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气息

　　瑶光等待不及，睁开眼睛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北辰周身的空气逐渐狂暴，汇成龙卷便将此处的尘沙高高扬起，每过一息便多一卷飓风刮过，周遭天地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朝他席卷而去，很快就在他的周身覆盖起了晶莹剔透的一层灵蕴。
　　“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眼见祭文已经读完，风暴却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以为是自己的祭文引起了山河动荡，望着坟场之中阵阵狂肆的龙卷，此时的冉献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瑶光真人，这……”城主见此情形，也是眉头紧锁。
　　“陋弟刚刚才在突破，引起如此轩然大波，着让诸位施主见笑了。”
　　瑶光抱拳道。
　　“唉——呀，早就听说北辰真人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啊。”城主笑道。
　　此时的紫林，也是被北辰引起的异象深深地吸住了眼睛。
　　“你们，是人……是鬼？”
　　此时的北辰，神识早已内观，可是这次他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数万跪伏叩拜于地的甲士。
　　“生为人杰，死为鬼雄。”
　　领头之人抬起头来，英眉之下，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坚毅。
　　“你是……陈陶！”
　　北辰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刹那间，天空之上阴云滚滚，一阵极响极烈的天雷滚滚而下，直接湮灭了连同陈陶在内数万将士的灵魂。
　　“太乙救苦天尊，升天得道天尊。”
　　北辰就地盘坐，默默念道。
　　这一瞬间，他进入了自己的真海。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与其说是海，倒不如说是一片枯涯。
　　在这里，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尽管没有海水，这片大海还是如此地广阔。
　　“嗯？”
　　忽然间，北辰看到一枚巨物从天上坠入真海，神识一动，北辰便是移了过去。
　　“这就是我的灵根吗？”
　　真海正中，有枚通体浑圆，晶莹剔透的圆珠悬于海底之上，阵阵天雷劈打过来，更是催发了圆珠之上点点雷光。在它之下，点点灵蕴化成液化的灵元，一点一点地填充着这片枯竭的大海。
　　“瑶光还要为陋弟护道，几位大人，先请回吧。”
　　夜色已近，瑶光真人向城主等人拱手道。
　　“真人哪里，当年紫崖突破开光时，只是引来一点清风吹拂；纵是大能突破升阶，不过也就是一场大雨，几道阵雷罢了。今日北辰真人如此声势，实在是世所罕见，紫崖躬逢这一盛事，自当观摩敬仰一番，真人若是真替紫崖着想，更是不能赶紫崖回去。”
　　“诸位也不回去吗？”
　　瑶光看向其余三人。
　　后者也点了点头。
　　“也罢——”
　　瑶光长叹一声。
　　看着声势，应该也快结束了——
　　但愿是吧。
　　毕竟，这一带的灵气已经枯竭，师弟已是吸无可吸了。
　　此时，紫江城中，无数平民对着北方的异象跪拜臣服，有数人在众人面前奔走呼号，赞颂传扬着这一奇迹。
　　地底之下，一片巨大的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灵石，在这一时刻尽接破碎，浩浩荡荡蜿蜒数十里的矿脉，尽皆化作灵气向北方席卷而去。
　　真海之内，随着那片枯竭被渐渐填满，一大片紫气自南方而来，注入到灵根之中，只听得真海之中隆隆作响，一条万丈之巨的灵脉便是冲天而起，直直接入北辰的丹田之上。
　　登时，一股精纯的力量便是晃荡到了北辰周身，此前雷电造成的损伤，就在此刻顿时消失不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北辰左手之上，也是不经意地冒出了几缕光。真海填充，灵脉修成，此乃步入开光的标志。
　　看着身体不再产生什么变化，北辰便是端坐下来，退出了真海。
　　见到北辰苏醒，瑶光忙是将他扶起，北辰看着一旁的师兄，问道：“天色不早了吧，师弟贪了一会时间，劳师兄久等了。”
　　“你我兄弟情深，何须如此客套。”
　　“两位真人，天色已然不早，今日且回城中暂住一日，明日再做启程的打算吧。”
　　冉献上前道。
　　“也好，瑶光在此，谢过施主了。”
　　随着北辰的清醒，阵阵风沙便是归于平静，原先死气与妖气混合的墓场，现在只弥漫着单纯的妖气。
　　在城主的安排之下，北辰、瑶光二人皆是被一道送入卧处，而紫崖四人一回城主府，便是接到了一份军报。
　　“什么？刘大师竟然在城里纠结了三千多人，跑到南方开宗立派去了！”
　　紫崖接到军报，便是一掌拍翻了桌子。
　　“呃……臣有一言，还请城主恕罪。”
　　冉献想着城主一躬，说道。
　　“但说无妨。”
　　“臣以为，刘居此人，不过一介腐儒，若是如此行事，只怕是受到了什么煽动。”
　　“也是，冉献，你去拟一份城主令，着人送到刘居手中，问问他此事的用意，就说如果他愿意归降，本城再不追究此事。”
　　“是。”
　　“比起这个，萧敬，解厄真人那边怎么说？“
　　萧敬，乃是紫崖的另一位幕僚，紫林拜入解厄一脉的事，就是由他负责。
　　“解厄真人那边已经同意了，还托属下为林公子带来了腰牌，解厄真人还说，林公子想要上山，只需跟着城里的二位真人一起回去便可。”
　　“嗯。如此甚好。”
　　“城主，解厄真人还特别嘱托臣子转达，真人早已说过不收弟子，林公子这次上山，可以随意选择一名长老拜师，授予内门弟子的称号，见到瑶光、北辰两位真人，要叫师叔。”
　　“真人这是叫紫某提醒林儿，宗门之内，不可乱了规矩。林儿，出门在外，且要记住这些礼节。
　　是。”
　　“你明早再去拜会两位师叔不迟，今天晚上，就留在府中，为父为你饯别吧。”
　　紫崖大手一挥，仰天叹了一口长气。
　　“城主，还有一事。”
　　冉献又是说道。
　　“此前城主的见面礼，被北辰真人推掉了，如今还要再送过去吗？”
　　“送！当然要送！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拿回之理。”
　　紫崖顿了一顿，说道。
　　“陈陶。”
　　“在！”
　　“你到本城的府库里再挑几件宝物，一并给解厄真人送过去，就说是我代林儿赠予真人和几位师叔的。”
　　“是！”
　　“慢着，再挑几件上好的防具，明日给林儿装配上，你去吧。”。
　　“末将领命！”
　　把众人全部支出去之后，紫崖便是设宴于堂，携紫林痛饮。