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沧海一声笑》

　　明显已经上头的唐堂抱着酒瓶子，踉跄着往魏琛那儿走去，半道上还自己绊了自己一下，差点没跌个狗吃屎。
　　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不免有人恶趣味地想，“好你个魏琛，相貌堂堂的，想不到竟是个兔-儿爷。”
　　唐堂走近魏琛，一个熊抱，激动道：“魏老师，您别说了，我答应你，我答应做你终生的兄弟。啥也不说了，感情都在酒里，咱哥俩走一个？”
　　你魏琛不是想跟沐青楚表白嘛，又古筝又吟诗的，花活挺多啊。
　　你不让我兄弟痛快，我能让你把逼装了顺道还把姑娘芳心给俘获了？
　　魏琛的场子我今天砸定了，我唐堂说的，耶稣来了都保不住他。
　　自唐堂应声起就一脸懵逼的魏琛再也忍不住心头这口恶气，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爆了粗口，“你丫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低调点，维持下风度，台上台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上来就骂娘不好。”唐堂半点不恼，微笑着低声跟魏琛好心嘱咐道，顺道还帮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西服。
　　”今晚，你这场子是别想演下去了。“
　　唐堂推开魏琛，顺手拿过高架上的麦克，“感谢魏老师献给我的一曲《凤求凰》。你的情我收下了，但仅限于兄弟之情啊，魏老师再深入的交流恐怕我无法满足你了。”
　　台下，一阵哄笑声。
　　压了压笑声，唐堂龇着牙继续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也是粗通音律，就唱上那么一首小曲儿献给……”
　　唐堂一边往魏琛看去，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出魏琛二字时，唐堂一个侧转身，“献给我的兄弟——张振鹤”
　　不知何时已经醒转过来的周东鱼看着台上疯狂反转的唐堂，笑骂一声，“就你最皮。”
　　戏耍完众人的唐堂走到高玲音面前。
　　“麻烦给我来个《沧海一声笑》的伴奏。”
　　“什么伴奏？”
　　“《沧海一声笑》”
　　高玲音搜索了遍脑海记忆，仍是一脸茫然，致歉道：“先生，不好意思，这首歌我没听过，不会演奏。可以换一首吗？”
　　“啥？”唐堂真是哔了狗了，又望向那位吹笛子的女生，后者也是摇头致歉。
　　“连首《沧海一声笑》都不会，还卖唱呢。”唐堂内心一阵腹诽，殊不知已经上头的他可能忘记了这个世界还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首《沧海一声笑》压根就没出现过。
　　“还好前身的音乐底子是打小学民族乐打下的，操琴这门手艺称不上大家，倒也上的了台面。”唐堂把麦克插回高架，摊牌了，原本就想唱个小曲儿，现在逼得我改独奏了。
　　叮叮咚咚，唐堂十指抚琴，试了几个音，好久没把玩古筝了，手艺生疏了不少，找找感觉。
　　众人见唐堂大大方方入座，还以为来了一狠角呢，未曾想就这水平，实话实说，连给刚才那曲《凤求凰》提鞋都不配。
　　魏琛更是直接口吐芬芳，“就这水平，玩杰宝古筝啊。”
　　“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唐堂朝魏琛咧嘴一笑，十指按住琴弦，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
　　筝声起。
　　一沙哑男声旁白。
　　”寒江孤影
　　江湖故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有内味了。
　　风月厅内，原本不绝于耳的窃窃私语偷笑声渐渐没了声息。
　　筝声逐渐转高转急，如细雨绵密，如破涛起伏不绝。
　　坐在上座的曹子芳心随琴动，不由自主握紧了酒杯。
　　筝声一缓，人声苍茫一叹：沧海一声笑……
　　在场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唱出了醉酒当歌，仗剑江湖的少年侠气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唱出了疾马烈酒，一身孤胆，不问归路的盖世豪情。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唱出了醇酒美人，逍遥人间的恣意风流。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賸了一襟晚照。”
　　唱出了身前举世无敌，回首再无一人的悲凉凄苦。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唱出了历尽江湖是非事，方惜未入江湖时的大彻大悟。
　　百余字唱尽一生江湖风流。
　　筝声减缓，唐堂高举酒瓶，白酒似银河倾泻，一线入喉。
　　唐堂醉眼惺忪，摇头晃耳，大呼一声“痛快”。
　　琴音渐止，缓缓道出笑傲江湖绝唱。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王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间一场醉。”
　　一脚踢翻桌案，唐堂高举酒瓶，遥敬众人。
　　“敬大家”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万丈豪情蕴藏于心，无处可吐，纷纷高举杯中酒，一声声“干杯”，不绝于耳。
　　腮若桃花，醉眼迷离的周东鱼用手掌支着脸颊，歪着脑袋痴痴看着台上唐堂，不时傻笑几声，举着手中蜂蜜水兴高采烈地朝唐堂喊道：“敬你，唐堂，你现在就是这里最靓的仔。”
　　曹子芳喝了一杯，还不够，连饮了三杯，才稍稍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刚刚差点没一时兴起，脱了自己皮带当剑耍了。
　　砸吧着嘴，说下八字批语，“曲有古风，词有江湖”
　　旁边一位跟曹子芳岁数差不多的京影音乐学院教授也是啧啧叹道：“大道必简，大乐必易，此子大才。”
　　“这歌是这小子原创？”曹子芳转过头笑眯眯道。
　　“反正我就今天听的头一遭。”
　　这类封神之作，连老教授都没听过，那就是这小子原创了。
　　单靠此歌，京影在音乐一途，起码能压华夏所有音乐学院十年。
　　“老李，上去敬一杯？”曹子芳笑着往酒杯里填满了酒。
　　“正有此意。”
　　两位老者慢步登台，曹子芳来到唐堂身前，举起杯中酒，笑道：“走一个？”
　　堂堂京影第一大院院长来敬自己酒，饶是唐堂再怎么性格乖戾，也是不敢怠慢，往下面大吼了一声，“赵天游，张振鹤，你俩还不上来。”
　　“来了。”张振鹤抹了把快溢出来的泪珠子，跟在赵天游后面屁颠屁颠跑了上来。
　　五人轻轻一碰杯，曹子芳先干为敬，“小伙子，谢谢你带我们走了一趟江湖啊。”
　　又望向赵张二人，“好好干。华夏娱乐圈以后就靠你们这些少年英才了。期待有一天，你们能作为优秀毕业生，再回京影给学弟学妹们谈谈人生，说说理想。”
　　“曹师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