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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所罗门之门: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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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曾几何时,流浪汉也变成了高贵的职业。他们行乞的时候,会穿上破烂的衣服,行走于地铁口或者商店门口,拿着怜悯的钱,买着城市里昂贵的楼盘。
  他们的住宿不再是幽暗无光的地下,那地方现在连社会中鼠辈都嗤之以鼻。当然也不再是街头街头流浪汉的避风港。
  而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橡胶管交错交织,红色的液体在橡胶管中不停地穿行,就像日式地牢RPJ游戏中的巨蛛的洞穴。
  而这张巨网捕捉不是苍蝇、昆虫或者是其他的细小生物,而是一个人。他的身上被各种颜色的管状物,插的满满的。
  橡胶管连接的是一台超级计算机,这是一台巨型的电脑,上面印着“天河”的字样。
  陈博士正坐在电脑的面前,看着各种数值的浮动,抽着装饰着Chigar牌碎钻链子的雪茄,脸上满是不悦。
  “我一定是疯了,为了半包雪茄,陪你玩命。”
  黑暗中,一张笑脸面具在走了过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涉及到你感兴趣的研究,就可以不顾一切跃过规则。”
  “不,你想当多了。我已经变了,我现在至少不会拿身边人的命开玩笑。”陈博士说完,猛抽了一口雪茄,世界上最顶尖的雪茄的香气,让他平复一下心中的不满。
  而楚一看着插满试管的“试验品”,装作没有听到陈博士口中的冷嘲热讽。
  透明橡胶管的另一头连接的是一个个血袋,这里还放置着一个血液过滤器。黑色的血液从刘宇彬的身体中抽出,新鲜的血液被注入到刘宇彬的血管中。
  “果然如此。”陈博士看着不断浮动的数字,发出预料之内的声音。
  “怎么?”楚一低声询问。
  “他在极端失落的状态,激活了蕴含在他体内的药性。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异化。”陈博士将记录好的数据保存,“你确定你看见的是一个类似山羊的怪物。”
  楚一点了点头。
  陈博士翻开一本古籍的拓印本,“找到了。”
  这是一幅古老的手绘稿画,上面描绘了一只特殊的生物,画的上部不知道是因为岁月得磨损还是因为有人故意抹去的,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能看见扭曲的短腿与夸张的羊蹄。
  陈博士看着这幅画露出了狂喜,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光,就像是学术研究者攻坚了一项学术难题。
  “你在笑什么。”
  “我刚刚破解了哥德巴赫猜想。”
  楚一摇了摇头,想要远离这个疯子。
  “别不信,真的是哥德巴赫猜想。不过是神秘学中的’哥德巴赫猜想’。我们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想要破解万能药的一切,这么多年以后过去,我们依旧是一无所知。源于它能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的特性。在贪婪的人性面前,就是珍惜动物一样,越来越少。我们已经失去研究它的资本。”
  楚一赞同这陈博士的观点,“当使用价值大于研究价值后,即便是最上面那几位也不能拒绝万能药的诱惑,不是吗?人终究是贪婪的。”
  “想想也是可笑,世界上最后一粒万能药消失,它的存在之迷,我们才稍微找到了一点眉目。”
  陈博士将手指指向图片的下方,上面写着“Slua-Niggurath”,“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如果你不是祂的信徒的话,最好别念祂的全名。如果你故意找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祂?”楚一疑惑。
  “我对祂的了解,全是源于这本拓印手稿。我原来一直以为这是一本中世纪的圣教徒梦游以太界所见到的,没想到祂居然真实存在。”陈博士也露出了诧异。
  “存在即合理。那么这本拓印手稿,也具有了研究价值。森之黑山羊,这位圣教徒将一切修复、恢复、孕育生命的咒术都与祂关联。而祂的后代具有会具有祂的一系列的特征,被称作是’黑山羊之卵’。”
  “黑山羊之卵?”
  “这是那位圣教徒对祂的子嗣的称呼,在这里面记录仪式和法术中被提到,据推测她是一位堕落的丰饶之神。祂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在贫瘠的土地上,土地瞬间就开始富饶。在黑血滋养的土地上诞生了一种祂的子民,一种人形的黑山羊,他们的血液中蕴含祂的力量。”
  “所以我推测万能药的成分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黑山羊之卵的血液。”陈博士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了那种疯狂科学家应有的神情。
  楚一看着沉睡的刘宇彬,脸色苍白像一张纸。心电图仪上的线条一直上下波动着。
  楚一失去了与陈博士说话的兴趣,心中有事。
  “他还活着吗?”楚一问。
  陈博士抬起头,看着楚一脸上的面具,想起刚刚的画面。
  ……
  出租车上,陈博士正准备回到家中。
  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了警报。
  “我前脚刚走就出了事。”
  “有意思。”
  陈博士依旧懒散靠在出租车里勉强算是舒服的座椅上,将手伸出车窗外,让夜里带着凉意的风穿过他的手指间的缝隙。没有一点想要回到老街的意思,看着月亮已经在天空中过半,普普通通的就跟平常的一样。
  出租车上的深夜电台,恰巧播放到李克勤的《月半小月曲》。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帅锅,你有心事?”出租车司机打量着他,特别注意了一下陈博士身上花花绿绿过于时髦的衣服,说出了一口流利的地方方言。
  “师傅,你有烟吗?”
  陈博士接过出租车司机递来的劣质香烟,过量的焦油让陈博士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你说,我有一个兄弟,永远不在相见,可能吗?”
  出租车司机沧桑的脸上露出了奇奇怪怪的笑容,“原来是因为男的啊。”
  总感觉出租车司机的话怪怪的。
  “吵架了?”
