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失比武

　　李高飞能被选为镇河门下一代传人，必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此人其貌不扬，一身精壮黝黑肌肉，说起话来更是憨厚和气，被杨垚称作大块头也不恼怒。杨垚根骨天资极佳，奈何却是吃不得苦，更不愿去学，若是他习武，镇河门下一代的传人也轮不到李高飞。杨镇河本对他寄予厚望，只是杨垚对于此道实在无感，无奈之下才选择了李高飞。
　　“哥，明天的战斗，有把握吗？”莫忘担忧的问道。
　　“有没有把握，打过才知道。不过想来李高飞被当成下一代接班人培养，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明日一战，关乎到我铸剑山庄的脸面。而且杨老前辈有意造势，想必前来观战的人只会更多。护送白无涯安全到达才是我们的正事，只是这还没走出多远，路上的麻烦就层出不穷。”莫失想到张延礼的身世、又想起师傅的佩剑。只感觉一阵头痛，不由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力明日才能好好对敌。”
　　“少爷，你说究竟是李高飞厉害还是莫大哥更胜一筹？”阿华与阿福、白无涯围在桌前。“我白天去看赌坊的盘口，现在莫大哥是一赔二。好些都是买李高飞胜的。我感觉这次莫大哥想赢恐怕有点难啊。”
　　“莫兄此前声名不显，而李高飞被作为下一代门主培养，此事早已人尽皆知。而且这投注之人多数是建阳本地的，选择李高飞也是正常。”白无涯说道，“咱们相处虽然也有些时日，只是莫失莫忘也从没露过功夫，不过看他气定神闲，似乎胸有成竹，一时间咱也说不好啊。不过要是我的话，肯定更偏向莫失了，毕竟我们接触得多一些嘛。”
　　“哥，咱们该出发了。”经过几天的休整，莫失的状态已经调整过来。莫失听到妹妹的话，拿起剑向门外走去。
　　此时擂台前早已是人山人海，有慕名而来的武林豪侠、有专程来看热闹的市井小民、还有一群手里捏着票据的赌徒。
　　擂台被围的水泄不通，但是杨镇河一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镇河门盘踞建阳城多年，早已积威深重。认识的自然而然要让开条道路，不认识的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也不敢得罪。
　　白无涯几人走到东市，却发现路都被前来观战的人堵住。阿华连忙喊道：“大家让让啊，我们是上去比武的，都让让啊。”
　　阿华一边说，一边向前挤。但是周围人却没有让开。
　　“小伙子，别挤了，刚才已经有好几个说要去比武的。老汉着位置也不错，能看清台上，你们不如就在这看吧！”一个花白胡子老头站在几人前面，挡住了去路。
　　“老伯，我们真的是去比武的，等会儿过不起可就误了时辰。”阿华无奈道。
　　老伯看了眼阿华，然后摇了摇头。“小伙子，就你这身板儿，还不够李高飞一拳头的，要真是你要比武，老伯劝你最好别去，省的误了性命。”
　　“哎，老伯，也不是我上去，是我后面那个。”阿华指了指身后拿剑的莫失，“喏，就是那个，老波你看到了没。”
　　老汉循着阿华手指望去，那是一个拿剑的年轻人，气宇轩昂，仅仅是站在哪里就凸显显出与旁人的不同。老汉点头，“嗯，这个年轻人要是上去，说不定还真能赢。”
　　“前面的都让让啊，比武的正主来了，大家给他们让条路。”老汉喊了一嗓子，周围人纷纷往边上靠，给几人让开一条路。
　　阿华目瞪口呆，自己喊破了嗓子都没什么效果，结果这老伯只是说句话，周围人就全部让开了。
　　几人走到擂台旁，李高飞早已经等待多时了。大块头往擂台上一立，再加上身旁的两柄大铁锤，任谁都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不惜命了，想要跟李高飞这凶人打擂。
　　白无涯、莫忘向杨镇河行礼，位置早就安排好了，二人寻了位置坐下。阿福阿华站在二人身后。
　　莫失和李高飞相对而立，离正午还有一段时辰。
　　莫失抱拳“李兄，还望手下留情！”。
　　李高飞还礼，“莫兄客气了，铸剑山庄培养的弟子，哪里还需要我来手下留情，还请莫兄让个一招半式，好让高飞输的不是那么难看。”
　　二人客套一番，裁判看到了时辰，宣布了开始。
