　　“怎么可能？”秦洛犹豫了一下，咬牙下笔，这一笔成。
　　他预感到了天上的苍龙魂睁开眼，在注视着自己。
　　还感受到那宫殿里亦是有无数道意识在注视他。
　　坐落于高山之上的秦族祭坛仿佛遗世独立，一瞬间，秦洛便看到了宫殿外全是秦族长老，天上星空转换，奇异的感觉降临。
　　有恐怖的气息自遥远之处走来，苍龙魂微微转首，将那恐怖气息阻隔，但那存在已经降临于此。
　　“那是？九道鹿魂大人？”一位长老眉头一皱，这位小殿下究竟是给自己取了什么名字，居然引来了巨鹿皇国的护国鹿魂。
　　“难道小殿下给自己取得名，可以补全鹿国的那半字？否则它怎会如此冒险越国前来？”
　　“诸位老祖，请为我儿护道，一道源纹字将由我儿书写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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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仗！”秦洛吸了一口高山上的冷气，相对比刚上来那会，这会所有人可都在关注他，甚至苍龙魂都为他出手阻挡了那恐怖气息。
　　石板归于平静，没有出现异象，甚至察觉到石板在渴望这一字的完整，秦洛出手，第二笔成，他察觉到这简单的两笔似乎活了，彼此间虽然分隔，但仔细一观，实为一体。
　　“再来！”秦洛心中低喝一声，第三笔成，这三笔瞬间化为了极为玄奥的纹洛冲向天宇，一道身影如流星般冲天而起，要将那三道纹洛收去。
　　但是最后并没有独占，而是将这三道纹洛送到了秦洛面前。
　　秦洛看着眼前这鹿首人身的存在，散发的淡淡寒气让他心脏几乎停止，他手指轻点，将这三道纹洛捏起，重新印在石板上。
　　“吾名九道鹿，天地初开时，因此字应孕而诞生，岁月轮转，此字被磨去大半，少年人，你若补全此字，可奉你为我鹿国太上帝！”
　　秦洛嘴角抽搐，天地初开之时诞生的？那得要多久远，他吐出口闷气，书写第四笔，不过仅仅三笔这字就活了，一眨眼就跑的老远，若是完整书写，会发生什么？
　　“或许这个字，在这个世界有着特别的含义，因此简简单单的三笔却被赋予了生命，而且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生命，冲天而起时化为了纹洛，可是那纹洛才过片刻，在我的记忆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能被记下，真可怕！”秦洛心中自语，手指点下，写出了第四笔。
　　呜呜呜！
　　秦洛耳中响起难以形容的声音，眼里的那四笔变化万千，他发现自己极力运转仙气也无法承受，仅仅是有回想的念头都感觉会被那无数种变化撑爆脑袋，最可怕的是，此刻他感觉灵魂都有些刺痛，那变化透过他的眼深入了灵魂。
　　九道鹿出手了，它一指点在秦洛额头，将秦洛所看见的，全部抹去，同时将秦洛接下来的所有压力转为己身。
　　“此变化便是天地初开万物生之时，一人不可承受，观之必死，不过你且放心，此变化有无数生灵代为观之。”九道鹿的声音出现在秦洛脑中。
　　“我能放弃吗？”秦洛不敢细想无数生灵代为观之寓意什么，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且看！”九道鹿手掌一挥，悲惨如人间炼狱的景象诞生，他们痛苦的表情亦如自己初见那变化一样。
　　“一柱香后，他们会因无法承受而死去，你若放弃，他们必死。”九道鹿收回的手中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柱香，不受山巅中狂风影响，缓慢燃烧。
　　言外之意，若书写完成，还有一线生机，秦洛额头有冷汗冒出，这世界太疯狂了，动则无数生灵生死，看向石板，那万千变化已经消失，但究竟是此刻的他因为九道鹿出手而看不见，还是那变化真的消失，不得而知。
　　脑海中不敢想起完整的洛字，将第五笔写上。
　　九道鹿动容，它察觉到自己所在的国度那半字颤动了，它低沉的声音传到秦族每一人耳中。
　　“吾国气运大盛，那受苦的生灵便是今后的巨鹿国众道，但若死去，鹿国气数亦将尽，难以长存，且吾国内有一尊贵之人代替小殿下承受那变化，事关重大，吾需回去一次。”
　　九道鹿离去了，秦族一位老祖宗出手，他接过那柱香，老祖宗思绪万千，举国生灵众道诱惑太深，秦族诸多沉睡的老祖苏醒，神识扫过。
　　秦洛看着眼前的老祖宗手中点起第二柱香，他瞳孔微微一缩。
　　难以想象秦祖居然以国内生灵做赌注，石板上第五笔成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绝对发生了什么，不然那九道鹿为何匆忙离去。
　　“继续！”秦祖简简单单的二字响在秦洛脑海。
　　秦洛点头，此刻他的一举一动事关无数生灵的生死，于他而言，必须要将字写完。
　　第六笔成，苍龙魂仰天长啸，它龙首处那道伤口在扩大，眼前的秦祖面色苍白，周围那些老祖宗与长老都一样。
　　不难猜到，是那第六笔所降下的，神秘强大如护国魂也无法避免，那伤口周围的仙气坠下，所释放的压力让秦洛异常难受。
　　天梯中那位强大的修仙者，他出手将坠下的仙气炼化，化为精纯仙气，送入了秦洛体内。
　　“小辈，继续！”
　　“多谢前辈！”秦洛心中念叨，之前踏天梯之时，就多亏这位前辈不吝啬，以几股精纯仙气作为传音用，让他突破一个小境界，至少登上了这天坛。
　　眼前的秦祖对秦洛点点头，他在忍耐着，第六笔的伤一时半会难以化解。
　　眼看九道鹿的香就要过半，秦洛写下了第七笔！！
　　“如何？”秦洛抬起头看向周围，风声消失了，他难以呼吸，寒冷袭来，相对于那高山之巅的寒冷，此刻的寒则是源于灵魂深处。
　　“举国飞升！”秦祖面色依旧，声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