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多管闲事

　　解决了这桩生意上的隐患，张枫心里十分舒畅，又跑到平日里练功的河边磨练功夫。
　　小河边被人种了一排树木，长的已经十分粗壮。张枫在其中一棵树上绑了厚厚的一圈布条，用拳头和脚在上面打得瑟瑟作响。
　　因为季节近了秋天，许多树叶已经枯黄，张枫一打，树上就掉下一大片叶子，引来偶尔经过的路人注目旁观。
　　这时有两个少女在城里一路闲逛，也逛到了河边。她们看见树叶枯黄洒落在石板地面上，像铺了一层地毯，觉得非常好玩，在这里跑了起来。
　　她们的莺声燕语让人烟稀少的河边更多了几分生气。
　　其中穿着华贵长裙的少女叫林玉珍，是京城华丰钱庄的二小姐，跟着她一起的那名普通少女则是她的丫鬟小翠。
　　小翠跑在前面，林玉珍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欢笑声不断，仿佛在释放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
　　小翠突然停下脚步，后面穿着华丽长裙的林玉珍咯咯直笑，一把抱住了她。
　　小翠没再继续闹腾，而是指着正在河边击打树木的张枫说道：
　　“小姐你看，那边有个人在打树。”
　　林玉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时她也注意到，张枫在那里锤树锤得哼哧作响，手上的灰色布带还隐隐泛着血迹。
　　她看着觉得有些心惊，喃喃说道：
　　“这人不会是个自虐狂吧，他手上都已经出血了，还在打……”
　　小翠可没有注意这些，她气鼓鼓地说道：
　　“这不是关键，小姐你快看那棵树，我觉得都要被他给打死了！”
　　林玉珍把视线转向那棵大树。果不其然，其他树虽然叶子黄了大半，可许多还留在树上没有掉下来。
　　唯独这一棵树，上面的叶子都黄透了不说，掉得还没剩下多少片。就这几片叶子，也在张枫的敲击下瑟瑟发抖，时不时掉下一两片，眼看着就要秃了。
　　小翠大声喊道：
　　“锤树的那个，你给我停手！
　　树都要被你锤死了，你自己手痒，就不能换个树锤吗？”
　　张枫练得正起劲，完全沉浸在一身肌肉爆发力量的快感中，对于小翠的大喊大叫充耳未闻。
　　小翠气急，冲到他身边喊道：
　　“锤树的，你耳朵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呢。”
　　张枫收拳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疑惑地看了这个丫鬟一眼：
　　“你是谁啊？”
　　小翠手往腰间一插，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管我是谁。反正这棵树都快被你锤死了，你必须停下，不准再欺负它！”
　　张枫脑门子上竖起了几排黑线，他抬头看了看这棵树，又看了旁边的那些树一眼，暗自嘀咕了起来：
　　“看来我的功夫练得不错，没准还真能把这棵树给打死。”
　　林玉珍也从路上走了过来，她担心小翠脾气太火爆，惹得别人生气了不好，准备拉着小翠一点。
　　这下她正好听见张枫的咕囔，也觉得他有些过分，开口斥责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都被你打成这个样了，你还寻思着真要把它打死呢。”
　　张枫见这两个少女还准备逮着自己不放，他翻个白眼：
　　“那咋办，要不我来个雨露均沾，把这些树给打齐整了，那时候你们是不是就没话说了。”
　　见今天练到中午已经差不多了，他肚子也有些饿，径直转身离开了河边。
　　小翠跃跃欲试，还想拦住张枫教训他一顿，被林玉珍给阻止了。
　　小翠哼了一声：
　　“小姐，你拦着我干嘛，不然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一顿。”
　　林玉珍摇摇头，欲言又止地说道：
　　“我觉得……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盯着一棵打，总比都打死了好。”
　　小翠忍不住扶额，就这鬼话，也就你能信……
　　见此刻时辰不早，她也拉着小姐一起回家了。
　　这天傍晚，霍师父出门办事还没有回来，杂货铺里也没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张枫吃过饭，觉得有些无聊，走出门闲逛消食。
　　盛昌杂货铺离琉璃厂很近，张枫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琉璃厂。
　　此刻天色已晚，街边的铺子都打了烊，路上根本没几个行人，看起来特别冷清。
　　这个年代还没有夜生活，晚上一片漆黑，人们对黑夜还是有些畏惧，都待在家里不出门。
　　张枫一个人悠闲地行走在夜幕中，觉得这种安逸的气氛还挺舒服，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也变得平静下来。
　　他慢慢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救命啊！”
　　走到琉璃厂的边上，张枫正准备沿着原路返回，突然听见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了人声。
　　“小姑娘别怕，让哥亲一个，哥喜欢你。”
　　张枫刚冲到巷子边上，往里面一看，立马就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少女，正不住地把嘴巴往那如花似玉的女孩脸上凑。
　　那少女吓得花容失色，使劲挣扎躲避，不时叫喊一声救命，眼看着就要没力气了。
　　张枫正准备冲进去解救少女，巷子深处倒先蹿出来两人。
　　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看起来年纪不小，凶巴巴地喊道：
　　“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张枫见事情有变，连忙躲在墙后，偷偷看着里面的情况。
　　落在那男子身后的年轻人个子又高又瘦，倒像根行走的柴禾，此时他小声提醒道：
　　“左……胡爷，现在天已经黑了。”
　　胡爷转身对着柴禾就是一个暴栗，差点没把他给直接打趴下。
　　见突然蹦出来的两人自己打了起来，倒把这边的一男一女给看懵了。
　　张枫在巷外也看得带劲，没憋住那口气，险些笑出声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少女感觉抱住自己的男子松了劲，立马借此机会从他怀里冲出来，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站到了两方人马的中间。
　　那被称作胡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护在了少女身前，对着淫贼厉声喝道：
　　“小小淫贼，还不快滚？”
　　淫贼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恶狠狠地喊道：
　　“就你们还想多管闲事，那爷爷先收拾了你们。”
　　说完他就握着短刀，往前面三人冲来。
　　少女见到刀子吓得尖叫连连，还以为要出人命，把眼睛都给闭上了。
　　胡爷突然飞起一脚，踹在那淫贼的小腹上，把他踹出了两米远。
　　那少女闭着眼没看见，张枫在外面可看得分明，胡爷的脚还没踢到淫贼身上，那把短刀就先被他自己给扔了，根本就没有使出来。
　　张枫的眼珠子一转，见到眼前这一幕假把式，演得这么敷衍，一点都不专业，哪还能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一伙的。
　　肯定是这几人想整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欺骗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不过张枫没有贸然蹦出来，他倒想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继续在巷子外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