  陈博士长叹了一口气,“算是吧。”
  出租车司机就像一位禅师一样,向着陈博士说:“你这个问题,就跟我跟我婆娘的问题差不多。我们结婚三十四十年了,每天都在吵,每次吵完就跑回娘家躲起。然后我每次就过切逮她,然后给她说点好听的话。她就屁颠颠跟我回切咯。吵架阔以吵,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嘛,先认错的那一方,不一定是真的错了。感觉你先认错,你像是输了一样。但是,你其实是赢了。”
  这位出租车司机好像对陈博士有一种特别的误会。
  “那个,我不是gay。”陈博士的脑门子留下一滴冷汗。
  出租车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我看你穿的这么花不溜湫的,还以为你是,哈哈哈。”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健谈的人,其实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有这样的毛病,乏味的工作,聊天是打磨时光最好的方式。
  “男人之间会有什么矛盾,就算有矛盾,也就是一顿酒的事情,除非是为了女人。”
  陈博士无奈地点了点头,“没错,是因为女人。”
  出租车司机一个踉跄,“你被绿了?”
  “靠。”陈博士没有忍住。
  陈博士实在是忍受不住出租车司机的发言,直接下了车。更可气的是,司机还不收他的钱,一直盯着陈博士头顶上,仿佛那里有顶绿油油的帽子。
  陈博士很郁闷,不过刚刚出租车的话还是不乏有几分道理的。其实在他的心中,他一点也不记恨楚一这位曾经的挚友,他恨的更多是当时无能的自己,然后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将陈冰语他妈的死因全部归根与他,他全部都坦然接受。他,楚一还有陈冰语他妈,在那场事故中,平安无事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认为也许自己今天晚上的行为可能做的真的太过了。
  电话响了,来电的人是楚一。
  当陈博士赶回老街的时候,老街上的绯月已经消失。在场的所有黑衣军人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楚一站在一团黑色的杂合物面前,里面还躺着那个昏迷的大男孩。大男孩的旁边10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被机关枪扫射留下的弹坑。
  一瞬间,陈博士好像知道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该杀了他的。”陈博士冷漠地说。
  楚一愣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他还活着吗?”
  ……
  陈博士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走到楚一的身边。
  “当san下降到一个临界点,身上的异化就已经不可逆转了。但是这个男孩,此时的人类模样,却打破我们的常识。在他的身上或许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或许,他还活着。”陈博士说。
  “就跟以前一样?”楚一问到。
  “我已经为了将他的血液全部换成了正常的血液,那些具有非凡特性的血液已经从他的身体中剔除了。希望这样做有用。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就等他清醒过来。然后就知道他是否跟以前一样。”
  楚一转了过去,对陈博士说了一声,“谢谢。”
  而陈博士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松动了,扭头坐了回去。
  漆黑的海面,扭曲的城堡,绯色的天空。
  刘宇彬孤零零地坐在地面,他已经没有在挖自己的影子了,而身后的黑山羊的身影像是“闪灵”一样,越来越模糊,然后消失不见了。
  他很累,发自心底的累。
  他想就这样吧。
  永永远远地沉睡。
  刘宇彬闭上了眼,这个奇怪的世界也消失了所有的光芒,坠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静默无声,宛若一滩死水。
  心电图仪上面的波动逐渐减缓,慢慢变成了一条直线,然后发出了“哔哔哔”的电流声。
  “没戏了。”陈博士无奈地说。
  楚一也陷入了沉默了。
  漆黑的世界,突然有了异样的波动,在这一滩死水中好像有什么活物,在这滩死水中畅游着。
  刘宇彬猛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条有着美丽的微红色和银色小斑点的红罗非鱼,它围绕在刘宇彬的身边,冰冷的世界中刘宇彬感受了一丝温暖,就像在学校中被唾弃的自己从夏露露身上感受到的那丝温暖。
  红罗非鱼向前游去,刘宇彬开始追赶它,追赶着异常熟悉的感觉。
  黑暗中渐渐有了一丝亮光,红罗非鱼跃进了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刘宇彬也挣脱了黑暗的束缚。
  心电图再次开始了波动,把陈博士吓了一跳。
  刘宇彬的呼吸开始急促,然后慢慢平缓,然后他慢慢睁开了双眼,像是一盏明灯。
  “活过来了?”
  在老街的地下,陈博士带着满头的疑问走出了房间,他知道接下的时间不属于他。他现在要忙的是,怎么带走那些被楚一打晕的同僚,然后要解释为什么屏蔽天上的卫星信号。
  门被带上了,在这类似地牢的房间中,只剩下刘宇彬与楚一两人。
  “你真脆弱。”楚一冷漠地评价着刘宇彬。
  而刘宇彬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乖顺地就像是一条家中养的狗。很难想象出,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不久前,用打着石膏的手打在楚一的脸上。
  “当时,为什么要打我。”楚一问。
  “不为什么,因为当时想打。”刘宇彬终于开口了,而且回答是这样的出乎意料。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楚一背对着刘宇彬。
  刘宇彬的心微微一动,然后回答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楚一转过身来,依旧平静地向刘宇彬问道,“那当时为什么不选择说谎。”
  “说谎?”刘宇彬很不明白楚一的话中意思。
  “陈博士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刘宇彬恍然大悟,然后紧接着又是沉默。在他这十八年的生活中,可能只有婴儿时候没有说过谎。
  当陈博士问他是不是毛遂的时候,他却突然不想说谎。
  古代的毛遂自荐的时候已经饱腹经书,已经有了他的价值。而此时刘宇彬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且还是高中生中混的最差的那一种,他有什么价值。
  一个注定要被揭穿的谎言,说谎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楚一终于在晨曦要到来之前问出了今天晚上所有事情最重要的起因。
  “为了探知,为了复仇。”
  刘宇彬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终于闪烁出了一点坚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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