　　莫失抽出佩剑，横在身前，右手持剑，左手两指轻抚剑身，这是铸剑山庄标准的起手剑式。莫失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盯着李高飞、
　　李高飞拿起两柄鹤嘴铜锤，粗略看去至少五十斤的锤子，在他手里却是举重若轻。李高飞舞起锤子，带出一股风声。台下众人连连惊呼，相比于莫失的剑，李高飞的锤子显然更有震撼力。
　　“既然莫兄不来攻我，那我可就占个先手了。”李高飞抡起锤子，向莫失攻去，右手铜锤狠狠一砸。
　　莫失见李高飞来势汹汹，手中铜锤带着巨力，心知不可硬拼，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铜锤砸在擂台上面，直接将木板砸断。莫失心惊，这李高飞好大的气力，只怕是天生神力，十二正经异于常人，奇经八脉都打通了三条。
　　李高飞一锤砸断了擂台上的木板，惹得台下看众连连惊呼。都说不愧是杨镇河的徒子徒孙，有他当年的风范。
　　李高飞手舞双锤，连连逼向莫失，莫失不断后退。不一会儿功夫，擂台上就坑坑洼洼。莫失皱眉，再这么下去，只怕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了。山庄收录剑法众多，可最出众的，还是以灵巧著称的飞羽连丝剑法，莫失学的就是这套。只是再任由李高飞砸下去，再灵巧也施展不开。
　　双锤连续舞动，饶是李高飞臂力惊人，却也有些吃不消。一是没有攻下，李高飞没有着急，反而站立在原地，轻轻喘着气。莫失见他停了下来，也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李高飞势大力沉，与他硬拼无异于螳臂当车。只是力有余而巧不足，况且这锤子几十斤的重量，李高飞再厉害，还能抡的动多久。只要慢慢拖下去，迟早能获得胜利。不过这样赢下去，别说我胜之不武，只怕李高飞也不会服气。要是传到师傅那里，想来也是不好听。
　　所谓一力降十会，那也要打的中才行。李高飞虽然看上去占优，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高飞消耗大，莫失只是不停闪避，并未被碰到。
　　莫失思前想后，决定要和李高飞硬碰硬试高低。李高飞却抛飞双锤，赤手空拳，右手一拳挥出，直奔莫失面门。莫失侧身，抬手一档一推，想要将李高飞推回去，却不料李高飞力气极大，自己反倒被震退一步。
　　莫失神色凝重，李高飞虽然弃锤，但是这身气力依旧不减，而且失去了双锤的束缚，他身形也更加灵巧。
　　“李兄攻了许久，现在也该轮到我了！”莫失说完，手中长剑翻转，直刺李高飞。与此同时，莫失手腕翻转，使得剑身飘忽不定，李高飞看这直刺而来的剑，彷佛看到了一朵盛开的莲花，连忙闪避。
　　李高飞侧身闪过，莫失却不依不饶，长剑横扫，直追李高飞。李高飞再躲，不料却踩中了双锤砸出来的窟窿，顿时身形不稳。
　　二人相斗，不说旗鼓相当，单论力量，李高飞不止高了一筹。但若是论灵巧，李高飞自是比不上莫失。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李高飞之前砸出来的窟窿，没有制住莫失，自己反倒受了害。
　　趁着李高飞身形不稳，莫失抓住机会，出剑如雨，快剑连连向李高飞攻去。李高飞没有稳住身形，又不得不躲避，步伐越来越凌乱。
　　莫失得势不饶人，剑法连珠，施展的正式铸剑山庄的绝学，不断迫近李高飞。李高飞身形狼狈不堪，被逼得退无可退，眼看就要到擂台的边缘。李高飞咬牙，心想若是被逼下台去，那就是真的丢人显眼。不如奋力一搏，拼他个两败俱伤。
　　李高飞正要破釜沉舟，莫失的剑却到了他的喉前。“李兄，承让了！”莫失收剑，向李高飞抱拳。
　　李高飞愣了愣，摸了摸喉咙，转头看向台上的师祖。杨镇河看李高飞向他望去，哼了一声，对周围的下人说道。“回去。”
　　“李兄，多谢手下留情。”莫失向还在台上站住的李高飞说道。
　　李高飞摇了摇头，“多谢莫兄剑下留人，这次擂台我可没有让你。你能赢自然是你的本事。”
　　“哥，咱们赢了！”叮叮当当得声音响起，红衣少女跳上台，向着莫失跑去。“这下师傅的佩剑也拿回来了。”。
　　“恭喜莫兄了。”白无涯送走杨镇河，带着阿福阿华来找莫失。“莫兄，这是祝师叔的佩剑。”杨镇河临走之前，将剑交给了白无涯，让他转交给莫失。
　　莫失抽出师傅的佩剑，阳光照耀下，依旧冷冽，阿华好奇的摸了一下，不料手指被割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